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媽媽問女兒：“小欣他們什麽時候過來？不是說快了嗎？這都多少天了？”
    “周末。”薛淩答：“新之得把手頭的工作安排好，不然走不開。”
    薛媽媽調侃：“工作工作，那邊有工作，這邊也有工作。等鐵頭忙完，孩子估摸也生下來了。”
    眾人都笑開了。
    薛淩道：“年輕人自然要以事業為重，哪能因為懷了孩子就什麽都拋開呀。我那會兒懷著老大老二的時候，不也照常工作嗎？小欣在家安胎，已經夠矯情了。如果連新之也不能上班，那未免太過了些。不就懷個孩子嗎？哪能全世界都停下，隻圍著她的肚子轉呀？”
    “你是你！”薛媽媽大聲：“你們那個年代的人，跟現在的年輕人沒得比！”
    薛淩嗬嗬：“是啊！沒他們這麽矯情，也沒他們的好環境！”
    眾人都哈哈笑了。
    薛之瀾微笑道：“阿衡他媽懷著他們兩個的時候，也都得上班。那會兒婚假不長，再難受也得堅持上班，上到肚子大得挪不動，才開始請假。我記得阿桓差點兒就生在崗位上，她麻利擰一點兒小孩子衣服，扶著肚子往婦產科去了。同事們嘲笑她說，差一點點就生在醫院走廊上。那會兒的女同誌都堅強得很，半分矯情都沒有。”
    “少！”薛爸爸點點頭：“有矯情的人，但少數，絕對算少數。那會兒的人都堅強得很。”
    薛媽媽道：“那年代的人上山下鄉，能文能武，一個個都忒能吃苦。對了，那個時代的人膽子也都大。”
    “大得很。”薛之瀾笑道：“我們下鄉那會兒，木板不夠用，連棺材板都敢去挖。半夜隻要稍微有點月光，就敢滿山滿田野跑。虎子啊豹子啊，狼啊蛇啊，通通都不怕，掄起鋤頭就一起上！哈哈哈！我們知青隊還打過兩匹狼吃！”
    眾人聽得一陣陣唏噓！
    阿虎調侃：“要是擱在現在，你們都得被抓！現在都是一級二級保護動物，打死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都吃進肚子裏去了。”薛之瀾非常淡定：“證據一點兒也沒留！那會兒的肉少得可憐，但凡有點兒肉腥味兒，就通通被吃進嘴巴裏。”
    薛淩豎起大拇指：“那會兒的前輩們一個個都是好樣的！”
    “環境所迫啊。”薛之瀾搖頭苦笑：“都是環境造就的。現在的年輕人比我們聰明，也厲害得多。隻是他們的環境太美好，導致他們或多或少柔弱些。”
    薛淩毫不客氣指出：“我們家那幾個都算不得堅強，尤其是小欣，典型的嬌氣又矯情！”
    薛爸爸早已想念孫女，悶聲：“早知道鐵頭那麽忙，就該讓小欣提前過來。一晃大半年沒見著她……肯定都瘦了。”
    “懷著孕。”薛淩解釋：“吃不下，睡不好，瘦了是難免的。下個月多半就會好起來，吃得下睡得好，很快就能胖成母豬。”
    眾人都哈哈大笑。
    “如果人能跟母豬一樣，一口氣生十來隻小豬仔——隻需要生一回，數量就夠多，那可就方便多了呀！”
    “哈哈！一胎十寶——夠了夠了！”
    “最多也就四胞胎，五胞胎。人的肚子生不了那麽多個呀！說是母豬，其實哪有母豬厲害！”
    “是啊！如果能一次性生個夠，一並坐月子，一起照顧他們長大，確實是省事又省時！”
    “那可不行！”薛淩指出一個殘酷現實：“得多少人照顧啊？到時都沒法賺錢，長輩和父母都待家裏照顧他們——人手可能還不夠！奶粉一天一瓶，紙尿褲一天一包，錢嘩啦啦花出去，卻連錢都賺不了！”
    眾人再度哈哈笑開了。
    “確實不行呀！”
    “肯定不行！養人如果能跟養豬一樣容易，就容易多了。”
    阿虎笑嗬嗬問：“不知道小欣懷的是不是雙胞胎？”
    “不是。”薛淩答：“上周去醫院第一次產檢，醫生說胎心正常，不過隻有一個胎心，沒有兩個。”
    眾人忍不住有些失望。
    “她和阿崇都是雙胞胎，怎麽就沒法懷雙胞胎呀？”
    “是啊！按道理說，幾率應該比其他人大很多倍才是！”
    薛淩解釋：“醫生說了，懷多次幾率就會大，一兩次不一定。”
    薛之瀾點點頭：“不錯，如果多次懷孕，幾率會大許多。瀟瀟和揚揚的情況不一樣。瀟瀟是雙胞胎之一，幾率偏大。揚揚家裏也有雙胞胎基因，兩人結合懷雙胞胎的幾率非常大。但鐵頭那邊沒這樣的基因，除非多次懷孕，不然幾率偏小。”
    “那就多懷幾次！”薛媽媽笑嗬嗬：“總能生多一對雙胞胎出來！反正鐵頭他養得起，讓小欣生七八個！”
    老人家最欣慰的莫過於子孫滿堂，如果能一個孫子或孫女生幾個，到時便能有二十來個曾孫輩。
    ——想想就開心！
    薛淩啞然失笑：“年輕人們可不這麽想。”
    “對了！”薛媽媽蹙眉問：“瀟瀟去多久了？怎麽感覺一兩個月似的！老長時間了！”
    “沒那麽久。”薛淩解釋：“快一個月了。她在酒店隔離了足足半個月。最近仍在娘家那邊，陪著她爸媽。”
    阿虎好奇問：“揚揚陪著一塊兒去吧？”
    “沒。”薛淩答：“那臭小子說他忙得很，根本抽不開身離開帝都。”
    王青感慨：“一個個都忙……”
    “可不是嘛！”阿虎咕噥：“小虎子也是忙得整天瞧不見人影，連跟我們視頻都是匆匆忙忙的！”
    這時，程天源走了過來，吆喝喊：“吃飯了！吃晚飯了！”
    “哇！”
    “吃飯飯！”
    幾個孩子“丟盔棄甲”，一溜煙往回跑。
    程天源慈愛微笑，喊：“記得先去洗手洗腳！不能偷懶不講衛生！”
    幾個老人先後起身，邁步跟了過去。
    阿虎推著王青也跟上。
    程天源好奇問：“阿民下午打來電話說什麽？語氣好像有些急。”
    “哎！”阿虎苦笑：“他說老劉嫂子去世了，問我要不要送點兒慰問金啥的。”
    薛淩驚呼：“金花嫂子？她……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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