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兩宗背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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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這時,一個身影突然在眾人旁邊出現,陳果從空間中踏步出來,四下一看,滿麵悲憤怒道“你們把烈姑娘弄到哪裏去了?!”

    崔曜楞了一下,下意識地道“我們沒找到烈語衫……”

    陳果怒不可遏,指著崔曜喝道“我一路追蹤到此,隻看到你們這一行人在這裏耀武揚威,卻不見烈姑娘蹤跡,不是你們做的,又是誰做的?”

    當下縱聲喊道“烈姑娘被上霄宮、玉皇門抓走了,速速稟報殿下!”

    隻聽四麵八方都傳來回應之聲“是!立即回稟殿下!”正是剛才借助各種理由散開的二十多名護衛出聲應答。

    上官雲落目光凶戾,死死盯著陳果,陰沉沉地道“小子,你要栽贓陷害?”

    陳果大義凜然道“我為殿下侍衛,受命保護烈姑娘,此刻烈姑娘被你們抓走,我便是死在這裏,也要討一個公道!快快把烈姑娘交了出來!”

    上官雲落陰狠地道“要公道!那你就死在這裏罷!”一步踏前,手中長劍刷地劈了下去。

    陳果見目的已達到,便準備匿入空間逃走,哪知他還未走,身邊突然多了一個黑衣老者,冷冷道“上官雲落,你敢?”手中袍袖一拂,上官雲落隻覺得渾身一冷,手中長劍不由自主地收了回來,定神一看,不由得滿臉尷尬之色,訥訥道“墨宗主,你怎麽在這裏?”

    墨無稽不去理他,轉身問陳果道“你是暗殿弟子?老夫墨無稽!”

    陳果心中一沉,但依然挺直了身子,從容道“前暗殿弟子陳果參見墨掌門。”

    墨無稽一皺眉,怒道“什麽叫前暗殿弟子?一入我暗殿宗門,永世都是暗殿之人,你是誰的弟子?”

    陳果道“先師南宮長老。”

    墨無稽思索片刻道“我想起來了,南宮以前曾跟我說過,他有個弟子叫陳果,資質極佳,頭腦敏銳,是可造之才。你師父已經去世,你為何不回宗門,反而叛宗而走?”說到這裏,已經滿臉陰沉之色。

    陳果冷冷一笑,閉口不答。

    崔曜見了機會,忙插言喝道“這等欺師滅祖、背叛師門之人,豈能再留?墨宗主,你若顧忌身份,崔某願意代勞,為暗殿除此小人!”說罷便上前一步。

    墨無稽煩躁地回頭罵道“站著!你他媽算老幾?我暗殿的事,幾時輪到你個老色坯來管?”

    崔曜臉上由青轉紅,由紅轉黑,聽著身邊上霄宮弟子按捺不住的低笑聲,默默後退一步,心中已經操翻了墨無稽曆代祖宗。

    墨無稽仰首望天,淡淡道“你對暗殿有怨?”

    陳果昂然道“不錯!自從當日暗殿強擄我入宗門,棄我年邁老母於不顧之時,便談不上什麽恩了。在暗殿之中,晚輩隻欠恩師的教導恩情,但十多年來出生入死,恩師教導之情,陳果銘記,但晚輩卻不欠暗殿的。”

    墨無稽長歎一聲,神情蕭索,道“也罷,你去吧,今後老夫也不望你能念這點宗門情分,但你好好活著,若是……若是將來有什麽難處……”

    陳果道“晚輩死生有命,不勞前輩掛心。”

    墨無稽搖搖頭,突然厲聲道“你們幾個,若有人敢對這孩子動手,老夫一個都不放過!”說罷身形一閃,隱入空間不見。

    上官雲落、崔曜麵麵相覷,心中大罵墨無稽霸道。

    陳果等了一會,笑道“各位修真前輩,晚輩這就要回去複命了,若是幾位前輩不下手殺人滅口,晚輩告退。”說罷一轉身,竟然溜溜達達地揚長而去。

    崔曜提聲喝道“且慢!你們抓的玉皇門弟子呢?趕緊交出來!”

    陳果停步回頭,一臉疑惑道“什麽玉皇門弟子?我們何曾抓過玉皇門弟子?這位前輩,話千萬不能亂說啊,我瑞國大軍,若是見到了玉皇門弟子,必定恭恭敬敬奉為上賓,豈能說抓就抓?前輩這話,不但向我們潑了汙水,而且不怕讓天下人看輕了玉皇門麽?”

    崔曜冷冷道“小子一張利口,但我玉皇門弟子無端消失在你瑞國大營,這件事決不能善罷甘休!”

    陳果笑道“敢問崔長老有何證據?”

    崔曜哈哈一笑道“我玉皇門做事,何需什麽證據?”

    陳果正色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敢得罪修真前輩,晚輩這便替我家殿下承諾一句,隻需各位將烈姑娘放回來,我們便是搜山檢海,也必定將幾位玉皇門弟子尋出來,禮送過江便是。”說罷遙遙做了一揖,隱入空間不見。

    崔曜恨恨道“如今羊肉沒吃到,反惹了一身的騷!這小子回去四處一宣揚,天下人都信烈語衫已經被咱們抓了,瑞國那邊如何料理?”

    上官雲落無奈道“回去實話實說吧,又能怎樣?如今你玉皇門弟子恐怕是被扣為人質了,我們又還不出烈語衫,如之奈何?現在你我人手不足,且先回宗門,再做料理。”

    崔曜也長歎一聲,二人無心再留,便帶著兩宗弟子直奔沉星江。

    董非青一路暗暗追隨,見兩宗弟子已經渡江北返,便放心回了穀神山。

    一進宗門,便見烈語衫挽著紫衣的手臂,兩女嘰嘰咯咯地聊得開心,一見董非青回來,烈語衫便笑道“三弟好福氣!這位紫衣妹子真是天仙般的人品,我把話說在前頭,你若是欺負了紫衣妹子,我決不與你幹休!”

    紫衣一張俏臉緋紅如霞,低聲道“姐姐,他對我很好的。”

    董非青笑道“二嫂放心,我此生定不負紫衣。”

    烈語衫道“那我就放心了。紫衣妹子啊,他百裏家兄弟幾個,雖然性格不同,但必定都是重情重義之人,言出必踐,我這做二嫂的,可以替他擔保。”

    董非青看看已經窘迫得說不出話的紫衣,笑道“二嫂,紫衣臉嫩,莫要再開玩笑了。如今有正事商議。”

    烈語衫也正了臉色,問道“何事?”

    董非青道“金蟬脫殼之計已經成功,現在除了上霄宮、玉皇門等人,天下恐怕沒人相信你不在他們手裏,如今你趕緊修書一封,我派人悄悄給老元帥送個信,免得他老人家擔心。”

    烈語衫道“我已經寫好了,你一會拿走便是。”

    董非青讚道“二嫂計謀百出,這一手連消帶打,一箭四雕之計,著實是漂亮!”

    紫衣問道“哪四雕?”

    董非青道“第一,便是消解了二嫂危機。第二,借力打力,讓瑞軍突破了甘國大營圍困。第三,十四皇子借此機會探了下修真門派的實力,今後便可從容布置。這第四嘛,撇清了我們的關係,兩大宗門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我們身上了。”

    烈語衫笑道“如今看來,恐怕還有第五,紫衣妹子這仙人演得真好,想來如今兩大宗門正在疑神疑鬼,不知道這林中女仙是從哪裏來的。”

    董非青道“二嫂,你便在我穀神教放心待著,無人能再打你主意了。”對紫衣道“你陪著二嫂,到處走走,若是閑得悶了,可以去越山、奎山看看風景,我這幾日還有事要安排,就不多陪你們了。”

    紫衣道“你剛從甘國回來,又要忙麽?可要注意身子。”

    烈語衫大大咧咧一挽紫衣,道“咱姐妹倆便去遊山玩水,男人家的事,咱們不管,讓他們自己忙去。”

    董非青莞爾一笑,自去取了烈語衫書信,便來找莫離天商議。

    莫離天這幾日已經將撲買之會的所有合約整理清楚,見董非青進來,笑道“這次咱們收獲不小,看來要早早謀劃明年之事了。”

    董非青道“正是。雖然各大勢力都簽署了合約,但料想其中必定還有許多小動作要做,好在時間還長,大可從容謀劃。師伯,我來是跟你商議一下,我準備去一趟瑞國。”

    莫離天問道“何事?”

    董非青道“一則,去給烈老元帥送一封信。二則,我父兄此刻還在瑞國,心裏實在放心不下,這次我想去將父兄接回穀神山安頓。三則,許久不見師父和三師伯了,借此機會回鬥極山看看。”

    莫離天道“也好,你幾時走?帶誰去?”

    董非青道“若師伯這邊沒有其他事,我準備這就走,帶上黑鍋即可。”

    莫離天沉思片刻,道“不妥!為防萬一,我會在沿途幾個地點設接應,你那幾個弟子,如今長進非常快,該當去獨擋一麵了,這樣吧,你明日再走,我今晚細細謀劃一下,明早你來找我。”

    董非青笑道“又要辛苦師伯了。”沉思片刻道“若師伯要安排鬥極山接應,便安排春澤去吧,我想帶他去地底密室修煉一下。”

    莫離天正色道“你想好了?”

    董非青道“想好了,春澤如今境界已經到了瓶頸,若不能去陰係法則處修煉,恐怕難以突破。這一年來,春澤心性我非常清楚,有些事也要讓他心裏有數。”

    莫離天想了想,不置可否道“我想一想,明早你再來吧。”

    董非青笑著做了個揖,道“師伯辛苦,弟子告退。”

    莫離天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沉思片刻,喚來一個執事弟子道“讓徐春澤來我這裏。”

    不過一刻時間,徐春澤急匆匆進了密室,躬身施禮道“黎先生,您喚我?”

    莫離天麵色沉肅,道“春澤,明日你師父要去瑞國辦事,我放心不下,要安排你師兄弟去瑞國做接應,此去與往日不同,凡事需要你們自己隨機應變,你可敢去?”

    徐春澤挺起胸膛道“黎先生放心,春澤必當竭盡全力。”

    莫離天凝視著他,緩緩道“我有一事叮囑於你,你千萬牢記在心!”一邊說話,手指一邊在桌麵上有節奏地輕輕敲著。

    徐春澤聽他說的嚴肅,不由自主地全身凝視著莫離天,隻覺莫離天一雙眼睛之中,猶如幽深海底,耳中聽著篤篤的敲擊之聲,不由自主地神智一陣迷糊。

    耳中,莫離天猶如穿魂魔音般的話語聲傳來“若有致命危機,你可敢替師父赴死?”

    徐春澤迷迷糊糊答道“師父對弟子有再造之恩,恩同父母,師父若有事,弟子願以命代之!”

    莫離天繼續問道“若有一日,師父對你不好,你待如何?”

    徐春澤道“我事師父如親父,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無論師父如何待我,我甘之如飴!”

    莫離天見時機已到,突然問道“穀神教之事,與你師父之事,孰重孰輕?”

    徐春澤毫不猶豫答道“若無師父,弟子絕無入穀神教可能。若無師父,此刻穀神教已經灰飛煙滅!師父之事,自然重於穀神教之事。”

    莫離天籲了口氣,額頭汗水涔涔而下,身子搖晃了一下,才停了手指敲擊。

    徐春澤晃了晃身子,從迷糊中清醒過來,不禁疑惑道“黎先生,莫非我剛才睡著了?”

    莫離天笑道“無妨,剛才我施展相術之法,給你看了看休咎之事,你此去並無危險,甚至可能有大際遇,切記把握機會!”

    徐春澤恍然道“多謝黎先生!”見莫離天麵色有些蒼白,不禁擔憂道“先生施展相術,會不會傷了身子?我命他們燉些補品來可好?”

    莫離天欣慰道“無妨,我休息下便好,你去吧,明早來找我。”

    見徐春澤出門,莫離天撫須,微笑點頭,喃喃道“這小子,看人還是有一套的。”

    當下在桌上排開幾張紙,一邊細細思索,一邊下筆疾書。

    第二日一早,董非青來到莫離天密室,卻被莫離天將一張紙塞到手裏,直接揮手攆了出去。

    看著手裏寫得密密麻麻的一張紙,董非青笑著搖搖頭,仔細讀了一遍,便將紙條燒了,背上黑鍋下山。

    莫離天這邊將董非青所有弟子喚來,分了組密密囑咐幾句,每人塞了張紙條,於是董非青的弟子們便紛紛下山,各自去了。

    俞鴻氣急敗壞來尋莫離天,怒道“黎先生,你怎麽將宗門弟子都派出去了?如今宗門事務繁多,正是用人的時候,你怎能胡亂派人出去?”

    莫離天老神在在道“那些宗門瑣事,你帶著執事弟子做便是了,掌門嫡傳弟子重在修煉,豈能鎖在這些瑣事裏?”

    俞鴻心中不快,卻不敢發作,拂袖氣哼哼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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