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裏院，一群人正圍在司徒家桌邊。

    湊近，才看清是周家誠領著新媳婦來給司徒老爺子敬茶。

    雲蔓蔓嬌著聲音，“總是聽誠哥提及祖父喜歡書聖，孫媳機緣得了一幅，今日正好獻給祖父。”

    “書聖王彥？”司徒老爺子眼睛發了光，意識到失態，他摸著胡子輕咳一聲，“據傳，他流傳下來的真跡僅有百副，其中大半早因戰爭毀去，最出名的蘭彥序更是下落不明。”

    雲蔓蔓靠在周家誠的懷裏，聞言噙著笑意與周家誠對視一眼，“孫媳要贈祖父的，正是蘭彥序。”

    周家誠小心翼翼地摟著她的腰，自得地開口，“蔓蔓聽說祖父喜歡王彥，特意托人尋了大半年，終於在一位隱世文豪手中求來。”

    “真的？”司徒老爺子大喜，“快拿過來瞧瞧。”

    一旁的仆從抱著托盤上前，托盤上麵有副書軸。

    司徒老爺子仔細地展開，入眼便是蒼勁有力的字跡。

    蘇婉蓉漸漸靠近，隻一眼便心生冷意。

    她清楚地記得，這幅字本是父親的藏品。

    之所以這麽斷定，是因為書軸是父親後期定做，而他的習慣就是在書軸末端係半截紅繩。

    她恍恍惚惚，似乎看到父親擦拭雙手，再打開木箱，小心翼翼地取出書軸，展開木軸之前再擦拭雙手。

    做完這一套，才敢展開，觀賞學習大家字跡風範。

    他最愛王彥的字，興致來了，會獨自在書房臨摹一張。

    “祖父放心，蔓蔓特意找了專人查驗，的確是正品。”

    周家誠心知肚明這幅畫的來處，他成竹在胸地開口，想要司徒老爺子麵前露個麵子。

    日後也能在殺伐果斷的司徒澤墨麵前撈個好處。

    在場的勳貴多多少少都有些個收集字畫的習慣，跟著司徒老爺子看了許久。

    雖然不確定這幅字跡真偽，但聽到周家誠說已經找人查驗過，還是下意識地跟著附和。

    “確實，我曾有幸見過一回書聖真跡，與這幅的筆觸完全一樣。”

    “蘭彥序市麵雖有贗品，但錯漏百出，一眼便能認出真假。這幅我盯了許久，與傳出的鑒假方法一一對別，沒有問題。”

    司徒老爺子也沒看出來，其餘人的附和更讓他的臉色變換，滿麵紅光正要誇讚周家誠。

    便聽到一聲，“祖父，可否也讓我瞧上一瞧？”

    是蘇婉蓉！

    他有點猶豫，蘇婉蓉的身份尷尬，司徒家本就難以啟齒。

    她上趕子出現，難保不是為了出風頭。

    但想起剛剛蘇婉蓉的坦然自若，在周家誠不明所以時，也依舊大度溫婉，他微微皺了眉便同意了。

    旁邊的人隻要這麽一掂量，便知道她的身份，一個礦主的女兒，走得無非是暴發戶的路子，居然還懂看書畫。

    興許是裝的！

    一個個擠眉弄眼地讓路，讓她走到最前麵，又翹首以盼地等著她說出什麽錯處。

    “婉蓉懂字？”

    司徒老爺子開口，臉上的喜色漸漸降下。

    “學過皮毛，但自小便對虞山居士的字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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