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皇子瑞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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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董非青回來,黑鍋便問道“陣法研究得如何?”

    董非青道“我師父陣法造詣確實遠在我之上,他老人家研習這陣法之道,所得到的收獲,比我自己去看要多得多了!最重要的收獲,便是陣圖繪製之法,今後若能精通此道,無論煉製兵刃,還是製作陣盤,都極有用處。“

    黑鍋讚道“陣法之道,博大精深,可惜我不懂這個,如今幸好有你師父教導。“

    董非青好奇心起,問道“黑鍋,你的運行是依靠什麽?莫非也是陣法麽?“

    黑鍋露出鄙夷之色道“你這鴻野大陸的土包子,哪裏懂得編程的精深之處?“

    董非青道“何謂編程?難道也是陣法麽?“

    黑鍋道“你這村夫不知好歹!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好嗎?“

    見董非青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勁頭,黑鍋幹脆投影出一個光幕,將自己的源代碼展示出來,得意洋洋地看著董非青一臉的茫然。

    於是黑鍋好為人師的勁頭又上來了,隨便找了一小段程序,向董非青解釋每條指令的作用。

    董非青聽了一會,恍然道“黑鍋啊,你這個編程,其實本質上跟陣法並無不同啊!“

    黑鍋滿肚子的炫耀心被這句話硬生生堵了回來,頓時為之氣結,怒道“哪裏有相同之處了?“

    董非青道“我聽了一下,其實你這個所謂的編程,也是在某個前提下實現某種目的嘛,比如滿足了這個前提,就會跳到這一段指令執行,不滿足呢,就會跳到另一段指令。陣法之道其實也是如此,之所以能夠千變萬化,便因為它不是死的,針對敵人的攻擊之法,陣法便能做出調整,那種死板的陣法就算再複雜,也是有破解之道,唯有千變萬化的陣法,才是無懈可擊。“

    黑鍋正要反駁,卻是噎住了一下,思索了半天才道“若這般說,其實也隊,隻是方法不一樣,原理是相同的,都是建立在邏輯計算下的指令。“

    董非青興致勃勃地道“正是如此,不過我看你的這個編程,計算之嚴謹,包容之複雜,我的陣法之道可比不上,若是我學會了這個編程,那陣法之道定然能再次精進,就此超越師父也未可知啊。“

    黑鍋道“雖然我不知道你這麽厚的臉皮是跟誰學的,但既然你自己想學編程,那我便教你就是了。“

    董非青大笑道“那就如此說定了,今日已晚,我要去睡覺了,明日再說。“

    黑鍋道“且慢!還有兩件事要跟你說。“

    董非青道“快說,我已困得睜不開眼了。“

    黑鍋道“第一件,明日開始,你最好深入到封鎖陣法內部去看一看,以陽魂之體去看,循著陣法脈絡,把幾個關鍵之處找到,將來這陣法我們早晚也要破去,現在多看看有好處。另外星艦破壞了的這個節點,你順便看看能否修複,若能修複豈不更好?從此天坑風平浪靜,讓四派那些龜孫子以後幹瞪眼去!“

    董非青道“好主意!這等損人利己之事,自然要試一試。第二件事呢?”

    黑鍋怒道“第二件事,跟你那三師伯說說,不會刷鍋,便不要刷鍋!你看看我這鍋裏,油沒洗淨不說,還留著許多菜葉碎骨頭,你現在負責給我洗幹淨!”

    董非青探頭看了看,嫌棄道“黑鍋啊,你可是真不講究!我三師伯刷完鍋都快一天了,你居然能忍著自己不刷,直等到跟我告狀?你既如此能忍,再忍一晚上,明日我讓三師伯好好刷。”

    說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自顧去睡了。

    黑鍋瞠目半晌,隻得氣咻咻地自去刷洗。

    第二日,董非青向二老打了個招呼,托二老看護自己的身體,當下盤膝而坐,陽神出竅,向那星艦之處飛去。

    董非青自己對陣法並不陌生,昨日與師父一番交流後,對這個陣法不能說了然於心,但要循著陣法脈絡,去尋找節點之處卻並非什麽難事。

    隻半天的功夫,董非青已找到了七個陣法節點,暗記在心,準備回去讓師父看看。

    按照目前找到的陣法節點,以及整個天坑的覆蓋範圍,董非青判斷這個陣法總共應該有八個節點,此時他正循著陣法脈絡,尋找最後一個節點。

    待董非青找到這個節點處,卻呆了一下。

    這個陣法節點之上,赫然有一大片極盡奢華的宮殿,且周圍護衛森嚴,看那護衛的服飾,身著金甲,手持大戟,董非青喃喃道“瑞國禦林軍!為何卻在此處?”

    他本來就是瑞國人,雖然居住在山村,但那山村也是在瑞國首都瑞極城之旁,禦林軍的服飾絕不陌生。

    董非青雖有些意外,但這等戒備對他而言,形同虛設,於是便騰身向那宮殿而去。

    這宮殿內著實奢華,房間極多,董非青也不去關注這裏到底是幹嘛的,隻是追尋著陣法氣息脈絡,慢慢尋去。

    轉過一片宮殿,便是一個極大的花園,流水山石,奇花異果,乃是一個極其富麗的花園。

    董非青默默感應,發現那陣法節點,便在這花園中心的一個花池之下。

    看來這個宮殿確實是高人設計,陣法節點之處的極陽寶物,滋養土地,令這裏的花草極其茂盛,四時不謝,因此整個宮殿設計中,便把這個花池建立在地氣最熱之處,其水流轉,便將整個花園帶動得四時如春。

    待來到花池之側,隻見那花池邊的山石上,卻正端坐著一個青年人,凝望著花池水麵,似有所思。

    董非青懶得去管那青年是什麽人,便要過去入水尋找陣法節點。

    那青年目光不動,卻是突然一笑道“哪位高人到此,小王瑞滽,失敬了,可否與高人一敘?”

    說罷,那青年人回頭向董非青隱身之處一拱手,道“這位高人,還請不吝一見!”

    董非青很是意外,他自修成陽魂以來,曾出入上霄宮門派駐地,那些修真之人無人能發現他的行蹤,而眼前這個年輕人,渾身上下並無修為波動,卻能一眼看穿他的藏身之處。

    他也並不慌張,能發現自己確實有些古怪,但若說這個毫無修為的年輕人能為難自己,他是不信的,何況這個自稱瑞滽的年輕人麵目和善,目光甚是誠摯,似乎也不懷惡意。

    於是董非青一笑道“那便叨擾了!”身體魂力一蕩,從無形無色的陽魂之體幻化成一團黑霧,麵目宛然,向那年輕人做個揖,便老實不客氣地在小幾旁坐下。

    那年輕人看著這個黑霧構成的人形,目光中閃過一絲意外之色,隨即便笑道“小王孤陋寡聞了,敢問高人,是仙?是人?是鬼?”

    董非青笑道“區區一個孤魂野鬼,哪裏敢自稱什麽高人?在下董非青。公子自稱小王,莫非是瑞國皇室之人?”

    瑞滽道“正是,小王乃當今陛下第十四子,因為多病,便在這鬥極山中休養。敢問董先生的來曆?”

    董非青道“我是修真門派弟子,十年前探索天坑時殞命於此,卻因為一些機緣,沒有魂飛魄散,乃是苟活於這世間的流亡陰魂,當不得王爺這聲先生。”

    瑞滽臉上露出一絲不悅之色,卻又掩去,淡淡道“原來是修真門派中人,失敬了。”那口氣變得十分冷淡,迥非剛才延客時的熱情。

    董非青不禁有些好奇,問道“王爺似乎對修真門派頗有成見,可否賜教?”

    瑞滽不答此問,反而回問道“請問董先生,是何門派,生前在門派中可任什麽職司?”

    董非青答道“我的門派就不提了,此刻孤魂野鬼,說出來也是給門派蒙羞。我生前也隻是門派中一個小弟子,殞命天坑時還不到二十歲,哪裏有什麽職司可言。”

    瑞滽沉思片刻,微微笑道“原來是魁鬥閣弟子。”

    董非青一驚,問道“何以見得?”

    瑞滽道“十年前殞命於此,對師門諱莫如深,除了已經被四派剿滅的魁鬥閣門下弟子,還有哪個門派弟子如此謹慎呢?”

    董非青不禁有些佩服,拱手道“王爺聰慧,料事無誤。”

    瑞滽臉上表情和善了一些,道“既然是魁鬥閣弟子,小王剛才失禮了。若說小王對修真門派,確實是頗有看法,不過魁鬥閣向來行事寬厚和善,與其他幾個門派頗有不同。”

    董非青聽他讚許自己門派,也甚是高興,便問道“可否請王爺賜教,對修真門派到底有何看法?”

    瑞滽沉默片刻,緩緩道“既然先生問起,小王便說一說心中所想,董先生出身魁鬥閣,正好可以相互印證,若是小王的想法偏頗了,請董先生賜教。”

    董非青一拱手道“王爺請說。”

    瑞滽道“剛才先生說小王對修真門派有些看法,這個說法過於客氣了。以我觀之,修真門派實乃這個大陸最大的毒瘤,若非實力不足,小王定然要將這大陸上的修真門派徹底鏟除,不留後患!”

    董非青大吃一驚,問道“王爺為何如此仇恨修真門派呢?像我魁鬥閣,立派已經幾百年之久,並不禍亂世間,隻是自己修行,縱使沒有濟世功德,也不應該有這般罪孽吧?”

    瑞滽微微一笑,那張俊俏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譏諷之色“沒有濟世功德,這便是罪孽!因為修真門派沒有濟世之心,卻占據了這個大陸最大的一份財富,這不是罪孽又是什麽呢?”

    董非青瞠目結舌,一時不知如何反駁。

    瑞滽卻也沒有等他回答,自顧自說道“以我看來,修真門派的罪孽有三。”

    “其一,取世間黎民貢獻,十取其五,卻無半分回報;”

    “其二,鬥殺攻伐,致民眾流離,視朝廷法度如無物;”

    “其三,以修仙之名,惑百姓心智,敗壞民間秩序!”

    “有此三條,小王焉能不痛恨修真門派呢?”

    說到此處,瑞滽用力一拍石桌,一雙銳利的目光,轉向董非青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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