“看來我不在你還沒偷懶嘛，不錯不錯，”謝橋聽到這聲音從遠處收回目光，這才看到了一邊屋頂上的空濾，金色的晨光給空濾的身形鍍了層金邊，想來是閉關後修煉完靈海便回來了，但令謝橋吃驚地是，自己居然絲毫沒有察覺空濾的靠近，本以為此次突破已是有了進步，現在看來空濾的進步隻會比自己更大，果真是天之驕子。

    “有妖仙姐姐比著哪裏敢偷懶，”謝橋對於自己此次實力突飛猛進的飄飄然一下子就少了不少，這世上有天資有機緣的人實在多得是，自己如今的實力哪裏夠看？

    “油嘴滑舌，”空濾在一邊的屋簷坐下，看向謝橋，“你的瓶頸，突破了？”

    “嗯，”謝橋點點頭，又繼續說道，“我發覺煉藥術或許跟我修煉的功法相輔相成，此次突破也是多虧了煉藥術的牽引與幫助。”

    謝橋緊接著便跟空濾講了自己此番受煉藥術牽引突破而後又有清心散保駕護航的事，“啊對了，我最近研習煉藥術發現了點每日借東來紫氣修煉之法的玄妙之處，”謝橋突然坐直身子滿臉興奮地看向空濾，若是此法有效，想來空濾的靈識之力也可一日千裏，到時候去參加那個什麽盛會也不會平白受人欺負。

    “哦？”空濾看謝橋的表情，隱約覺得是個了不起的發現，也收了嬉笑，一本正經地看向謝橋。

    “我第一次提純藥草時靈海幾近枯竭，雖然當時脫力，但之後卻覺得靈海隱約變得更加深邃，後來我回憶時隱約覺得，是因為東來紫氣的滋養，所以我猜測，這項功法之所以要長期堅持才看得出裨益，會不會是因為紫氣是比靈力還要純粹的天地之力，所以想要憑自身實力將紫氣轉化需要極其強大的靈識之力，而修仙之人反而更加注重靈力的修煉，想要擁有強大的靈識之力，往往都需要漫長的積累，所以當靈海強大到可以轉化紫氣時，往往實力都會更加出挑，”謝橋喘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後來幾次刻意抽幹靈海仔細感受發現自己誤打誤撞似乎已經煉化了一部分東來紫氣，雖說數量甚微，但卻有其妙用，或許可以一試。”

    謝橋說完空濾反倒一隻手撐著下巴蹙起眉頭一時沒有說話，像是陷入了漫長的思考，謝橋見慣了空濾嬉笑的樣子，偶然見到空濾一本正經沉思的樣子反倒心裏反倒有種奇妙的感覺，也沒再出聲打擾，隻是靜靜看著空濾。

    “小道士，”空濾突然開口，臉上仍是一副凝重的表情，“關於煉藥師，你了解多少？”

    “煉藥師？”謝橋沒有料到空濾突然拋出了這樣的問題，被問得微微一愣，但想了想還是很快給出了答案，“數量稀少，修煉困難，多依附於家族？”

    “的確，但還有一點，”空濾抬起頭，在陽光下，空濾的瞳孔貓一樣微微豎起，透露出一種神聖妖異之感，“這世上，最頂尖的煉藥師，往往是妖而非人。”

    謝橋被這短短的一句話震到說不出話來，或許自己從未聽說過這樣的傳言，或許自己從未想過妖也會去嚐試這一條路，又或許，自己從未覺得妖跟人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但總之，現在謝橋臉上的表情僵硬、空白。

    而空濾也沒有期待謝橋能給出什麽反應，隻是自顧自地說道，“妖天生心智不全，沒有你們人生來便有的兩魂七魄，所以很多妖會把修煉成為人當成畢生的目標，但真的能修煉出完整的三魂七魄的妖少之又少，但有一點好處便是，人類的三魂七魄沾染塵埃，染了七情六欲，而妖修煉而來的要更加純粹，引動得靈識之火也會更加精純，還有一點便是，”說到這，空濾深吸一口氣，說道，“入藥的，往往都是妖。”

    謝橋聽到此處，瞳孔猛地一縮。

    “藥草的提純，丹藥的凝練，說到底都是摒棄其雜質，提煉出最為精純的靈力，以此靈力入藥，所以說越是強大的妖，往往就越是良藥，”空濾豎著的雙瞳直視著謝橋收縮的瞳孔，“那些很少被用來入藥的，人們所稱的雜草，生來便沒有那麽精純的靈力，往往也是連修煉出意識都很難的，煉藥師最終的瓶頸往往不是靈識之力不夠強大，而是這世間再難尋那麽精純可以入藥的藥材，若是人，到了這裏便再難有寸進，但若是妖，自己便是最好的良藥。”

    “將自己……煉製成丹藥？”謝橋咽了口吐沫，艱難地問道。

    “沒錯，”空濾點點頭，臉上卻不見悲戚，甚至露出了向往，“真正高階的丹藥是超脫生命體的新奇存在，它可以選擇自己的主人，甚至不需要服用隻要帶在身邊就可以感受到其藥力，甚至長年累月還可以化成人形，成為另一種形態的不死不滅的存在，對於妖之一族，化為人形並不算什麽，隻有達到極致才最令人欽佩。”

    謝橋已是被震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空濾說完倒是收起了臉上的向往，似乎對於妖來講，這非但不是什麽令人震驚的事反而司空見慣，繼續對謝橋說道，“我們貓妖一族也是出過相當出色的煉藥宗師的，而這項功法傳世也是有數代了，若是當真有此奇效，怎會沒有半點記載。”

    “可我確實是覺得自己轉化了部分東來紫氣，”謝橋一時情急脫口而出。

    “我沒有覺得你在說謊，”空濾說道，又頓了頓，“隻不過或許，這方法隻對你一人有效。”

    空濾說完深深地看向謝橋，謝橋第一次從空濾身上看出與平時的冒失不符的沉著與睿智，空濾繼續說道，“或許不是煉藥術奇特，而是你的靈海奇特。”

    “我的靈海？”謝橋小聲地重複了一遍。

    “也罷，”空濾突然站起身，跳下屋簷，抬頭看向謝橋，“反正近來無事，我便試上一試，你可別趁著我靈海空虛打擊報複就好。”

    “自是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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