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身世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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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婚!你……你憑什麽!”
兩國聯姻,多麽重要的事情。
趙大虎一個人就敢說出搶婚這種話,王擒真不知道是他瘋了還是自己瘋了。
然而,趙大虎的語氣充滿了堅定“這個你不用管。我敢說出口,就一定做得到!
到時候,卿眉會將你調入送親隊伍之中,我希望你能為我做內應。”
一時間,王擒也不知道該怎麽選擇。
但是幾度掙紮之下,他還是答應了下來。
雖然這樣做回賭上自己的前程,但是這看似美好的前程,不正是麵前那飲茶之人賜予的嗎?
更何況,趙大虎還是自己過命的好兄弟。
為兄弟,他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很快,一切都商議好了,王擒轉身準備離去。
走到門口,王擒突然轉過頭來“你……不叫趙大虎吧?你到底是什麽人?
這些年來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今天吧?”
趙大虎微微一愣,接著臉上瞬間痛苦起來。
“兄弟,是我對不起你。
不過,我趙大虎敢指天發誓,你我之間的兄弟情誼絕對沒有半點虛假!
否則,叫我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彼時,青仙郡主也說出了今晚的第二句話“他的身份,你最好不要知道。否則,會有殺身之禍!”
接下來的一切,都在趙大虎的計劃之中。
時間來到兩月後。
青仙郡主的送親隊伍,終於出發了。
在青仙郡主月卿眉的安排下,王擒順利地進入了送親隊伍。
他的職責,是帶領一支小隊,負責隊伍後方的守衛工作。
借著職務之便,王擒在沿路悄悄留下印記,並且時常夜間溜出來,為趙大虎傳遞消息。
直到九月十五日那天。
以往,都是王擒留下印記和消息,獨自離開。
趙大虎會在隊伍離開之後,再出來接收。
誰知,這一夜,趙大虎突然主動現身。
他是來通知王擒的。
“情況有點變化,似乎有其他人也在暗中跟著你們。
未免生變,我打算提前三日動手。
後天,你們會經過一片草地,草地盡頭是一處小山窪,我們會在那裏動手。
切記,一旦進入草地,你就要隨時準備好。
隻要動起手來,你就藏好裝死,千萬別出頭!”
說完,趙大虎遞了一顆假死藥過來,就此離去。
九月十七日,事發了。
果然如趙大虎所言,還有另外的人也在暗中窺伺。
而且,似乎不止一夥人。
不過,這一切與王擒已經沒有關係了。
在大軍靠近小山梁之前,他就已經將假死藥含在口中。
前方隊伍一亂,他找了塊石頭一藏,把藥一吞,昏死了過去。
等他再醒來,已是深夜。
殘破的旌旗,碎了一地的郡主車架,沾滿了血和土的布片。
四周的血跡已經凝結成塊,放眼望去,盡是碎屍,令王擒幾乎要嘔出來。
他想要離開,可抬頭四顧,該往何處去呢?
他不知道,他隻能漫無目的地往外走。
他就這樣走著,走著……
一直走到第二日天將明時,趙大虎終於出現了。
他此時的模樣無比狼狽。
頭上身上纏滿了紗布,右手從小臂處斷掉,左腿斷了,左手拄著拐,一顛一顛地跳過來。
見到王擒還活著,他的眼中充滿了驚喜,隔著幾丈距離,便開始喊著“兄弟!你沒死啊!
太好了,快來扶我一把!”
“你、你怎麽這樣了?”
王擒一邊攙扶著他,一邊問道“你們……成功了嗎?”
趙大虎扔掉拐杖,激動地拍著王擒的背“沒事就好了!你沒事就好了!”
接著,聽到王擒的問題,趙大虎的神情變得苦澀起來“算成功了吧……一半吧。”
王擒也沒有再多問,在趙大虎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一個小鎮,找到了接應的人。
之後,在此人的護送之下,王擒來到了十萬裏蠻荒,就此安居了下來。
……
……
這封信,到這裏結束。
看到這裏,趙羿並沒有發現與自己身世有關的線索。
不過,王擒在信的末尾提到過一句,那個黑玉令牌下,有趙羿想知道的東西。
趙羿伸手將那令牌拿起。
入手是一陣冰冷,令趙羿精神一陣。
“血源前輩,這令牌……似乎有什麽玄妙?”
趙羿試探著問道。
血源的語氣中卻帶著幾分不屑“這有什麽,不過是塊普通的玄水玉而已。
不過,對你倒確實也有點用處。
戴著它射箭,可以使你的精神更加亢奮和集中。”
趙羿原本以為,這塊令牌放在這裏,一定是某種很有價值的寶貝。
現在聽到血源這麽說,趙羿頓時興趣缺缺。
放眼看去,那個盛放令牌方木盒下方,還疊著一封信。
打開信紙,第一張隻有一句話。
“小羿,你的從前,想起來了嗎?”
短短一句話,趙羿隻覺得瞬間天旋地轉,頭痛欲裂!
他拚命捂住頭,直接單膝跪倒在地。
頭痛病,竟在此時發作了!
不過,不知是完成了九次淬血實力大進,還是已經習慣了這種痛苦。
趙羿很快便緩解過來,大口喘著粗氣,坐倒在地上,雙眼無神。
之前初遇錢懷義之時,對方曾邀請趙羿代為引路。
一番詳談之後,錢懷義突然說“趙兄的談吐與行事風格,不像是沒講過世麵的人。”
對此,趙羿的回答是“義父教了我很多”。
事實上,這些根本不是王擒教的,而是他自己腦子裏一直就有的。
十一年前的秋天,王擒外出打獵,突然發現自己的捕獸機關觸發了。
於是他連忙趕過去查看。
結果發現,藤網中並沒有什麽野獸,隻有一個麵色蒼白,雙眼緊閉,渾身不斷顫抖的孩子。
那個孩子,就是趙羿。
眼看趙羿的情況不對,王擒折騰了兩天兩夜沒睡覺,總算讓趙羿安靜地睡下了。
之後,王擒好不容易才睡下。
結果半夜裏,突然又有人觸動了機關。
王擒翻身而起,提著刀就衝了出去。
等靠近才發現,觸動機關的人,已經昏了過去。
王擒緩緩靠近,將其翻過來一看,竟是五年未見的趙大虎!
看著這個昔日的兄弟,王擒幾乎要認不出來。
原本清秀地臉上刀疤縱橫,前胸後背上盡是傷痕,血流不止。
最嚴重的是腿。
右邊小腿被削去一塊肉,左腿呈現不規則的彎曲,顯然是被打斷了。
“兄弟,你怎麽樣!”
王擒甚至不敢動他,隻能回石屋拿來療傷藥給他止血。
不過,等王擒從屋裏拿回藥時,趙大虎已經醒來,精神似乎恢複了不少。
隻見他嘴角滲著血,有些無力地說道“好兄弟,多年不見了!
不必找藥了,我剛剛吃了藥。”
接下來,沒有容王擒插嘴,趙大虎把什麽都說了。
這五年來,有很多人在查當年的事。
王擒這個當年的幸存者,也被發現了。
為了替王擒掩蓋行蹤,趙大虎這些年不知血戰了多少場。
幾日前,趙大虎帶著那個孩子來到了十萬裏蠻荒。
他原本是想將孩子托付給王擒。
奈何,還未見到王擒,他先發現了來追查王擒下落的人。
對方有四個人,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於是,他先將孩子安置在了王擒布下的陷阱裏,才轉身去追殺那四人。
接著,便是一場生死大戰。
最終,趙大虎以一敵四,追殺出近百裏後,才慘勝收場!
之後,來不及療傷,他要先找到孩子。
可惜,他傷得不輕,沒等找到孩子,便支撐不住,暈倒在了石屋外。
而得知了孩子已經被王擒救下,趙大虎的眼神放鬆了不少。
之後,王擒仔細詢問了他關於這個孩子的事。
但他隻說,這個孩子不是他的。
至於孩子的身世,他隻拿出那塊黑玉令牌,說道“這孩子的身世很不簡單,我不能告訴你。
我隻能說,他今年五歲了,我給他取名叫趙羿。
如果日後他長大了,一定要追尋真相,就把這令牌給他吧。”
第二日天明,趙大虎不顧王擒的勸阻,就此離去。
之後,再也沒出現過。
……
……
這第二封信,就此結束。
關於趙羿的身世,信中隻記載了這一點。
趙羿對著令牌仔細研究了半天,也沒能發現什麽端倪。
可是,就算真的有趙羿也看不透的玄機,也還有血源在。
從血源的言語裏,趙羿已經知道血源恐怕是自己無法理解的無上存在。
總不至於連血源也看不出來吧。
如果,這個令牌本身沒有暗藏玄機的話,那麽,真正有價值的,就隻能是令牌上的圖案了。
根據之前的信息來看,這個圖案,似乎與寧國皇室有關。
看來,要找機會與寧國皇室接觸一下了。
收起令牌,趙羿拿起了旁邊小盒子中的指環。
這指環通體黑亮,帶著幾縷乳白色的紋路,似乎有某種動物的角或是骨骼製成。
光滑平整,沒有任何雕刻,比尋常指環略寬略厚。
與其說是指環,這更像是一枚射箭用的扳指。
趙羿仔細端詳,除了那天然的乳白色花紋,就隻有指環的內側刻了兩個極小的字。
“流風。”
反倒是血源有些意外地說道“這是……用吞風獸的角製成的扳指?
有點意思!”
趙羿立刻追問道“前輩,這扳指是否另有玄機?”
“算是吧。
這吞風獸乃是一種異獸。它的角天生空靈,可容狂風無數。
用它的角製成儲物戒指,不需要元氣,隻要有血氣便可使用。
因為使用限製很低,倒是也頗受歡迎。
你用血氣融入其中,自然就知道了。”
趙羿依言而行,渾身血氣迸發。
一股股肉眼可見的血氣之流於手中緩緩浮現。
甫一接觸到血氣,扳指上的乳白色花紋緩緩亮起流光,將血氣吸收了進去。
漸漸的,那種如滴血刀一般的掌控感再次出現。
不需要血源教,趙羿將扳指戴在右手大拇指上,左手向著黑玉令牌抓去。
唰——
下一刻,令牌在手中憑空消失。
趙羿心念一動,令牌再次出現在手中。
這一套動作很嫻熟,顯然趙羿是知道怎麽使用的。
這就是他那詭異的記憶。
明明很多東西都是第一次見,可他就是能在瞬間明白內中的原理,並且使用得相當熟練。
但他為什麽會懂得這些,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隻能歸咎於,在他失去的那段記憶裏,這些東西他都已經學會了。
心念再動,黑玉令牌再度收回,趙羿把下麵的第二個盒子翻了出來。
這個盒子大約三尺長,一尺寬,看起來並不大。
抬手掀開,裏麵的一個蓋著一塊綢緞。
掀開綢緞,在一塊錦帕的拱衛下,一件圓柱狀的物品正閃爍著金屬的光澤。
趙羿將其取出,嫻熟地扣動起開關。
幾聲機簧彈動之後,雙翼展開,一把小巧的精鋼手弩就此出現。
抬手瞄了瞄,趙羿滿意地點點頭。
這把手弩的大小重量都正合適,他一隻手也能輕鬆駕馭。
接著,他看向盒子底部。
那裏有十支精鋼鑄成的短箭,和一張小紙條。
漆黑的箭杆增加了整體的重量,使手弩的射擊變得更有威力。
鋒銳的三角箭頭上,分別泛著微微地紅光與藍光。
那張紙條上記載著,這十支鐵箭分別淬了兩種毒藥。
泛著紅光的,是見血封喉,三息必殺的毒藥。
泛著藍光的,是觸之即倒的強效麻藥。
這兩種毒藥,對先天境以下的人皆有作用。
趙羿自言自語道“先天境嗎?聽說修為到了先天鏡,就可以禦空而飛。
這麽說是因為飛在天上射不到,所以才不能對他們產生威脅?”
此刻,血源淡淡地開口道“小子,你若是這樣想,那可就太天真了。
要知道,後天境修士五感敏銳,元氣渾厚,要想一箭破防,可沒那麽容易。
也就是說,這個箭頭上的毒藥雖然能威脅到後天境修士,但想使他們中毒,恐怕沒那麽簡單。
所以,你還是別妄想能憑借這手弩對付後天境修士,老老實實修煉吧。”
趙羿點點頭,很真誠地說道“前輩放心,我不是個好高騖遠的人。
不會胡來的。”
用獸皮將十支短箭分別包裹起來,又重新將手弩折起,趙羿將之收入了扳指之中。
雖然不打算借著這些箭頭做些什麽,但好歹也能作為一張底牌使用。
接下來,就是下方最大的木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