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什麽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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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非青笑道“上官長老,我這首詩如何?”

    上官雲落已經被眼前奇景震驚,一時哪裏答得上話來?

    董非青看向大廳中各宗勢力,緩緩道“董某一言,僥幸得天地之力認可,足見天之道,不唯其強,不抑其弱,我等遵循天地至理,持己道而存身,修初心以自立,此乃董某之道,與諸君共勉!”

    廳中以靈鷲觀秦霄為首,眾多小宗派掌門一同起身,向董非青一揖道“謹受教!”

    董非青回身,厲聲道“不遵號令,其罪一也。戕害同門,其罪二也。勾結外人,其罪三也。董某身為聯盟之主,豈能容這等罪大惡極之人!”說罷,也不見他舉步,竟然瞬間便出現在宋薇薇身邊,雙掌一起,如疾雷般拍下。

    宋薇薇隻來得及大喊一聲“救我!”便被董非青雙掌擊在頂門之上,頓時全身骨骼寸寸碎裂,竟然在這兩掌之力下,被拍成了一灘血肉爛泥。

    董非青袍袖一卷,一股旋風之力將地上的血肉爛泥卷了起來,遠遠地拋了出去,啪的一聲,落在大廳之外。

    董非青回身,緩緩道“念在宋薇薇曾為紫竹軒立過功勞,準予安葬。”

    宋薇薇本來也帶了幾個親傳弟子,卻被董非青的氣勢所奪,半點不敢反抗,此時聽了董非青的話,竟然跪下向董非青磕了幾個頭,謝過盟主之恩,便飛一般跑出大廳,含淚收斂了宋薇薇屍骸,也不回大廳,徑自出城回紫竹山去了。

    董非青便站在廳中,遙遙看著這些人離開,許久後轉過身來,臉上那威嚴肅殺之色已經一掃而空,換上了一副笑吟吟的表情道“各位,因為我聯盟內部事,耽擱了大家時間。如今事已辦完,我們還是回到天賜仙珍這件事上,如何?”

    羽白衣怒道“什麽事已辦完?我紫竹軒彈劾掌門已經啟動,今日定要說個清楚!”

    董非青不鹹不淡地道“那是你紫竹軒內部事務,等這邊事情了結,你們回山自己處理便是,總不能事事都要我這個盟主出麵吧?”

    眾人頓時無語,此時他居然想起這是紫竹軒內部事務了。

    崔曜字斟句酌地道“董掌門此言差矣!若楊離離不能擔任紫竹軒掌門,則紫竹軒便不能加入你們這個聯盟,那麽這個撲買之會,發起一方最多也就是你穀神教和南越一族而已,紫竹軒到底是主辦一方,還是參與一方,這個卻要先說清楚!”

    董非青怫然不悅道“既然崔長老這般說了,今日的天賜仙珍撲買之事作罷。各位遠來甘國,恕我等招待不周,這便請回,等紫竹軒內部事畢,再邀請各位便是!”說罷一拂袍袖,竟然便要離開。

    廳下有三個人同時喝道“不可!”

    話音出口,三個人互相看了看,一個是上官雲落,一個是崔曜,第三個竟然是從進了大廳便一言不發的墨無稽。

    墨無稽陰沉沉地道“紫竹軒有什麽內部事務,老夫管不著,但老夫今日前來,為的便是這天賜仙珍的撲買之會,難道你們覺得老夫很閑麽?”

    董非青雙手一攤,道“墨宗主,這卻是沒法子的事,上霄宮和玉皇門口口聲聲質疑我們三方聯盟,連發起主辦者都搞不清楚,如何撲買?”

    墨無稽冷笑道“無非是個掌門彈劾而已,今日紫竹軒所有長老都在此處,又有我們天下修真界為見證,盡快辦了便是。”

    崔曜一聽,立刻附和道“墨宗主說得極是!”

    楊離離不去理會其他人,緊盯著羽白衣的眼睛,緩緩道“白衣,你確定要在天下修真界麵前做這件事?”

    羽白衣身子晃了晃,臉色慘白,一時遲疑。

    崔曜冷冷地道“白衣長老,當斷則斷啊。”

    羽白衣雙拳突然緊握,似乎下了什麽決心,目光變得決絕冰冷起來。

    楊離離盯著羽白衣的目光中,漸漸露出一絲失望之色,淡淡道“也好,現在我宣讀紫竹軒門規!”

    “第一,門中長老超過半數,即可提起掌門彈劾。如今紫竹軒內門外門八大長老中,有六人讚同,掌門彈劾提議有效!”

    “第二,掌門將當眾回答長老提問,若未能達成長老諒解,則掌門退位!”

    “第三,若對掌門提出的罪名不成立,則提出者以不敬掌門之罪,解除長老之位!”

    “此為紫竹軒門規,各位可有異議?”

    羽白衣和其他四名長老對視一眼,都點了點頭。

    楊離離道“那好,請各位提出理由吧。”說罷,向後退了一步,坐入椅中,麵無表情地看著羽白衣等人。

    羽白衣上前一步,肅然道“紫竹軒長老羽白衣,以三條罪名提起掌門彈劾!”

    “其罪一心懷私念,罔顧大局!輕率放棄四大宗門盟約,與區區穀神教、南越一族為伍,令紫竹軒淪為天下笑柄!”

    “其罪二不顧身份,辱沒師門!以堂堂四大宗門之一的掌門之尊,卻去捧一個年方二十的臭小子為聯盟之主,甘心為其驅策,紫竹軒顏麵何在?”

    “其罪三欺壓同門,挾私報複!我羽白衣一心為光大師門,隻不過對她楊離離倒行逆施之舉說了幾句公道話,便被屢屢打壓,被迫離山出走,寒了眾同門之心,所以才有五位長老站出來仗義執言!”

    “以上三罪,楊離離,你可敢當著天下修真界之前狡辯麽?你可對得起當年在老掌門麵前立下的誓言?”

    楊離離淡然聽著她說完,起身道“當日我接任掌門之時,在老掌門麵前當眾立下誓言當光大紫竹軒,奉行祖訓切不可為貪念動搖本心,切不可為私利戕害眾生,切不可以己念強加於人!今日我當著天下修真界同道說一句,我楊離離今日所作所為,不曾有半句違背誓言!”

    “穀神教董掌門培育出天賜仙珍作物,蘊含天地生命輪回大道氣息,對我紫竹軒修煉功法有至關重要的作用,因此我力主與穀神教簽訂合約,以獲得天賜作物的分配之權,敢問各位,這是我的私念作祟,還是為了光大紫竹軒?”

    “穀神教董掌門年紀輕輕,修為卻已達到五行合一,規則隨身的境界,我輩修真人,唯以修為定高下,不當以其年輕而輕視,而當以同道敬之!我遵董掌門唯聯盟之主,是因為我們發起這個聯盟,不為爭霸天下,隻是為推廣天賜作物,而天賜作物能夠延存至今,全賴穀神教黑真人和董掌門苦苦維持,以董掌門為聯盟之主,公道!合理!”

    “你羽白衣罔顧紫竹軒利益,以私念阻撓大局,擅自站出來質疑董掌門,卻被董掌門輕鬆擊敗,自覺麵目無光才離宗而去,與我何幹!我又何曾欺壓於你?”

    廳中眾人,大多不知道羽白衣曾敗於董非青之手,頓時紛紛議論起來。

    羽白衣一張臉脹得通紅,厲聲道“那董非青才修煉幾日?我決不信他能戰勝我,自然是你楊離離將我的功法底細告訴他,我才落敗!”

    董非青撓了撓鼻子,笑道“白衣長老,好好說你宗門之事,莫要扯上我,要不然咱們再比一場?”

    羽白衣不去理他,隻定定看著楊離離,道“楊離離,無論你百般狡辯,卻改變不了你倒行逆施之舉!試問天下英雄,我紫竹軒是與當世三大宗門並列的好,還是跟這勞什子穀神教並稱的好?想十餘年前,穀神教還是我紫竹軒附屬宗派,如今竟然站到了我紫竹軒頭頂上!各位同門,你們不覺得羞恥麽?”

    楊離離冷笑道“我紫竹軒有沒有麵子,靠的是宗門實力,卻不是看跟誰聯盟。我楊離離做事,隻看對宗門未來是否有利,卻不是靠依附外人,甘心為奴!”

    羽白衣大怒,斥道“楊離離,你竟然汙蔑於我?你掌門氣度何在?”

    楊離離嗤笑道“羽白衣,你是個什麽貨色,你自己清楚!難道非要在天下宗門麵前,揭穿你那點小心思麽?”

    羽白衣羞怒交加,大聲道“我有什麽小心思?今日你若不把話說清楚,我定與你不死不休!”

    楊離離霍然站起,道“好!這可是你說的!黑真人,勞煩你了。”

    此言一出,眾人目光都看向正漂浮在空中的黑鍋。

    黑鍋笑嘻嘻地道“小白衣啊,這可不能怪老夫,老夫平日沒什麽別的愛好,就是喜歡沒事到處溜達溜達,一不小心看了聽了一些挺惡心的事,本來老夫心懷仁慈,年輕男女嘛,哪能不犯點糊塗,但如今你卻咄咄逼人,非要讓我說個清楚,也罷,那便讓大家也開開眼!”

    羽白衣心中猛然泛起一絲恐懼之意,卻懷著一絲僥幸心態想道“不可能!不可能,他怎麽會知道?必然是詐我的!”便咬緊嘴唇不發一言。

    黑鍋懶洋洋地一揮袍袖,一股黑煙泛起,從那黑煙之中,突然響起了一段對話的聲音

    “好我的小白衣,怎麽剛才對我那般冷淡哪?”

    “小乖乖莫抱怨了,若不是那個女人,我哪有機會見到你啊?”

    “……”

    “不是我挑撥離間,楊離離何德何能做這紫竹軒掌門?”

    “到那個時候啊,這紫竹軒,可就是我的親親小白衣說了算嘍!”

    “若能支持我上位,今後紫竹軒定然唯你玉皇門馬首是瞻!”

    “十年前,我就是你的人了,將來……將來自然也由得你。”

    這番對話,正是崔曜與羽白衣在沉星江邊樹林中偷情時的對話,其中勁爆之處,當真是信息量頗大。

    尤其黑鍋甚是促狹,竟然將二人激情時的之聲也放了出來,廳中眾人聽得麵紅耳赤,交頭接耳,不時對崔曜看去,目光中盡是欽佩之意。

    紫竹軒中年輕弟子多是女子,個個聽得心中亂跳,加上這是徹頭徹尾的家醜,都將頭低下,羞憤欲死,再無麵目抬頭。

    羽白衣臉上一絲血色也無,頭腦中也是一片空白,竟然一動不動,也不阻止。

    崔曜隻聽了個開頭,便知不好,立時站起待要阻止,卻被一股法則之力猛然束縛住,竟然一動也不能動,隻聽到身邊坐席中,墨無稽冷笑了一聲。

    等對話放完,黑鍋嘿嘿笑道“各位,是不是大開眼界啊,別忙喝彩啊,後麵還有呢!”

    黑煙一卷,又傳來一段新的對話之聲。

    “我的小薇薇啊,到時候可全看你的嘍?”

    “壞人!這麽危險的事,你舍得讓我去做?”

    “我哪裏舍得?不過那秦芹太忠於楊離離了,不除了她,咱們大計難成!”

    “也罷!到時候你需得保住我才行!”

    “放心吧小薇薇,就衝你這一身白肉,我怎麽舍得你出事呢?”

    廳中眾人目瞪口呆,卻聽得聚精會神。

    猛然間,一聲淒厲慘呼震動大廳,將眾人都嚇了一跳,連黑鍋也猝不及防,竟然將正在播放的聲音也打斷了。

    大廳正中,羽白衣披頭散發,臉色煞白如鬼魅,一雙俏目之中滿是血紅之色,眼眶中都流下了兩滴血淚,一襲白衣胸前,盡被她急怒之下噴出的鮮血染紅。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崔曜,一字一字地道“崔曜,崔曜!我羽白衣便是做鬼,也不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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