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退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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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趙羿全力拉弓,準備再度射出兩箭之時,他突然想起了義父王擒的話。
“很多凶獸的智慧並不比我們低,不要小看它們。”
於是,趙羿暫時放下了手中的箭,開始了思考起來。
如果這雄蟒真的有那麽高的智慧,那麽即使射出手中這兩箭,結果也沒什麽不同的。
看來,得另辟蹊徑才行。
想到此處,趙羿將手中兩箭收回,直接空拉了一弓!
果然,雄蟒聞聲而動,做出了回應。
這證明,它是以聲音判斷攻擊的。
既然如此,趙羿心中明悟,重新取出一箭,再度全力拉弓!
此時,側身躲開一擊,正回手轟出一拳的錢明,突然聽到了趙羿的喊話“明叔,全力拖住它!”
聞言,錢明毫不猶豫,直接朝著雄蟒撲了過去!
雄蟒的身軀撞來,震得錢明再度吐血。但這一次,錢明死死地將其抱住,怎麽也不肯鬆手。
趁此機會,兩聲箭響破空而來!
“嗖——,嗖——”
雄蟒聽到箭響,知道這是朝著蛇頭而來,於是蛇軀瘋狂砸向地麵,企圖在甩開錢明的同時,躲過這一擊。
然而,這一箭,卻是趙羿的另一絕技。
一箭雙響!
第一聲箭響,隻是個幌子,用來欺騙目標的感知,逼其移動。
真正的殺機,藏在第二響中!
如趙羿所料,這兩聲箭響,成功的騙過了雄蟒。
木箭直接命中了雄蟒的蛇頭,令箭頭上的骨粉盡數灑落在黑鱗之上。
下一瞬,仿佛沾染上劇毒,雄蟒徹底發狂,不斷抽打著四周,扭動的身軀砸起大片塵土。
錢明也終於支撐不住,被雄蟒甩飛了出來,遠遠地砸落在地。
趁此機會,趙羿趕緊上前將其扶起。
這才發現,在蛇軀的瘋狂扭動之下,錢明的右腳已經斷了。
還未等趙羿說些什麽,一聲巨大的轟鳴傳來。
“轟——!”
接著,便是一陣山石砸落的聲音。
趙羿攙著錢明跑出數十丈外,才轉身向後看去。
無論是錢明還是趙羿,都算是見多識廣的人,卻仍然被這一眼嚇得不輕。
隻見碎裂的山石之間,雄蟒血淋淋地蛇頭高高立起,蛇口緊閉,蛇信不斷吞吐著,正朝二人急速趕來。
剛才沾染上骨粉的黑鱗,竟被雄蟒自己硬生生撞掉了!
媽的!真狠啊!
趙羿心中大罵一聲,放下錢明,將腰間裝骨粉的獸皮袋高高拋起,接著迅速搭弓,射出一箭。
身在半空中的獸皮袋被這一箭直接射爆,灰白色的骨粉頓時飄灑半空。
接著,趙羿再也顧不得其他,扛起錢明拔腿就跑!
……
十餘裏外,群山之下。
在追上錢懷義之後,眾人又再度跑出了十餘裏地,才停下腳步。
之所以隻跑了十餘裏就停下了,是因為如今已到了群山之前,若是那玄骨雄蟒再追來,眾人隻需上山,便可躲開雄蟒。
這群山之中,還有其他凶獸。似玄骨雄蟒這樣的叢林一霸,是不會輕易闖入其他凶獸的地盤的。
所以到達這群山之下,趙羿等人便算是安全了。
停下之後,趙羿先檢查了一下錢明的傷勢。
錢明的土黃色罡氣防禦力確實驚人,在被那雄蟒毫不留情地抽打之後,他的外傷依然不算嚴重,真正麻煩的是內傷和骨折。
趁著錢明昏迷未醒,趙羿先找了幾根樹枝削成木棍,替他把斷腿接上。
接著又用水化開療傷藥,喂錢明服下後,才坐在旁邊休息。
待趙羿做完這些,錢懷義走上前來,坐在趙羿身旁“怎麽樣趙兄,你沒有受傷吧?”
趙羿搖搖頭“我沒事。之前都是明叔在與那雄蟒正麵作戰,我隻是躲在後麵放箭。”
猶豫了片刻,錢懷義問道“趙兄,那雄蟒如何了?我們是不是回不去了?”
趙羿想了想“現在看來,雄蟒應該是沒有追來。至於回去,也不是不行。
為了逼退雄蟒,我的鬼蟒骨粉已經用光了。
不過,隻要我們避開那雄蟒走,還是可以回去的。”
聞言,錢懷義呼了口氣,如釋重負“那就好,那就好。對了,明叔的傷怎麽樣了?”
趙羿答道“腿暫時接好了,但是和內傷一樣,要想完全養好,還需要時間。”
錢懷義心有餘悸道“連明叔都不是對手,這玄骨雄蟒真是可怕啊。”
趙羿也點點頭“聚氣境後期,就算是在凶獸區,也算是一方霸主了。我和明叔能逃回來,都算是命大的。
不過,明叔也確實厲害,居然硬抗了雄蟒那麽多次攻擊。換做其他的聚氣境中期,隻怕早就死了。”
錢懷義微微一笑“明叔是我的貼身護衛,自然是不會差的。”
趙羿好奇道“明叔修煉的是什麽功法,竟然這麽強?”
錢懷義想了想“好像是叫……叫岩甲功吧?我隻聽他提過一次,記不太清了。”
趙羿接著問道“這麽說,明叔的功法不是錢家賜予的?”
“不是。”錢懷義搖搖頭,“我很小的時候,明叔就在錢家了。
據說當時明叔隻有十來歲,修為不高,又傷得很重。正好家中族老出門遠遊,就順手把他救了。
從那之後,明叔就一直在錢家做仆從。”
趙羿摸了摸光禿禿的下巴,說道“也就是說,那岩甲功是明叔自己的功法,不是錢家的?”
錢懷義此時才反應過來“怎麽?趙兄這是看上明叔的岩甲功了?可惜那是明叔自己的東西,我也幫不了你。
不過,我錢家還有其他的功法,同樣不比岩甲功差。到時候我親自陪趙兄去挑,一定給你挑個最好的。”
趙羿咧嘴一笑,拱手道“那邊多謝錢兄了!”
二人話音剛落,一聲虛弱地呻吟傳來。
“呃……咳咳……”
原來是躺在地上的錢明緩緩蘇醒過來,張嘴咳出一口鮮血。
錢懷義立刻上前,抓住他的手問道“明叔,你怎麽樣?”
錢明微微搖頭道“沒事,我……咳咳……內傷,修養兩天……咳……就好了。”
錢懷義還想再說什麽,被一旁的趙羿伸手攔住“別說了錢兄,讓明叔好好休息吧。”
接著趙羿對錢明說道“明叔,我已經喂你服過藥了,腿也接上了。剩下的,就隻能靠你自己了。”
錢明虛弱地眨眨眼“多謝了。”
說完,雙眼一閉,開始假寐。
看來,他的確是傷得很重,已不願再多說一句話。
於是趙羿拉走錢懷義,兩人開始布置起四周來。
……
三日後。
天色漸晚,眾人圍坐在篝火旁閑談著。
這些日子以來,大家似乎已經習慣了,有什麽事,都願意圍著篝火來談。
就像此刻。
錢懷義關切地問道“明叔,你的傷怎麽樣了?”
對麵的錢明抬了抬還包紮著的傷腿道“這幾天來,我一直在調轉元氣療傷,內傷已經好了很多了。
反而是這斷腿,即使有元氣溫養,隻怕也還需要幾天時間,才能勉強下地啊。
唉,都怪我沒用,耽誤了大家回程。”
錢懷義安穩道“別這麽說,明叔。晚幾天回去也沒什麽,現在最關鍵是你把傷養好。”
錢明點點頭,轉頭看向趙羿“還是多虧了趙公子及時相救,把那玄骨雄蟒擊退,我才能保住一命啊。”
趙羿微微一笑“不必客氣明叔,我隻不過是取巧罷了,關鍵還是你夠強,能和那玄骨雄蟒過那麽多招。
不過明叔,這兩天我回想起來,還是有些地方想不通啊。
前兩天你在療傷,我不好多問。如今你傷勢好很多了,我也就不憋著了。
那玄骨雄蟒的確是從之前雌蟒出現的方向追來的,可當時你應該在另一個方向打獵才對,怎麽會在那個方位被雄蟒追殺呢?”
此言一出,錢明的表情有了一刹那的僵硬!
接著,錢明顯得有些不知所雲,老老實實地解釋起來。
錢明打獵的方向,是趙羿指點的。
但他在那個方向上找了半天,但始終沒有收獲。
或許是山石起伏太大,他在無形中走偏了方向。
等他繞過一塊巨石後才發現時,玄骨蟒竟然就在不遠處。
一開始,他以為是之前那隻雌蟒,便沒有太在意。
不過,因為擔心雄蟒就在附近,所以錢明也不想驚擾對方,打算悄悄退走。
沒想到,那不是雌蟒,而是雄蟒。對方的感知太過敏銳,直接就發現了錢明的存在。
於是,錢明被迫與之動起手來。
結果甫一交手,錢明直接就被打飛了出去。
他這才知道,那根本不是雌蟒,而是玄骨雄蟒。
錢明拔腿就跑,雄蟒則緊追不舍。
慌不擇路之下,錢明又跑回了之前大家走來的方向。
到了此時,錢明心知憑自己是甩不開這雄蟒了。
他索性沿著之前的路又跑了回來,與眾人匯合,其實也是希望趙羿能有辦法逼退雄蟒。
錢明解釋完畢,趙羿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若有所思的說“原來如此。”
接著,他就低下頭,目不轉睛地看著篝火,不再說話了。
見狀,錢懷義與譚嘯互相對視了一眼。
片刻後,還是錢懷義先開口了“趙兄,怎麽了?你好像心裏有事的樣子?”
“啊?”趙羿似乎看得出神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嗬嗬一笑。
“哦,沒什麽。我在想,明天我們要不要上山去探探情況。
萬一那雄蟒真的追來,咱們也好提前做準備啊。”
一旁的吳川開口道“可是趙兄,前兩天怎麽沒聽你提起要上山探路啊?你一向心思細密,不至於忘了吧。哈哈!”
說到最後,吳川也打起了哈哈,顯然是有意開玩笑。
趙羿隨口解釋道“我當然沒忘。隻是這山上情況不明,若要探路,必須得我和錢兄一起去。
前兩天明叔傷重,我們兩個都不能離開隊伍。
如今明叔的傷勢漸好,我才重新考慮起上山一事。”
吳川又問道“可你不是說那雄蟒應該不會來嗎?”
一旁的譚嘯忍不住打斷道“趙兄說的是那雄蟒不敢越界進山,可沒說不會追到這裏來。”
吳川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心知自己出了糗,也不好意思在多說什麽。
錢懷義則看向趙羿道“那趙兄,明天是否要我陪你進山?”
趙羿點點頭“明天一起吧。安全起見,咱們正午再出發,隻探查十裏範圍內的路程。”
“好!那明天讓韻白和譚嘯負責四周的警覺工作。”錢懷義想了想,接著說道,“對了,還有飛熊。有它的狼嗥,咱們才能及時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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