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特維爾起床的時候就發現昨天晚上睡覺前還肆虐著的暴雨已經停歇了。

    就和他對鄧布利多的不滿一樣。

    反正都是一起上課的，多出來的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頓都是旁聽，並不會加大他的工作量。

    所以想通這一點以後，今天早上也難得地沒有課，特維爾慢悠悠地來到禮堂，心安理得地享用起了早餐。

    鄧布利多沒有食言，比起之前，早餐多了一份小蛋糕，以及專門為他準備的蔓越莓小餅幹！

    這麽看來，這筆生意他賺了呀！

    “教授，我能向您請教一個問題嗎？”

    在上課之前，赫敏匆匆地繞過了學院長桌以及教工席，來到特維爾旁邊。

    聽得特維爾一愣。

    開學第一天就有問題要請教，這就是學霸的世界嗎？

    “問吧，不過要注意時間，我倒是沒關係，但你可不一樣，還要去上課呢。”

    意識到時間緊迫，赫敏快速但準確地把自己的問題問了出來。

    “是這樣的，我發現家養小精靈們長期生活在巫師的壓迫下，他們辛勤工作，盡心盡力地為巫師提供家務服務。”

    “但問題是，巫師並不會主動為他們提供一天，甚至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更不用說工資、津貼這些應當支付的報酬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就像是魔法界裏的奴隸！”

    說到最後，赫敏有些憤慨地握緊了小拳頭，不過她也意識到了麵前的是一位教授，即使特維爾比較溫和，她連忙放下拳頭，殷切地看向教授。

    好像是在期待著對她的認同，尤其是在她給小夥伴們講了自己的想法，卻並沒有得到理解之後。

    “你說的沒錯。”特維爾有些意外地點了點頭。

    他早在穿越過來的時候就有著這樣的想法，尤其是在傑夫辛勤照料當時虛弱的自己之後，這種不道德感就愈發強烈。

    即使他在穿越之前，也做過有人不求回報地照顧自己生活起居的夢，但當那一刻真實地降臨的時候，他還是會感到不好意思。

    這也是為什麽，特維爾會給傑夫一件幹淨的衣服。

    甚至可以說，作為現代人士，隻要不是純血巫師那樣習慣了家養小精靈的服務，都不會覺得他們的付出是理所當然的。

    但小精靈們不一樣，他們的理念裏天然就存有為巫師服務的想法，這是根深蒂固的。

    “家養小精靈的存在其實可以追溯到遠古時期，如果你仔細考究的話，就會發現他們在古籍裏就被記載為巫師的好夥伴。”

    據特維爾所知，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就是赫爾加·赫奇帕奇帶來的。

    “但那是夥伴，不是奴隸，對吧？”赫敏再次問道。

    “沒錯，家養小精靈變成現在這樣，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巫師們在潛移默化之中給他們灌輸了服務巫師的想法。”

    “那您覺得這是不對的嗎？”

    “當然。”特維爾肯定地看著她。

    “從情感上講，家養小精靈從古至今都是我們的夥伴，不應該心安理得地看著他們披著破舊的袍子，更不應該讓他們無時無刻都在遭受奴隸般的壓迫。”

    “從客觀上來講，麻瓜曆史早已告訴我們，任何形式的奴隸製度遲早會被推翻，或早或晚而已。”

    “如果等到小精靈們不得不拿起反抗巫師的武器的時候，無論結果如何，對於我們雙方來說都是不願意看到的局麵。”

    但凡學過曆史的都知道，奴隸製度隻會導致生產力低下，阻礙社會的發展。

    隻是魔法界的發展本就緩慢，也就無所謂家養小精靈這部分了。

    自己的理念終於得到認可，赫敏滿心歡喜，笑容抑製不住地浮現在臉上。

    “那教授，我們不正是應該消除這種不正確嗎？”

    “比如我們可以為小精靈們爭取合理的權益，比如工資、病假之類的。”

    “又或者，我們可以給小精靈分發衣物，讓他們得到自由，再以自由之身尋找工作？”

    不過這次，特維爾卻要潑她冷水了。

    “這樣不對，赫敏。”

    “你始終是站在了自己的角度，以一個巫師高高在上的角度思考小精靈的遭遇。”

    “在這種情況下，你進行的任何思考都會帶著不自覺的傲慢。”

    “最應該做的，是讓他們真切地意識到自己應該獲得工資，而不是施舍一般地把錢塞給他們。”

    “後者，小精靈隻會認為你在侮辱他們。”

    “隻有前者，他們才會把按勞分配的理念記在腦海裏，並一代又一代地傳承下去，成為他們新的勞動理念。”

    赫敏緊緊地皺著眉頭，眼睛裏滿是疑惑不解。

    在她還未成熟的社會認知裏，隻知道兩種方式都是付錢，還分不清之間的區別。

    特維爾沒有解釋，而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從思考裏拉出來。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剛剛上課鈴已經響了。”

    “啊！”

    赫敏尖叫了一聲，急忙捧起自己的小書包，對特維爾道了一聲謝謝就匆匆地小跑出禮堂。

    就在特維爾好笑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大門處的時候，一個意外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都不知道福利教授竟然在那群小……東西身上有這麽深的研究。”

    小巴蒂，或者說，穆迪拄著拐杖，兩隻眼睛都直勾勾地盯著特維爾。

    “我會的東西可多了，無論學生有什麽問題，我都能給出合適的答案。”特維爾回敬了一個無可挑剔的微笑。

    穆迪的笑容卻是浮現在滿是傷痕的臉上。

    “那就好，怪不得我聽說學生們都很喜歡上你的課。”

    “隻是暫時的而已，等穆迪教授的試卷出好，他們就會討厭我了。”特維爾裝作害羞的擺了擺手。

    “試卷？”穆迪愣了一下。

    “對啊，每個年級每兩個月就要接受一次測驗，”特維爾意外地看著他，“而測驗的試題，除了五年級和七年級，都是由您來負責的啊。”

    “我記得我們暑假的時候通過信的，怎麽，穆迪教授不記得了嗎？”

    他狐疑地掃視著穆迪的臉。

    “啊對對對，”穆迪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大腿，“你看我差點都忘了，我這就回辦公室，為學生們準備試題。”

    “倒也不必……”

    特維爾假惺惺地送走了穆迪，在看不見的角度裏，他嘴角的笑容卻是壓抑不住地勾起。

    穆迪都沒有回過他的信件，哪來的通信啊，他提都沒有提過試卷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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