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利刃刺穿了淩天的胸膛，連帶著他的身軀撞向身後的岩壁。

    滾燙的熱血噴灑而出，淩天雙目圓睜，緊握住槍柄的雙手無力地垂了下去，明亮的眼眸逐漸失去神采……

    那是他記憶深處的畫麵，是他最不願意去觸碰的心傷。

    宇宙邊緣，殘破位麵，因為一場變故，這個靈力近乎枯竭的小天界，不僅吸引來了諸天至強者的目光，還引來了這世間最強大的種族……

    龍！

    那個站在他的麵前，與昔日還未重塑肉身的淩天擁有相同容貌的少年，臉上帶著冰冷的笑容，仿佛是蘊含著無限的譏諷、嘲弄。

    距離他離開龍族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原本親如兄弟的兩人……

    不對，他們本來就是血濃於水、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然而再次見麵已是物是人非……

    一朝之間，兄弟反目……

    “好久不見……”

    大殿之中，淩天將思緒拉回現實，看著不遠處的那道身影，神色複雜，千言萬語終究是化作一聲輕歎。

    宮殿的那一端，柔和的光芒揮灑下來，一道身影負手而立，他身軀挺拔如鬆，看上去比淩天還要高上一些，麵部線條宛若精心雕刻出來一般，十分俊郎，眉心處還有一龍紋印記，神秘古老，引人注目。

    這個少年便是君無憂，百獸戰場的噩夢，龍族皇者，也是淩天的孿生弟弟……

    “前幾年聽說小天界破滅的消息，我還擔心了好久，害怕自己沒有機會親手了卻你我間的恩怨。”

    那一雙眸子，如幽潭般古井無波，隨意站立於此，便給人帶來一種難言的壓迫感。

    他看著淩天，沉默一瞬，片刻後譏笑道“不過，多年不見，哥哥你還是那麽的弱啊。”

    淩天搖頭，盡可能地避免與君無憂直接對視，淡淡地道“想要評定一個人的強弱，不僅僅是力量的大小，更多的是心靈是否強大，這麽多年了，你仍是沒能明白這一點。”

    “嗬嗬，哥哥你還是抱著這般想法自欺欺人，不知你那堅強的內心能否抵得過我一拳？”

    君無憂輕笑道，與淩天針鋒相對，毫不退讓。

    “你可以來試試！”

    一聲斷喝傳出，兩人相互對視，眸子中皆是爆發出絢麗的光輝，燦金色與紫金色的光雨在虛空中相撞，狂暴的力量肆虐不休，鏗鏘震耳！

    君無憂，龍族皇者，本身天賦便無比驚人，萬年罕見，之後又有皇者之軀、天地氣運，世間造化加身於一人，一眼看去便知是人中龍鳳，未來成就難以想象。

    淩天，黑發披散，麵無表情，他曾失去一切，本應死去，但於小天界拜雷神為師，再度崛起，在百獸戰場殺出了赫赫威名，聲名威望直逼龍族皇者。

    九天神雷奔湧而出，朱雀神焰在體內肆虐，淩天的眸子變得璀璨、變得熾盛，赤火伴雷光，威勢無匹。

    當他們相互對峙的那一刻，整座大殿所有的光芒都是匯聚在了這兩人身上。

    半晌後，君無憂收回目光，氣息雄渾，深不可測，淩天背後早已驚出了一身冷汗，視線交織間，他心中突然湧現了一個讓其感到無比可怕的念頭！

    正麵交鋒，自己會敗！

    這種下意識湧現的危機感，是在清楚認知對方恐怖戰力後所產生的本能直覺，揮之不去，宛若夢魘般，無法擺脫。

    “區區結晶境中期的修為，肉身、神魂皆不堪一擊，你還沒有資格與我一戰。”

    君無憂搖頭，嘴角的笑容帶著幾分輕蔑，十分冷淡，旋即又接著道“不過是麵對我普普通通的注視，你便需要全力以赴，揭開底牌，螢火如何與皓月爭輝，我之戰力，可還未曾展現。”

    淩天麵色平靜，收斂神通，瞬息間，心境平和，無喜無悲，沒有半點波瀾，道“你若不服，盡管一戰，我就在這裏！”

    他看不透君無憂的修為境界，不知對方究竟走到了哪一步，但是氣場一點都不弱，骨子裏就有一種無敵之自信。

    從先前的談話中淩天知曉對方並不知他超越極境的事情，若隻將自己當做一個普通的結晶境修士，交手之後一定可以給他一個“驚喜”。

    不過若是真要一戰，凶險程度絕對遠超雙聖之戰，君無憂比冥煌隻強不弱，但哪怕此戰十死無生，他也要博取一線生機，化不可能為可能！

    君無憂盯著對方看了許久，而後露出輕慢的笑容，帶著一種蔑視，笑道“看來你是真的不知，若非大殿中有一道禁製，不可跨越，否則你早就是一具屍體了。”

    此話一出，淩天眉頭微皺，一股無形的波動自眉心席卷而來，神魂力量延伸向四周，一無所獲。

    雙方之間的差距竟然如此巨大？！

    片刻後他又運轉起萬法全通，眸子浩瀚如星海，這是他在聖級雲台上與冥煌激戰之時悟得的神通，可看穿萬法，洞悉術法缺陷。

    對於這一神通，淩天運用的還不夠熟練，且隻是一個雛形，十分粗糙，不過總算是找到了正確的道路，繼續鑽研下去，或許能夠展現萬法全通真正的神威。

    法目掃過，他終於發現了些許不同，在大殿中央，兩人之間存在一層禁製，霧霾彌漫，蘊含恐怖威壓，宛若天塹，不可跨越。

    這是百獸戰場的法則之力所化，分割凝液與結晶兩處戰場，非凡人之力可抗衡，強行穿越，有死無生。

    “終於發現了，還真是夠遲鈍的，難怪你修煉了這麽多年反而與我的差距越來越大。”

    “真龍當年隨手所留的一道禁製，如今倒是成了你的保命符，讓你能再逍遙一段時間。”

    君無憂漫不經心地說道，心底裏完全沒有把淩天當做同層次的對手。

    “如你這種人，便是僥幸入得寶山最終也是空手而歸，看不穿殿內禁製也就罷了，就連身邊的那株準神藥也視若無物，真是盲目無知，愚鈍不堪。”

    淩天心中凜然，下意識地看向盆栽中那片枯葉，自其中察覺不到半點靈力波動。

    丹田古樹上，小紅鳥也是滿臉愕然，半晌後方才有些不確定地喃喃道“難道是不朽靈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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