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跨越半個世紀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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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地利,維也納大學。
一個老人緩緩行走在校園裏。
哪怕是假期,這裏也有著來來往往的學生,有的是留在學校學習、做研究,有的隻是單純過來遊玩。
也有不少年邁的教授,和學生、同伴或者伴侶,或麵帶笑容、或語氣嚴肅地交談著、前進著。
隻是像老人這麽孤獨的並不多。
甚至可以說是隻有他一個。
清晨的陽光逐漸變得炙熱,夏天的太陽開始展現威力。
老人有些恍惚,要不是麻瓜們都注意不到他,估計就要上前關心他的身體了。
但顯然,他的問題並不出在身體上。
格林德沃早就收到特維爾的信件,知道鄧布利多將會過來。
隻是在昨天,特維爾親自上門,把鄧布利多的消息告訴他以後,他才意識到,自己一點都沒有準備好。
他往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態度來麵對鄧布利多。
怨恨?
本應該是這樣的。
如果鄧布利多能一直站在他這一邊,兩人聯手,魔法界,乃至麻瓜們早就處於他們的統治之下了。
結果鄧布利多不僅不支持,甚至還聯合外人,把他精心搭建的事業給摧毀了。
害得自己在紐蒙迦德荒廢了五十年的時間,實力到現在也還沒有恢複。
按理說自己應該怨恨的,但是他思考了好久,從紐蒙迦德出來開始,他就發現自己內心完全沒有了這種情緒。
時光把這些消散了?
他不明白……
格林德沃第一次發現,他這位玩弄人心的大師,原來連自己的內心都還沒有看透。
“好久不見,格林德沃。”
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一個同樣白發蒼蒼的老人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和他一起緩步行走著,和校園裏的其他老人一模一樣。
阿不思·鄧布利多。
這個名字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哪怕他們五十年沒有見麵了,哪怕兩人現在的容貌和以往天差地別。
這就是阿不思·鄧布利多。
說實話,他並不意外鄧布利多的突然出現,他比誰都清楚,鄧布利多總能施展出匪夷所思的能力和心智。
以前的他一模一樣,從未變過。
但也正是見到鄧布利多的一瞬間,原本思緒萬千的腦袋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你什麽時候過來的?”他微笑著問道,語氣平淡得就像是和老朋友一樣。
鄧布利多隻敢目視著前方,麵容卻怎麽也平淡不下來,仿佛五十年前落敗的人是他。
“就在剛剛。”
他指了指裏麵的教學樓。
“特維爾講過很多維也納大學的事情,考慮到約定的時間還沒到,我就過來這邊逛逛了。”
“沒想到恰好遇到你。”
格林德沃輕笑了一下。
鄧布利多怎麽可能僅僅是過來閑逛的,怕是早就發現了自己,專門過來的。
別懷疑,他就是有著這樣的能力。
不過格林德沃沒有拆穿,而是隨著指示,看向那棟已經看了無數次的教學樓。
“是啊,特維爾總是有著不一樣的見解。”
“他在霍格沃茨沒有給你帶來什麽麻煩吧?”
鄧布利多的心一下子就輕鬆了。
“麻煩太多了,第一年就敢謀劃伏地魔,甚至是我。”
“當然,為了魔法石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到了第二年,他就敢放任蛇怪在城堡裏行凶,甚至和食死徒搭上關係。”
“要不是沒有學生因此受害,我都想把他抓進阿茲卡班了。”
他說是生氣,但臉上卻帶著笑容,像是在討論著一個調皮的孩子。
格林德沃太了解鄧布利多對特維爾的心態了,他好笑地搖了搖頭,仿佛親眼看到了特維爾的這麽一番動作。
“他的小心思確實很多,有時候我都很頭疼。”
“當初在紐蒙迦德的時候,他還想著把那裏改造成遊樂園,讓我去當園長收錢。”
“還說什麽,‘反正你又不想出去,為什麽不好好利用這一點呢?你絕對會是這個地方最敬業的員工的。’”
他學了一番特維爾的語氣,逗得鄧布利多拍著手哈哈大笑,差點連掩護的魔法都維持不住了。
“我都沒想到他還有這麽有趣的一麵,”鄧布利多抹了抹眼角的眼淚,“哈哈,你是怎麽忍受的了的?”
格林德沃迅速地搖了搖頭,無奈地歎了口氣。
“怎麽可能忍受的了,要不是他死皮賴臉地要我幫他,我才不會把他當作學生。”
“哦,介意講講你和他的故事嗎?他這樣的孩子,”鄧布利多頓了頓,“應該很不容易吧?”
格林德沃的笑容頓時收斂了,眼底有些心疼的回憶起了當初。
“我還記得那是個冬天,天氣很冷,還下著蒙蒙細雨。”
“那天我起得比較早,也幸虧是起得比較早,感應到了我的魔法被觸動的異樣。”
“請原諒,紐蒙迦德的防備實在是落後,尤其是對於你我這樣的巫師而言,為了安全,我不得不使用一些防護措施。”
鄧布利多理解地點了點頭,他是親眼見過的,要是沒有額外的保護,說不定就有心懷邪念的黑巫師闖了進去。
說起來,這還是他的失職。
格林德沃沒有理會他一瞬間出現的愧疚,依然帶著回憶的神色。
“循著蹤跡,我感覺到了一個小小的孩子闖了進來。”
“那就是特維爾,當時剛上一年級的他還很瘦弱,是趁著聖誕節假期跑過來的。”
“會的魔法也很極端,幾乎不會施法,用的都是慢吞吞的詛咒,卻能一個個地解除我的防護魔法。”
“隻是還沒有解完,就因為饑寒交迫而暈倒在了地上。”
“但是,鄧布利多,如果在那之前有人告訴我,一個十一歲的孩子能解除我的防護魔法,我是絕對不會信的。”
“哪怕是我們十一歲的時候都做不到,哪怕他用了很多取巧的方式。”
“直到我遇到了特維爾,那個暈倒在我麵前的小孩子。”
“所以你就把他收為學生了?”鄧布利多忍不住問道。
“我一開始是讓他去找你的,”格林德沃突然笑了出來,“論教學生,這個世界上有誰能比得過你呢?”
“隻是他帶著一個詛咒,非要我教他黑魔法,不然就死在紐蒙迦德,然後傳出去說我開始謀害學生,準試圖複出。”
他無奈又欣慰地笑著。
“當時特維爾信誓旦旦的,隻是我輕而易舉地突破了他蹩腳的大腦封閉術,知道他連一個記者都還不認識。”
鄧布利多沉默了一會。
“之後是你幫他壓製了詛咒?”
“不,你說錯了,”格林德沃強調了一下,“特維爾依靠的不是我,從來都是他自己,一直都是他自己。”
“我對那個詛咒毫無辦法,是他,他自己摸索了一套方法,把詛咒壓製住了。”
“你敢相信嗎?僅僅是一個聖誕假期,他就學會了德姆斯特朗三年都教不完的知識。”
“僅僅是三年,他就超越了學校的所有學生。”
“到了第六年,我已經沒有東西能夠教他了。”
“他的天賦告訴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他自己就能成長到這種程度。”
“比當初的你和我,都要天賦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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