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黃巾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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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奕不在潞縣,照顧他的醫工跟劉襄告狀,說崔奕跑去跟人打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傷勢還沒好利索呢,說了也不聽,管也管不住。

    “去了哪裏?”

    “薊縣。”

    “找誰打架?”

    “關羽。”

    劉襄氣笑了,&bsp&bsp這個不省心的家夥,估計是不服氣,找後賬去了。

    他沒著急去薊縣,又不是戰場拚命,也不是第一次去,出不了多大的事。

    在宿衛的帶領下,他去了田豫的家,&bsp&bsp就在潞縣城南二十裏,&bsp&bsp屬於雍奴的地界。

    田母避而不見,田豫在前廳待客,他很羞愧“將軍見諒,我失信了。”沒說原因,這孩子性格要強,為了照顧他的自尊,劉襄也就不問緣由了。

    他關心的說道“田產可拿回來了?”

    “多虧將軍看重,派來幾位兄長幫襯,父親留下的資財產業已經全數討回。”

    “可有治學?”

    田豫搖搖頭。

    “蒙學讀完了嗎?”

    “我父已為我開蒙,家中尚有幾卷書,都讀過了。”

    劉襄沒問是什麽書,拿著幾卷書自學,可學不出什麽名堂,也算不上治學。

    “你本心是否願意追隨於我?”

    “願意,將軍恩德,一定要報答的。”

    那就好辦了。

    “你轉告你母親,就說將軍府征辟你為秘書郎,&bsp&bsp負責整理府中萬卷藏書。吾乃漢室宗親,&bsp&bsp實領幽州,每年有五個舉孝廉的名額,待你成年,可許你一個。”

    舉孝廉是大漢官場的正途,相當於開科舉以後的進士出身,有了孝廉的資格,仕途會順遂不少。孝廉之上還有茂才,東漢時期,州郡已經沒有舉茂才的權利了,王公、將軍、光祿勳才有資格,在已經出仕的官員和孝廉中選拔。

    劉襄現在當然沒有舉孝廉的權利,可他以後會有的,忽悠一個鄉下婦人,沒什麽難度。

    她擔心的,不過就是從賊之後的名聲問題,和戰場危險的問題。告訴她自己乃是宗室,和皇帝是一家人,並非賊寇。征辟她兒子進府,有萬卷藏書供其學習,&bsp&bsp未來還能提供一條出仕的正途。

    還有問題嗎?

    劉襄覺得沒有問題了。

    田母也覺得沒有問題了。

    所以,田豫從他的宿衛親隨變成了他的小秘書。失去了軍籍和軍屬待遇,&bsp&bsp得到了一個未來的承諾,反正不管什麽名號,劉襄都是要培養田豫的,也不知他們是賺了還是賠了。

    無所謂,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情,沒有必要在意。

    帶著田豫繼續啟程,去薊縣找崔奕,順便看看關羽。

    關羽的品性是真不錯,三十多口子人的生計,他二話不說就擔在了肩上,可能是怕不應承下來,這些人會被殺掉。

    畢竟是敵人的家眷,萬一被遷怒了,下場好不了。

    傷還沒好利索,就帶著這些人中的男丁出門行商,他們能有什麽稀缺的貨物,不過販運些針頭線腦、瓜果菜蔬,沒什麽利潤,勉強糊口罷了。

    跟劉襄猜測的販棗子,區別不大。

    有那麽一些人,單單品性就值得敬佩。

    劉襄上門的時候準備了拜禮,不貴重,僅僅是遵守禮儀,也許有一天,關羽會死在他手上,但在此之前,他不想失禮。

    登門之時,關羽和崔奕一起出來相迎。還沒等關羽開口,崔奕大笑著跑了過來,抓著劉襄的手,激動的說道“哈哈哈,主公,多日未見,想煞我也。”

    “傷好了?挨揍了沒?”劉襄促狹的問他。

    崔奕有些害羞,嘴硬的回答“某贏了好幾次,怎麽能說挨揍呢?某與雲長不打不相識,極為投緣,切磋武藝而已,有輸有贏很正常,主公怎能小看於我。”

    那就是挨揍了。

    劉襄不在理會他的抱怨,轉向關羽,揖手行禮,登門拜訪,哪有晾著主人家的道理。

    “狐奴劉襄,字宜程,拜見雲長兄,冒昧登門,打擾勿怪。”

    關羽躬身還禮“關某拜見劉將軍,謝將軍活命之恩。”

    “不必如此,戰場交鋒無有私怨,戰後救治傷兵,乃應有之義,雲長不用掛懷。”

    “將軍仁義。”

    關羽很淡然,完全沒有滿門小命都在劉襄一念之間的顧慮,隻是依照禮儀謝過恩情,不卑不亢。見過禮,他又叫家中眾人都來拜見,感謝活命的恩情。

    這種態度,找不到開口招募的契機,劉備和張飛的家眷戰戰兢兢,劉襄不想做惡客,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就帶著崔奕告辭而去。

    路上崔奕詢問“主公可是想招攬關雲長?”

    “有難度啊。”

    崔奕嘿嘿一笑“雲長德才兼備,就這麽埋沒了,著實可惜,此事交給某來辦,主公等好消息吧。”

    劉襄翻個白眼“你先把傷養好再說吧,有傷在身還找人打架,你可真厲害。”

    “些許小傷,不必在意,隻恨受傷的不是時候,主公征伐北軍精銳,此等驚天大戰,某不能參與其中,可恨,可惱。”崔奕捶著大腿,感覺非常的遺憾。

    劉襄勸道“以後大戰還很多,你先把傷養好再說吧,吾得走了,此次就是專門來看看你的傷情,你無大礙,吾便放心了。”

    “主公為何這般焦急?”

    “皇甫嵩已經平滅張梁,大軍轉向西北,張寶怕是也沒幾日好活了,能擋住朝廷的屏障就要沒了,吾難心安。你好好養傷,吾這便啟程了。”

    “恭送主公。”

    兩人拜別,劉襄快馬加鞭趕回北新城時,已是十一月初十。

    哨探回報,皇甫嵩大軍已過癭陶,兵鋒直指下曲陽,張寶聚眾十多萬人,正在那裏整軍備戰。

    下曲陽在巨鹿郡最北端,距離中山國無極縣隻有四十多裏,距離北新城三百餘裏。

    這一戰的結果不難猜測,張寶必敗。不隻是因為劉襄看過史書,張寶人數眾多,精銳卻少,雖然打著黃巾的旗號,大部分人馬都是裹挾的流民和各路盜匪。麾下人員混雜,指揮不暢,戰力實在不怎麽樣,比不上張梁統率的黃巾主力。

    麵對皇甫嵩,他拿什麽贏?

    軍隊不是人數越多戰力越強的。

    自張角病死,黃巾起義就已經算是結束了,隨著張梁戰死,張寶即將完蛋,黃巾軍的末日已經到來。

    以後那些年,打著黃巾旗號的,不過是各路的盜匪罷了。他們跟張角領導的黃巾軍,不是一個概念,不能相提並論。

    劉襄感覺在見證曆史,有一種命運的車輪滾滾向前,人力難以抗拒的無力感。

    “集結騎兵,吾要再次南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