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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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趙羿的反問,錢明很肯定地點點頭“我看差不多。
之前少爺脫力暈了過去,你忙著救他,沒有注意四周。
事實上,圍攻我們的幽雲狽有不少都是被你重創的。
隻是有幽雲狽首領一直在指揮,它們才強撐著沒有逃走。”
“這樣嗎?”趙羿若有所思,“那依明叔你看,我的實力在什麽層次?”
錢明稍加思索,回答道“我看,你至少已經有聚氣境初期的實力了。”
“這怎麽可能!”
趙羿果斷搖頭道,“我連第七次淬血都沒有完成,更沒感應到什麽元氣,怎麽可能會是聚氣境。”
錢明搖搖頭“不,你沒聽懂我的意思。
我隻說你有聚氣境的實力,並沒有說你有聚氣境的修為。”
隨後,錢明又給趙羿普及了一下實力的劃分。
所謂聚氣境的實力,一般代指淬血五次之後突破的修士,也就是那種普通的聚氣境修士。
而淬血的次數越多,自然實力也就也就越強。
完成第八或第九次淬血的修士,輕鬆戰勝普通的聚氣境初期乃至中期的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的。
錢明的意思是,懷疑趙羿已經完成了第七次淬血,實力已經堪比聚氣境初期的錢懷義了。
當然,在錢明眼中,趙羿並沒有聚氣境功法。
也就是說,真要和錢懷義動起手來,趙羿也不會是錢懷義的對手。
聽錢明解釋完,趙羿陷入了沉思。
自從飛熊死去,他昏迷又蘇醒後,就一直感覺身體有些不對勁。
最開始是莫名地虛弱,虛弱地仿若三歲孩童,隨便來陣風就能將他吹倒。
接著又迅速恢複。
澎湃的力量甚至令他一度懷疑自己已經完成了第七次淬血,實力遠超之前。
當他鼓起勇氣準備去驗證這個猜測時,偏偏又遇上了幽雲狽夜襲。
之前情況緊急,趙羿無暇多想。
現在回想起來,關於自己的實力,的確有不少問題。
首先是殺傷力。
錢明說得沒錯,以他第六次淬血的箭力來說,不應該能射傷那幽雲狽首領。
畢竟是接近聚氣境中期的凶獸頭領。
其次是耐力。
他記得,之前自己全速射箭的極限應該是四次。
四次之後,氣血會跟不上消耗,從而導致出箭的速度放緩。
可那天夜裏,他分明連出了五箭,才開始出現氣血不支的情況。
第三,洞察力。
專注,是身為射手最基本的品質。
那夜的戰鬥很是激烈,而他始終保持著專注。
甚至直到最後,他還能捕捉到幽雲狽首領的行動。
這足有說明,他的精力始終維持在最高點。
還有最不容易察覺的一點,恢複力。
之前幽雲狽圍攻之時,他明明已經射出很多箭。
在最後時刻,他那四箭竟然還能影響到幽雲狽首領。
這說明,他的恢複力,足以跟上那場激烈的戰鬥。
綜合以上幾點,趙羿不得不相信,那夜的戰鬥,竟真的不是他的極限!
見趙羿陷入沉默,錢明開口道“趙公子,或許你不知道,在小人眼中,你真的充滿了秘密。
你好像什麽都懂,在某些方麵卻又好像一無所知。
身在這樣的叢林之中,居然還能完成六次淬血。
明明隻有淬血境,卻能打傷聚氣境的幽雲狽首領。
我真的很想見見你那位義父,看看究竟是怎樣的人,能調教出你這樣的天才來。”
見錢明提到自己的義父,趙羿忍不住苦笑一聲“我也很想見見他。
可惜,他終究還是死了。”
似乎同樣心有所感,錢明轉頭望向遠處。
看著透過樹葉灑下的斑駁陽光,錢明的眼神有些迷離“是啊,這片叢林,真的太危險了!”
……
入夜。
錢明等人已收拾好一切,為篝火添上幹柴後,開始陷入沉睡。
而趙羿則獨自坐在一旁的樹上,開始了修練。
白天錢明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實力的變化,趙羿自己也有所感覺。
這令他懷疑,錢明說的難道是真的?
自己真的突破到第七次淬血了?
之前王擒在時,隻是指導他該怎麽修行。
但每一步的原理,並沒有詳細地告訴他。
這就像指路。
王擒隻告訴他,隻要前麵走,就可以到達終點。
卻沒有告訴他,為什麽要往前走?為什麽是走不是跑?
終點還有多遠?終點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這些,他通通不知道。
如今,他的飛鷹訣已修到第一重中期。
按王擒的說法,飛鷹訣第一重對應整個淬血境。
不完成第七次淬血,他是無法修煉到第一重後期的。
可錢懷義卻說,他六次淬血的身體,足以支撐他直接修煉聚氣境的功法。
也就是說,他可以跳過飛鷹訣的第一重後期,直接修煉第二重。
可是,真的可以嗎?
他記得王擒說過,功法不可胡亂修煉。
若是屬性相衝的功法,更會反噬自身。
可現在的情況是,今後出現的凶獸會更加的強大,以他的實力根本應付不了。
他必須要想辦法提高修為了。
那麽,一道他曾經做過的選擇題,再次出現在麵前。
是相信錢懷義,去修煉飛鷹訣第二重,還是相信王擒,耐心地等待第七次淬血的機會?
這一次,他真的不知道怎麽選。
悠悠地晚風吹來,令身在樹上的趙羿感到絲絲寒意。
他們是盛夏時分從石屋離開的,如今,已經快要入秋了。
心中煩悶之下,趙羿從樹上站起,空拉一弓,對準了遠處的黑夜。
每當他心情不暢之時,拉弓和削箭杆,就成了他穩定心緒的良方。
這一次,趙羿將弓拉至滿月。
漸漸地,他的內心逐漸平靜下來。
目光從遠處收回,趙羿發現了一絲異樣。
他之前這樣拉弓,從來都順手而為,一般都是拉開大半。
可如今,即使是不經意間,他竟然也能將弓拉至圓滿了。
這是否從側麵說明了,自己的實力的確比之前有所增長。
順著這個猜想,趙羿又想通了一個關鍵問題。
王擒說過,不完成第七次淬血,他就不能修煉第一重後期的功法。
那麽反過來,如果自己能修煉第一重後期的功法,是否就反向證明了,自己的確已經完成了第七次淬血呢?
趙羿一拍腦門“哎呀!真是笨啊!怎麽早沒想通這一點呢?”
說幹就幹,趙羿收起長弓,重新盤坐在樹上。
長舒了一口氣後,趙羿調整好狀態,開始運轉起飛鷹訣來。
就在此時,幾聲突如其來的咳嗽卻打斷了他的修煉。
錢懷義,醒了。
同時被驚醒的,還有其他人。
這下,趙羿不得不停止修煉,從樹上跳了下來。
“二哥,你醒了?!”一直伴隨左右的胡韻白第一個反應過來,驚喜又擔憂的問道。
“額……”
不知是太過虛弱,還是傷口仍在作痛,等了半天,錢懷義才開口低聲問道,
“我……這是……在哪兒?”
胡韻白答道“你傷得很重,我們隻走了十餘裏地,便在此處停下了。
為了你的傷勢,我們已在此處待了好幾天了。”
接著,便是錢懷義沉重的呼吸聲。
片刻後,似乎又恢複了一點力氣,錢懷義接著問道“我想……我想去……去看看吳川。”
此言一出,眾人皆陷入了沉默。
見大家都沒有動作,錢懷義似乎察覺出什麽,雙眼瞪得如銅鈴,奮力掙紮著想要站起。
周天墨慌忙按住他的身子“二哥,你別這樣。川哥昏迷了,還沒醒呢。”
聞言,錢懷義稍微安靜下來,虛弱地問道“天墨,你跟我……說實話,吳川到底怎麽了。”
周天墨一時無言,隻是痛苦地別過臉去,不敢看他。
見狀,他又抓住胡韻白的手“韻白,你告訴我!告訴我啊!咳咳……咳--”
心中焦急之下,錢懷義又咳嗽起來。
胡韻白趕緊扶著他靠在自己身上,替他拍打著後背,眼中噙著淚水。
“別急!你千萬別急!我說!我說就是了!
吳川他……明叔說,他的修為,廢了!”
“怎麽會!”
錢懷義心神激蕩,劇烈的呼吸過後,再度咳嗽起來“咳咳……他不是隻有手……咳、咳咳……怎麽會……”
胡韻白趕緊替他順著氣“你千萬別著急,聽我說。”
此時,趙羿歎了口氣,插話道“既然大家都不忍心,那就讓我來做這個惡人吧。”
他來到錢懷義身前蹲下,麵露愧疚之色“吳川的手斷了之後,我們曾用藥粉替他止過血。
但是,他的傷口實在太大,這叢林裏又沒有適合包紮的,根本止不住。
最後,還是胡姑娘拿出她的白練,才算勉強替吳川包紮上了。
可是,他還是失血太多了。
按明叔的說法,已經傷到了本源。
即使養好了傷,氣血也再彌補不回來了。”
說到此處,趙羿稍微停頓,才艱難地開口道“也就是說,吳川,再也無法完成第五次淬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