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允寧跪的筆直，紅著眼睛看向顏呈勇，聲音嘶啞“爸說，你什麽時候回來，讓我什麽時候起來。”

    “姐，我好想你啊……”一米八幾大個子的顏允寧再次哭成狗。

    顏柚檸真的懷疑他說他曾經赤手空拳打老虎是不是真的。

    顏呈勇沒想到兒子能來這麽一出，眼眶一時有點酸，聲音也不大穩，跟顏柚檸解釋道“當初讓他跪著，我以為你就是跑去其他地方玩了，或者是頭發被他剃掉不高興，等著我們去哄，後來……後來一連幾天找不到你，我就讓允寧起來，他就死活不起，非說聽你開口才行。”

    顏柚檸眼圈不知道怎麽就紅了，她被噩夢折磨十五年，她的親人何嚐不是一直在經曆噩夢……

    顏柚檸看著哭的淚眼朦朧的人，抬起手揉著他短短的發茬，聲音輕柔好聽，“允寧，起來吧，姐姐頭發已經很長了。”

    “姐嗚嗚嗚嗚……”顏允寧跟隻大狗狗一樣撲在顏柚檸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顏淮頭疼的按著太陽穴，想不通一個狼崽子見到顏柚檸怎麽就成這樣了。

    半個小時後，顏柚檸吃著甜絲絲的香芋虎皮卷，和父子三人在書房說起當年的事情。

    “當年，我和允寧在樹林裏玩，他剪我頭發，還說我是母老虎，我就把他綁在書上打了一頓……”

    “姐你能不能別說這個了，我這些年頭發從來沒有超過兩厘米，我自己剃的可勤快了！”

    顏柚檸看了他一眼，顏允寧慫了吧唧的縮縮脖子。

    “後來我就坐在離他不遠處的樹杈上聽他哭，直到他嚎了半個小時終於知道叫我姐，我正打算去給他鬆綁的時候，有三四個黑衣人走過來。”

    說到這裏，顏允寧再次咋呼道“咱們當時玩的地方屬於顏家吧，他們怎麽混進去的！”

    顏呈勇沒好氣的照著顏允寧的後腦勺來一巴掌“能不能人你姐說完！”

    顏允寧“哦。”

    “當時他們拿著一個大麻袋，邊走邊聊天，說要抓男孩，男孩用處大，千萬別抓錯！我當時以為我遇見人販子了，他們聽著允寧的聲音，往他的方向去，我當時沒多想，套上允寧的衣服蹦下去，天黑他們看不清人，我頭發又短，就被他們套上麻袋拉走了。”

    顏允寧此刻不說話了，心堵的厲害。

    顏柚檸停頓一下繼續道“麻袋裏悶，我性子你們也知道，隨身帶著外公送給我的一把小刀，我劃開麻袋，憑著身形靈活直接捅傷一個人，但我沒見過血，血噴在我手上，熱的，黏糊糊的，還有點難聞……”

    顏柚檸說話聲音不自覺縹緲起來，像是在回憶每一個細節，一雙溫軟的大眼睛不自覺溢滿恐懼，直到顏呈勇寬大的手掌落在她的肩膀上，無聲給她支持。

    顏柚檸這才從回憶抽離，繼續說道“他們給我脫衣服擦血的時候發現我是女孩，立馬就要掉頭回去找允寧，我想也沒想就撲過去去搶方向盤，然後車就翻下去，我醒來以後就忘記一切事情。”

    聽顏柚檸說完，顏允寧心裏說不上來什麽滋味，就是恨自己，哪都恨。

    顏淮一向理智，現在也有些失控和難受，顏呈勇揉著顏柚檸的頭發，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和“都過去了，爸在呢。”

    “嗯。”顏柚檸忍不住往他身邊貼了貼。

    顏淮等顏柚檸臉色好一些，才帶著引導性的問她有沒有聽到那些綁架他的人說出什麽有用的消息，比如是針對顏家，還是說綁架他有什麽目的，要把人帶去哪裏，有沒有提到贖金什麽的？

    顏柚檸想了想，一一搖頭，他們什麽也沒說，隻說男孩用處大，後麵好像也有人說兩個人一起綁籌碼更高，但她當時被血嚇得大腦一片空白，沒有聽太清楚。

    顏淮陷入沉默。

    這樣看來，顏柚檸不知道綁架主謀是墨延崇和容琴，她依舊對容琴這個“救命恩人”很感激。

    顏淮幾番思索，還是沒有開口告訴顏柚檸真相。

    她已經夠苦的了，有一點讓她開心點回憶也好。

    那些恨，就讓他來向墨家要！

    “姐，你當初為什麽要引開他們啊。”顏允寧悶聲開口。

    “我是你姐啊。”

    顏允寧眼淚呼呼往下掉。

    小時候就因為顏柚檸比他大幾分鍾，死活不願意叫她姐姐，每次都得被顏柚檸欺負到不得不開口叫，其實沒有一句是真心實意的。

    “姐，姐，姐——姐……”

    顏允寧跟瘋了一樣再次跪倒在顏柚檸麵前，彎腰將額頭抵在她的膝蓋上，一聲接著一聲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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