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秋翠說要找人帶她逛街，還真找了一位。

    是司徒家的三小姐，司徒文靜。

    雖然名字是文靜，但她的性格完全相反，比她娘丁秋翠性子還要傲。

    她從牢中出來的當日，這位司徒三小姐也在場，她當時一臉厭惡嫌棄，甚至離她遠遠的，生怕沾染到什麽細菌的模樣。

    蘇婉蓉直覺跟她出門逛街，過程不會太舒服。

    丁秋翠再三叮囑女兒，“文靜，你大嫂三年沒出過門，你帶她去你常去的那家成衣店買幾件新衣裳。”

    娘真奇怪，昨天還跟她統一戰線，要排擠蘇婉蓉，今日居然對她親近有加。

    司徒文靜瞥了蘇婉蓉一眼，見她溫溫婉婉地笑，和三年的懦弱沒什麽區別，當下就置了氣，“娘，您對她這麽客氣幹嘛？”

    坐過牢的人，也就是司徒家念著情義，不然擱誰家，都不會要這種名聲不好的媳婦。

    還讓她叫大嫂，她若是叫出口，還不被北城那些小姐們笑死。

    “乖！”丁秋翠也不解釋，拍拍女兒的小手，又從錢包裏掏出幾張票子塞進她手裏，“你也去買幾件漂亮的。”

    司徒文靜這才開心起來，從手包裏拿出一麵小巧西洋鏡，對著重描口紅，又在手腕間擦了香膏，仔細撫平衣服上的褶皺，這才領著蘇婉蓉出門。

    “最近北城總有小報記者偷拍，你謹慎點，到時候別擋了我的鏡頭。”

    她攏著剛燙的卷發，眉眼帶了幾分諷刺。

    蘇婉蓉也不和她計較，“好。”

    出門司徒文靜就叫了黃包車。

    蘇婉蓉看著她仿佛想起了從前的自己。

    她以前跟阿娘出門時，也總是不肯多走路，寧可讓司機開車接送或者叫黃包車。

    現在想想，她真想再回到那個時候，陪阿娘多走些路。

    “愣著做什麽？還不快下車！”

    司徒文靜的聲音在她耳邊炸開，蘇婉蓉晃神，見黃包車已經停在一家叫“清秋成衣店”門口。

    她抓著貼身手包下了車，隨著司徒文靜走進去。

    “司徒小姐，您來得真巧，店裏剛進了一批新貨。”

    老板娘領著一個女工上前打招呼，眼神落在司徒文靜鼓鼓囊囊的繡花手包，加深了笑意。

    司徒文靜語氣還有幾分矜持，“我是第幾位來看的？”

    清秋成衣店的衣服向來雅致清麗，據說都是從最時尚的相港傳過來的。

    每一套都吸睛得很，北城貴婦小姐眾多，誰不是搶著要來這邊買衣服。

    “您今日可是第一位。”

    老板娘自然懂她的心思，“這次的衣服還和從前一樣，每套各一件，絕無撞款。您看看，要是喜歡，就進裏廳試試。”

    司徒文靜這才歡天喜地地拿了幾套去後麵。

    蘇婉蓉不喜歡追捧潮流，她看中了一件琵琶襟旗袍，黑色經典淡雅，下擺用金絲滾著一朵盛開的牡丹，大氣不俗。

    女工見她是司徒文靜帶來，即使她衣著普通，也沒敢怠慢。

    “這件旗袍本是老板娘私藏，可惜尺碼小了，隻能放出來賣了，小姐若是喜歡，可以去裏廳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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