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軍紀的士兵們就是一團散沙。”

    這句話不但適用於後世，也適用於每一場戰爭中。在成千上萬人的軍隊裏一個人的力量真的就如同滄海一粟一般渺小。

    昔日成吉思汗也是因為嚴格的軍紀和賞罰分明的製度才能成為讓歐洲人恐懼的上帝之鞭。

    皇太極也是憑借著士兵們悍不畏死的一遍遍衝鋒才能登上薊鎮的城牆。

    但這兩樣，丹林汗是一樣也沒有。

    他這些手下也都是在草原上的各個部族聚集在了一起，最終形成了這一萬五千人的部隊。如果單論他自己的部族隻有半數之多。

    人心不齊，何以為戰？

    所以當前排的士兵們成片倒下的那一刻開始，怯戰的情緒就在軍隊之中不斷彌漫。

    “不打了！這衝上去和送死有什麽區別？”

    加入丹林汗的手下是為了讓自己和家人都混上一口飯吃，要是自己就這樣毫無價值的死在這裏。

    自己的一家老小都要陷入到饑荒之中！

    一名前排的士兵終於抵擋不住對於生的渴望，調轉馬頭向後衝鋒。而這也帶動了全線騎兵的潰敗。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他這種情況不僅僅隻有他自己，其實更代表了這草原上的大多數人。

    有第一個人開口越來越多的人調轉馬頭向後潰逃，終究引發了全線騎兵的崩盤。

    剛剛接觸到不到十幾分鍾這隻一萬多人的隊伍徹底潰敗，紛紛四散而逃。

    身為大汗的丹林汗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了一幕，他不知道這些明軍手裏到底那的是什麽東西。

    宛若長生天的鐮刀，每一次火光都會收割大量的生命！

    “大汗快撤吧！在這樣咱們的軍隊都要打光了！”丹林汗的副手吉達拉過韁繩調轉馬頭向著後方揮鞭。

    丹林汗也跟著大部隊們向著後方一起潰逃。

    整場戰鬥打了甚至不到半個時辰就以明軍的大獲全勝而告終，清點人數的時候更是無一人傷亡。

    不是人人都是皇太極，也不是哪隻軍隊都擁有鎮遠軍這樣的戰鬥力。從這場戰鬥一開始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這是熱火器時代對於冷兵器時代的終結，蒙古的鐵騎終究折倒在燧發槍的火力麵前。

    名副其實的降維打擊。

    雖然丹林汗已經潰逃，但是林懿和秦鎮川也都沒有選擇繼續追擊。畢竟現在仍然是黑夜，貿然追擊也可能落入到敵人的埋伏當中。

    大軍再次選擇了休整，明日再向著草原深處進發。

    丹林汗率領殘部不斷奔襲十幾裏後發現明軍並沒有繼續追擊這才漸漸停了下來。

    但是等到清點人數的時候還在丹林汗身邊的也僅僅隻剩下了五千人左右，一部分是被明軍當場射殺。

    而另一部分則是再四散潰逃時與丹林汗徹底選擇了分道揚鑣，畢竟戰場潰逃就算回去也肯定逃不了丹林汗的懲治。

    索性遠走高飛再不回去！

    看著眼前僅餘的五千人馬，丹林汗的心都在滴血！“完了！一切都完了！長生天！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丹林汗跪在地上高聲痛哭！

    在這一戰之前他尚且還是漠南蒙古的第一首領，雖然一部分部落被皇太極蠶食但是隨著皇太極的韜光養晦他尚且還有機會收複。

    但是隨著這一戰，一切都沒了！

    沒有了之前龐大的部隊丹林汗直接從最大的部落一下跌落為了小部落。

    不要說收複後金舊部，現在淪落至此其他部族又怎麽可能會放過他？自己將來的命運可想而知！

    正在丹林汗仰頭痛苦之際，在軍隊中的一個年輕人下馬來到了丹林汗的身邊說道“大汗，我們還有機會。”

    “巴特爾，你是什麽意思？”副統領吉達一把叫住了丹林汗身邊的年輕人，以他的身份根本不配站在丹林汗身邊！

    “吉達！讓他說！”丹林汗也認識自己身邊的這個年輕人，驍勇善戰也是軍隊裏的一把好手。

    “大汗，現在明軍如此強大。不如我們去投靠他們，仍然可以保留現在的力量！”

    “不然等到別的部落聽說了我們的消息，恐怕我們就真成了別人嘴裏的一塊肥肉！到時候想要投靠明軍都沒有機會了！”

    “巴特爾！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吉達一把拽住了巴特爾的衣領，但是巴特爾的身材明顯比他壯碩。

    “你竟然想要大汗去投靠漢人！你這是擾亂軍心你該死！”吉達說著就要掏出腰間的刀，被身邊人紛紛攔了下來。

    “吉達！現在群狼環伺，我們要還內鬥就徹底離死不遠了！”聽到眾人的話吉達隻能無奈放下手裏的刀。

    “除此以外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去投靠皇太極？就憑我們過去對他們的攻擊現在過去投奔就是送上門的肥肉。”

    “繼續自立？這草原上沒有秘密！明天一到各大部族就將收到消息，恐怕我們很快就會受到他們的圍剿。”

    “等到那時候才是真的死路一條！”

    “不可能！打死我我也不會去投靠漢人，往前兩百年他們是我們的奴隸！”

    “現在就想翻身做主人？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吉達直接拒絕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但是巴特爾從一開始說服的目標就不是他，吉達並不是部族的首領。現在能做決定的隻有丹林汗自己。

    但是從剛開始他就坐在地上默不作聲。

    “巴特熱，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究竟是蒙人還是漢人？”丹林汗冷漠的問道

    眾人仿佛瞬間明白了什麽，一個個紛紛敵視起了巴特爾！

    然而巴特爾一聲冷笑說道“我是什麽種族究竟有那麽重要嗎？我是漢人，但是我在草原長大！這裏是生我養我的地方！”

    見到巴特爾這麽說吉達瞬間明白了，再度抄起了手中的彎刀就要想著巴特爾揮去卻被丹林汗直接嗬斥住。

    “等等！”

    “大汗！都現在這個情況了你還不明白嗎！這小子是個夜不收！”

    聽見吉達這麽說，整個部落的人一片嘩然！巴特爾在這部族之中待了有七八年之久，也是這個部落裏老人看著長大的！

    “他怎麽可能是夜不收！吉達你冷靜一點！”

    “讓我冷靜！我怎麽冷靜？你讓這小子自己說他究竟是不是夜不收！”

    眾人的目光紛紛向著巴特爾投去“巴特爾你快說你不是夜不收！不然我們可就真的幫不了你了！”

    此刻的巴特爾反而冷靜了下來，坐到了草地上說道“沒錯，我就是夜不收！”

    “我是大明夜不收蒙古總旗巴特爾，不過我還有一個漢文名字。”

    “趙乾開！”

    巴特爾一言徹底震驚四座，誰都不敢相信這個在部落中生活了七八年的年輕人竟然是夜不收的總旗！

    “你如今把你的身份公開，你就不怕我將你當場格殺？”丹林汗冷冷的威脅道

    “怕！怎麽不怕？可是這些年我都擔驚受怕過來了，我又怎麽會在乎現在這一時的威脅？”

    “有點意思，你到底有什麽主意說來聽聽？”

    “你們可知為何我草原騎兵為何打不過這隻神秘的明軍？那是因為你們根本就不知道這隻軍隊的底細！”

    “這隻軍隊的統帥乃是當今天子親授的薊遼總督林懿，就是他手底下三萬人的軍隊在薊鎮擊敗了皇太極的十萬主力！”

    “導致他折戟薊州！”

    “你覺得就算是把現在整個漠南的部落都聚集起來又比之如何？”

    “不如，若不是皇太極韜光養晦一心攻取大明。整個草原恐怕都會淪陷在八旗鐵騎之下。”雖然雙方是敵人，但是丹林汗也不得不承認皇太極的實力。

    的確非自己這些草莽之軍，散兵遊勇可比的！

    “倘若今日我投靠大明，以大明豐厚物產養我部落萬人可謂綽綽有餘。加之大明的保護可也抱我部落安然無恙！”

    “笑話！你又憑什麽認為大明會護我周全？若是我帶軍去投他將我等圍殺該當如何？”

    “你可以我為質，若是真如此我願以命相賠！”

    “你一條賤命怎抵我蒙古五千騎兵？”

    “可是你現在除此還有別的選擇嗎？三條路兩路已是死路，就算投身別的部落你覺得你還能活下去？”

    的確，現在除去了巴特爾的建議自己已經是無路可走！但是剛剛被對方打敗現在轉身去投從麵子上丹林汗就覺得說不過去。

    “現在這個時刻是麵子重要還是性命重要不必我多說了吧？如果非要明軍打在我們身上才投降誰有用得到你呢！”

    “巴特爾！怎麽跟大汗說話呢！”巴特爾撇了撇嘴表示無所謂。

    但其實當巴特爾將利弊擺在麵前時誰都知道此刻投靠明軍才是最優的選擇，但是還是要大汗拍板才可以。

    可是一旦建議不成但是丹林汗選擇不投降那就成了叛徒，眾人也隻能三緘其口等待著丹林汗的最終選擇。

    雖然眾人沒說但是丹林汗在他們的眼神中已經知道了他們的選擇，人心已經不在自己這裏了。

    大家都不願意再打下去了！

    一聲長歎之後做出了決定“罷了！那就請你巴特爾代勞。我丹林汗正式投降薊遼總督林懿！”

    【作者題外話】這兩天有事，更新比較晚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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