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六十四章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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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三百六十四章警告
這一刻的傅鄴川,不是什麽深沉內斂的貴公子。
他是懶得在乎那些所謂的什麽風度和麵子的。
他的不羈和陰鷙,毫不掩藏的暴露出來。
令人驚懼。
煙霧吐出來。
彌漫在空氣中。
才聽的他冷笑了一聲。
笑聲像一塊巨石,狠狠的砸在了她的心上,猛地一顫。
每一絲動靜都清晰可聞。
她咬緊了下唇,臉色變得五顏六色的難看:
“對不起。”
她知道這個道歉虛偽幼稚,起不到什麽作用,還是要說出口:
“下午的時候,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陳助理給我打來電話的時候,我隻想抓住救命稻草。
對不起,我不想威脅誰,真的對不起。”
寧月的聲音有些顫抖,近乎哀求的低語。
她側過身子,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甚至想站起來給傅鄴川鞠躬。
結果她忘記這在車上的空間狹小,剛站起來,就撞到了頭頂上。
她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卻意外的撞到了傅鄴川的身上。
那種溫沉的烏木沉香鑽進了鼻子裏,讓她瞬間繃緊了。
下一秒。
人就被傅鄴川推開,帶著疏冷淡漠的態度,動作不輕不重,但是十足的厭惡。
寧月的臉瞬間紅了,甚至有些繃不住。
她經曆了一天的變故,仿佛隻會說一句“對不起”了。
傅鄴川終於開口,嗓音異常冷漠:
“寧小姐,我跟你不熟,希望這樣的事情,不要再出現第二次。
秘密嘛,隻有在死人的嘴裏最保險,如果活人守不住秘密,我會幫你一把。”
分明不重的語氣,卻讓她狠狠的怔住,然後整個人僵硬在那裏。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釘子一樣,釘在了她的骨頭裏。
刻骨的陰森發疼。
寧月震驚的抬起眼睛看他。
卻根本看不清他的神色,周圍沒有任何光線,除了他手上那支猩紅的快要燃滅的煙蒂。
卻帶著說不出的危險和陰戾。
狂妄之極。
如同數九寒天的臘月,她站在冰天雪地裏,血液都開始凝固。
她以前認知裏的傅鄴川,不過是個有錢有勢的資本家。
但是也會隨手幫忙,不會計較她的謊言,善於交換信息的人。
她給他一點恩惠,他會加倍償還,不會虧欠。
她抓到一點把柄,他會立即反擊,精明銳利。
他願意施舍憐憫,但是在不會侵犯他底線的前提下。
若幹個印象,都不夠她認知裏的萬分之一。
這一刻,從他的身上,她感到了一種恐懼。
深深的,從骨子裏透出來的。
她威脅他。
現在,輪到他來警告她。
她忽然啞然,失聲。
所有的解釋都是蒼白的。
她說不是故意的,他就會相信嗎
他還會相信一個不守信用的人嗎
寧月渾身發冷。
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極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恐慌情緒。
她重重的點了點頭,渾身緊繃著,逼著自己發出聲音:
“好,我知道了,放心,我死都不會說出去的。”
這也是她對自己說的。
是說給自己聽的。
傅鄴川抬眼,壓著眉眼陰戾,掃了一眼寧月,卻在那一瞬間恍惚了一下。
好像看到了他心裏的某個人一樣。
就那一眼,讓他的心髒驟然抽疼了一瞬。
他漆黑的目光瞬間更加深邃了,表情有些複雜的沉陷在暗色當中。
胸口悶疼,像是海綿迅速發漲,堵住了所有呼吸。
莫名的。
原本冷硬的心,驟然軟了一下。
他冷峻的麵容帶著幾分淡漠,喉頭微動,聲音輕而淡:
“開玩笑的,不用害怕。”
他的側臉淩厲,跟雕刻出來的藝術品一樣,流暢好看。
此時卻垂下眸子,掩蓋了目光中的複雜和柔和,暗暗低笑自己的無恥。
一個陌生的女人也能跟她相提並論嗎
可是那一瞬間,他分明像是看到了她的影子。
心疼了。
所以才軟和了語氣。
他是在嚇唬她嗎
不是的。
隻是看她能不能聽得懂罷了。
有些事情,有些意外,他不會親自動手,但是不代表沒有辦法。
傅鄴川看著寧月神色微微一頓,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但是還帶著幾分警惕:
“開玩笑的啊”
她目光微閃,不過還是放鬆了一瞬。
對。
傅鄴川給她的印象,本來就不是個知法犯法的人。
她鬆開了攥緊了的拳頭,有些濡濕,她在衣服上蹭了蹭:
“我沒害怕,但不會有下一次的,謝謝了。”
傅鄴川沉默了幾秒,壓低了嗓音。
“下車吧。”
帶著幾分聽不清楚的晦澀。
他放過了她。
輕易的放過了她。
寧月一頓,連忙從車上跳下來。
緊接著就看到司機掐滅了手裏的煙,往這邊走。
能從這一天亂七八糟的事情中脫身而出,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當然不可能再讓傅鄴川把自己送回去。
沒道理的。
司機客氣的跟寧月點了點頭,就當是打了個招呼,隨後就上了車,啟動了車子,離開。
後麵的男人沒有再出聲。
車子走出一段距離了,男人從前麵的反光鏡裏,看到了走在路邊的女人。
她越走越輕盈,甚至高興的跳了起來。
跟剛才的戰戰兢兢,判若兩人。
傅鄴川的目光沉暗,那一瞬間好像看到了那天的雨夜。
商謙和蘇楠淋著雨,一個沉穩的走著,一個高興的跳躍。
她明豔的笑容可以治愈一切,讓人無限寬待包容。
那樣夢幻遙遠的美好畫麵,恐怕這輩子都難以忘懷了。
他得不到的人,得不到的心,還有融不進去的世界。
“停車——”
他話音一落。
司機就踩了刹車。
“回去。”
司機沒有多說話,很快明白了傅鄴川的想法。
黑色卡宴倒車到了寧月的腳邊。
寧月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呆滯地站在那裏,生怕傅鄴川反悔,又來找她的麻煩。
司機下車,打開了後麵的車門:
“寧小姐,天色太晚了,請上車,傅總送您回去。”
他的話說得漂亮,裏麵的傅鄴川一個字都沒說,都讓司機說了。
寧月有些半信半疑。
剛才讓她下車的人在裏麵默不作聲。
方才要不是她自己的聽力沒問題,她都覺得是讓自己滾下車了。
現在,又要送她
寧月捏不準,猶猶豫豫的:
“不用了吧,我可以打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