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三十三章 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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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兩千三百三十三章寧月

    那種極致的冷漠和極致的溫柔融在一張臉上,有一種讓人震撼的反差感。

    如果真的按他所說,抽幹了血,是要命的。

    護士離開前還在想,這樣的男人,怎麽會不要命了呢

    搶救室的燈亮了四五個小時。

    一直到陳勉回來。

    他處理好了警局的一切,開車的不是他,當時有監控可以證明。

    雖然是傅鄴川闖了紅燈,陳勉解釋為自己跟他說話讓他分散了注意力,一時沒想到才這樣的。

    從監控裏看得出,雖然他們的確的撞到了那個女人,但是那個女人在綠燈未亮的時候就往路上跑,也是突然的撞了上來。

    而且傅鄴川刹車及時,人隻是倒在車前,並沒有撞飛。

    雖然目前不知道為什麽那個女人身上那麽血,但是好在可以把傅鄴川摘幹淨。

    剩下的,就是他們跟那個女人的私下談判。

    陳勉到了醫院。

    已經將近半夜了。

    外麵的風凜冽寒冷,吹的人瑟瑟發抖。

    陳勉的酒意也消散了個幹幹淨淨。

    搶救室的門口沒人。

    他打給傅鄴川,手機鈴聲卻從旁邊的房間裏傳了出來。

    陳勉詫異的走了進去。

    看著傅鄴川坐在椅子上,微微閉著眼睛,眼睫毛輕顫,額上的碎發掉下來,有些狼狽。

    他臉上蒼白的連血管都清晰可見。

    他的胳膊上因為沒有立即堵上針孔,血珠子滲出來,周圍形成了幹枯的血色。

    有些觸目驚心。

    陳勉的目光微微一震,甚至不敢去驚醒了傅鄴川。

    可是縱然如此,剛才的腳步聲和手機鈴聲,也已經把他吵醒了。

    傅鄴川睜開眼,目光微冷,看著他。

    陳勉心神一頓,立馬開口:

    “傅總,事情都處理好了,我們隻需要等這個人醒過來談賠償的事情就好,您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我留在這裏”

    傅鄴川捏了捏眉心,冷峻的臉上帶著幾分沉默:

    “去查查撞得人是誰,有沒有親屬”

    “是。”

    陳勉點了點頭。

    這個女人隨身帶著包,包裏應該有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手機裏應該會有親人的聯係方式。

    隻是傅鄴川不屑於去翻女人的東西,所以連動都沒動。

    現在那個包還在他車裏的後座上。

    他轉身出門。

    恰好碰上了幾個護士出來。

    陳勉連忙迎上去:“護士,病人怎麽樣了”

    護士的神色眉眼那麽緊張了:“病人的血止住了,不過肋骨斷了一根,還要她身上的傷痕需要修養,幸好同來的那位先生及時獻血,不然的話真的會出問題。”

    “獻血”

    陳勉有些不可置信。

    “是啊,那位先生真是善良又大方,他說隨便抽,解了燃眉之急,他是不是還在辦公室,一下子失血過多,可能會產生眩暈和不適,剛才事情緊急,沒顧得上他,您是他的朋友吧,給他吃點快速補充營養的東西。”

    護士說著,就看著後麵的人推著病人從搶救室裏出來了。

    兩個人讓開路。

    陳勉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傅鄴川竟然親自給別人獻血,恐怕不是因為他善良又大方。

    而是獻血這件事情本身,對於他來說,帶著某種獻祭和贖罪的意義。

    對,他在贖罪。

    陳勉歎了口氣,還是端著臉色謝過了護士,隨後就去了外麵找包包。

    車內腥氣未散,後麵淩亂不堪。

    他拿著包包剛要出來,忽然看著給蘇楠準備的禮物。

    那是傅鄴川親自挑選的。

    怎麽名貴怎麽來,仿佛花的錢能跟他的心意成正比一樣。

    可是錢再多,禮物再貴重,蘇楠他們也隻是看一眼就會放起來。

    會天天拿在手裏把玩欣賞嗎

    當然不會。

    陳勉沒有多想,把包拿了進去,找出了她的身份證。

    然後又找出了她的手機,手機關機了,打不開,可能是撞壞了。

    陳勉就把她的身份證拍了張照片發給了警局的朋友,讓他們幫忙調查一下親屬的聯係方式。

    不到半小時,就有了回信。

    陳勉看著這個人的身份,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知道是傅鄴川倒黴,還是太倒黴了,怎麽撞了個這個人

    他跑到了醫院的貴賓休息室裏,神色莫名。

    看著傅鄴川的葡萄糖還沒打完,頓時有些心酸。

    獻的血太多,剛才他剛出門口,就暈了。

    然後大家又開始搶救傅鄴川,幸好隻是獻血太多,醫生給他掛了葡萄糖。

    他們倒是想從血庫裏調血給傅鄴川,但是被陳勉拒絕了。

    陳勉認為,如果傅鄴川知道了自己獻的血又回到了身體裏,估計死的心都有。

    還是給他留點尊嚴吧!

    眼下快到了半夜。

    傅鄴川眼底也帶著陰影和疲憊。

    陳勉走進去。

    “傅總,你知道撞得人是誰嗎”

    傅鄴川抬了抬眼,目光涼薄。

    陳勉沒敢繼續賣關子,直接了當的開口:

    “是寧月,寧攸臣老爺子唯一的孫女,她三年前為了救家裏的生意,聽安排嫁給了富商年大富,然後就遠走出國了。

    今年剛回國,在原本‘聽說’酒吧那裏裝修重新開了一家‘唯爾’酒吧。

    寧家的人現在還不知道,年大富那裏暫時沒聯係上,我們要不要跟寧家聯係”

    傅鄴川眯了眯眼睛,“寧攸臣”

    他很熟悉,早幾年也是個有名號的人。

    可惜為人固執死板,在金融經濟的轟轟烈烈中,陷入了敗局,寧家從此衰落。

    縱然他的暴發戶女婿年大富出錢出力的幫忙。

    可是依然扛不住搖搖欲墜的寧家。

    現在,寧家基本上混不進正經的上流社會的圈子了。

    撞了寧月,的確比撞其他人要麻煩得多。

    傅鄴川眉眼間閃過幾分煩躁。

    不過很快,他就有了決定:

    “既然她結婚了,那就聯係她的丈夫,要多少錢等她醒了,跟她丈夫商量。”

    陳勉點了點頭。

    錢倒是小事,最關鍵的是怕他們賴上。

    傅鄴川隨後站了起來,拔掉了手上的針,整理了一下衣服。

    他的臉色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行了,你留下來的等著吧,我回去補個覺。”

    陳勉任勞任怨的點了點頭:

    “那您慢走,別開車了,我給您找個代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