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睿白找人調查事情，顧凱旋是知曉的，結果出來的一瞬間，他心中就咯噔一下。

    “小叔叔，我求您，放過薑寧菲這一次，我已經警告過她了，她也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顧凱旋像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不敢去看顧睿白的眼睛。

    “你倒是消息靈通，希望你說到做到。”

    冷哼一聲，顧睿白斂去情緒，繞開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修長的腿邁進辦公室，顧睿白隨手拉開老板椅，雙腿在身前交疊，拿起文件細細查閱著。

    “顧總，薑氏集團薑總求見。”

    沒等他坐熱凳子，女秘書端著一杯咖啡，打破了靜謐。

    顧睿白合上文件夾，眸子微沉，“就說我不在。”

    “薑總早早就在休息室等待了，看您的車子進了公司，這才……”

    女秘書放下咖啡，話說一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顧睿白。

    都說她們這位總裁好脾氣，可她怎麽瞧著總裁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

    “讓他進來吧。”顧睿白伸手捏了捏眉頭，心中騰升起煩躁。

    薑文濤跨步進入辦公室，徑直在真皮沙發坐下，臉上沒了係統泄漏時的惶恐，反而有些洋洋自得。

    空氣中除了顧睿白偶爾翻閱紙張的聲音，安靜的可怕。

    薑文濤率先打破了氣氛，“聽說係統的事已經解決了，那手表一事，顧總您看？”

    歲月並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隻是笑起時眼角邊的皺褶，彰顯著他曆經滄桑。

    他不關心是誰解決的係統，更不關心涉及這件事的薑瑤，他的眼裏隻有利益。

    “薑總有什麽想法？”顧睿白不答反問，黑色的水墨在文件上流暢地簽下三個大字。

    眼底閃過一絲陰霾，這老狐狸，係統問題解決不出幾個小時，他的消息便如此靈通，是得抽時間好好查一查了。

    “顧總這可問對人了，現在係統沒問題，組裝的零件我們都一一聯係好了，隻要您一句話，就能馬上運行。”

    薑文濤皮笑肉不笑，他已經調換好零件供應商，按照顧睿白的要求，所有原材料都是上好的機械，利潤算下來微不足道。

    而他找來替代的，價格便宜不說，平均下來，利潤得翻個好幾倍。

    但這件事得盡早進行，等顧睿白忙過這一陣子，有時間來查看就不妙了。所以剛知道消息，他便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顧睿白端起咖啡，將一切盡收眼底，“那就按照薑總的安排。”

    “合作愉快！”

    得到答複，薑文濤當天就讓供應商將原材料運來，工廠開始運轉。

    隨即薑文濤就召開了發布會，打著和顧氏合作的幌子，宣揚手表是如何如何地好，材料都是來自一個產地。

    實際出了他拿出來展示的那塊表外，其它都是用劣質材料製作。

    因為顧氏這棵大樹，加上全新的係統，手表還沒上新，就已被人們預購一空，一時間上了熱搜。

    “你這是什麽意思？”

    薑瑤把手中的資料放到薑文濤麵前，眼底寫滿了疑惑。

    今早，她按照慣例要去工廠查看，還沒到門口，車子就被保安遠遠地攔下來。聲稱為了防止外泄機密，非工廠人員不能進廠參觀。

    此時薑寧菲也在辦公室，沒等薑文濤開口，她搶先道“爸爸這麽做自是有他的道理，眼下正是關鍵時候，你少去添亂不好嗎？”

    本來她和爸爸事情談得好好的，就要簽合同了，薑瑤這麽一來，薑文濤拿起鋼筆的手又放下了。

    看的薑寧菲牙癢癢，恨不得馬上把薑瑤轟出去。

    “瑤兒，先前係統泄漏一事，你也是知道的，這個項目對薑氏十分重要，我不想它再出紕漏，所以才讓工廠封鎖生產了。”

    知道薑瑤的厲害，薑文濤沒有直接讓她不要接觸，反而是繞了個彎，把自己的疑心放到明麵上，打消她疑慮。

    聽到係統一事，薑寧菲神情有些不自然，先前顧凱旋向她保證不會說出去，之後也沒人來找她麻煩。

    這件事應該就這麽過去了吧，她想。隨即又恢複自若，擺出一副我比你懂的神情。

    “父親，這樣做的確是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了生產，但也不排除外在……”

    薑瑤並不認同這種做法，但她目前沒有足夠的權力去左右這件事，隻是希望能改變薑文濤的想法。

    “行了，係統泄漏一事你就已經牽扯其中了，眼下生產你要懂得避嫌才是。”薑文濤將手中的筆摔倒桌麵上，神情不悅，頓了頓接著說，“你若是不放心，等生產完了，第一款手表給你送去。”

    這些年疏於對薑瑤的關心，薑文濤自是不知她有多大的本事，想著小姑娘家家的，除了好看，也看不出什麽問題，便想以此打發她。

    薑寧菲撿起筆重新遞到薑文濤手裏，陪笑著“爸爸，別太生氣，她不懂這些，多說也不能明白您的苦心，不要與她計較才是。”

    誰人不知薑家大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能有什麽學術造詣。就連進顧氏，都是靠薑父送進去的。

    薑文濤也沒反駁，顯然接受這樣的說法。

    見狀，薑瑤也不再逗留，她就坐等第一款手表了。沒曾想走過薑寧菲身邊時，對方開口道“勸你少管閑事。”

    聲音不大，薑瑤隻當是空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隔了幾日，第一批生產的手表送到了薑瑤手裏。她拿著手表在燈光下細細端詳，樣式和性能都與計劃中的差不多，玻璃打磨的不太精細。

    這麽想著，薑瑤順手拿起咖啡，指尖被突如其來的溫度燙了手，手一鬆，表應聲而落，表盤碎個稀巴爛。

    薑瑤一臉疑惑地看著眼前的慘劇，她是坐著的，高度離地麵不過五十公分，再加上顧睿白的選材，她不相信，表能碎成這樣子。

    抗擊能力太差！

    這其中必有蹊蹺，薑瑤沉下眼簾，心裏開始有了自己的打算。

    是夜，薑瑤將車開到離工廠五百米處停放著，自己則是一身黑衣，帽簷拉的低低的。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開車路過街口時，碰上了顧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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