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五章 五鬥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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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堅不想打,可對麵已經攻上來了,他不可能不還手,兩方都死了人,血仇已經結下,不是那麽容易就握手言和的。

    板櫓蠻善戰,巴人精悍,&nbp;&nbp;以弱勢兵力攻營,卻各個奮勇。孫堅所部人數占優,弓弩眾多,兵甲犀利,兩方隔著寨牆互鬥,箭矢如雨,&nbp;&nbp;長矛如林,&nbp;&nbp;鼓角爭鳴,殺聲震天。

    鏖戰半日,互有損傷,寨牆依舊矗立,孫堅身先士卒,鼓舞軍心,報定了死守的主意,半步也不後退。疑似米賊的部隊見攻不破營寨,益州刺史所部又在一旁虎視眈眈,就等他們露出疲憊之態,隻能鳴金收兵,撤回沮縣。

    兩方並未纏鬥,能夠保持陣型,損傷都不大,但擊退了敵軍,孫堅很高興,&nbp;&nbp;軍中士氣明顯好轉,隻需修整一番,&nbp;&nbp;不難恢複戰意。

    “這幫米賊是來做善事的吧,解決了讓人頭疼的大問題,&nbp;&nbp;某定要後報,把他們的腦袋都砍下來。”孫堅一邊卸甲一邊調侃,他現在的心情好多了。

    “對,定要好好的報答報答,砍了這幫巴子的腦袋,他娘了個腿的,哎呦,你輕點。”祖茂在戰鬥中了幾箭,幸虧有鐵甲相護,入肉不深。

    正在給他處理傷勢的黃蓋理都不理,取出箭頭就把一碗一碗的鹽水往傷口上倒,疼得祖茂嗷嗷大叫,滿嘴的“入娘賊,該殺的巴子,老子遲早弄死他們。”

    等包紮完畢,祖茂被鹽水痧得痛不欲生,嘴歪眼斜的抱怨“這劉度遼怎麽發明了這麽個折磨人的法子,治傷比受傷的時候還疼,&nbp;&nbp;這是什麽道理?”

    “道理就是能救命,&nbp;&nbp;那劉度遼是能治瘟疫的大賢,這法子能去金創疭(chong)瘛(chi),不想抽四六風就忍著點吧。”黃蓋很是敬佩劉襄,特意去學了清創之術,認為這是有大用的。

    處理完祖茂的傷勢,他又勸諫孫堅“主公,此處的狀況是不是要跟劉度遼說一下?我軍一時之間怕是動彈不得。”

    孫堅歎息一聲“是得跟劉宜程說說,短時間內是去不得散關了,當初信誓旦旦的領兵而出,現在成了這般模樣,真他娘的丟臉。劉宜程信重於我,孫某卻對不住朋友,唉!真是,真是沒臉見人!”

    軍情消息順著棧道飛馳,五天後來到了劉襄手中。

    看到已經穩住大軍,他心中鬆了口氣,看到沮縣是疑似米賊的部隊,其中巴人、板櫓蠻眾多,主將牙旗為張,卻始終沒露過麵,不知道是何人。

    他心中猜測,對麵可能是五鬥米道的張修。

    張修是巴郡人,創建了五鬥米道,跟張角一樣傳道聚眾,在公元184年起兵造反,即是大教教主,也是造反頭子。

    勢力遍及巴郡、漢中一帶。

    張角以《太平經》教人,燒符水治病。張修也差不多,強調叩頭思過、符水治病,以《老子五千文》教民,道教活動與道家思想結合,正是由他開創,這是道教史上首次將《老子》與民間宗教相結合,道教也是自此向著獨立的大教開始前行。

    “三官手書”也是他創造的,將治病與宗教活動結合在一起,具有更大的影響力和欺騙性,“病者家出米以為常”。他領導五鬥米道期間,病人家庭是自願出米或者其他東西,而不是凡是其信仰者都須交米,後來張魯誘殺張修,吞並了五鬥米道,並做了改革凡是信眾都得交,所以史料中才有漢民和巴夷“不敢不奉”之說。

    張魯是張陵的孫子,張陵就是四大天師中的張道陵,是張良的後代,龍虎山天師道的創始人,他們一家跟張角、張修不一樣,沒造過反,沒有創建過五鬥米道,更不是米賊。

    史書稱張角為“道師”、“大賢良師”,張修為“祭酒”、“鬼主”,張魯為“君師”、“天師”,是有差別的。隻是張魯殺張修,吞並了五鬥米道,天師道屬於以蛇吞象,絕大部分的教眾都是五鬥米道的,所以被世人誤解,就有了五鬥米道是天師道的別稱,這樣的說法是不準確的。

    天師道不但收攏了大批的教眾,也吸收了很多五鬥米道的教義,由此大盛於世。

    後來張魯投降曹老板,整個曹魏集團隻有他跟曹操是萬戶侯,憑借的就是這些人數眾多的教眾,其後世子孫綿延,龍虎山傳承兩千年不絕,五鬥米道就是他的階梯。

    這個階梯,張魯能踩,劉襄也想踩。

    有位哲人說過這樣的話語和尚摸得,道士摸得,為何我摸不得?

    就是呀,為何我摸不得?我就是要摸一摸。

    他要去見一見張修。

    “叫張郃來見。”

    不多時張郃進入中軍大帳,劉襄不等他行禮拜見就開口說道“儁乂,你領大軍在此處堅守,與散關守軍對峙,吾要去一趟漢中。”

    “將軍請三思,褒斜道險峻,何必冒險?些許事情吩咐末將便可,某願為將軍走一趟漢中。”張郃想要勸諫,一軍主帥怎能棄軍而走?

    “此事,吾必須得走一趟,儁乂不必再勸。”劉襄心意已決,就算對麵不是張修,他也想去看看偏師的狀態,事關重大,別人代替不了。

    聚將任命,交托兵符,當天便領宿衛出營,經褒斜道南下,十天之後就到了沮縣大營。

    此時的沮縣,已經對峙了半個月,兩軍都拿對方沒有辦法,戰事陷入僵持。

    孫堅見到劉襄的時候,羞愧無地。

    “宜程,某沒能完成軍令,實在慚愧,自請處罰,莫要留情!”

    “文台說得什麽胡話?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必掛懷。再說了,我軍敗了嗎?兵卒尚能作戰,主將豈可言敗?吾此來,可不是追究責任的,隻是想見一見對麵的張修。”劉襄勸解了一下,還需要孫堅帶兵呢,不能寒了他的心。

    孫堅一聽這話,那叫一個感動,他想搏軍功,參與了不少平叛的戰鬥,跟了不止一個的主將,也就劉宜程能看得起他。對他的態度已經不能說是禮賢下士了,是真的平等相待,拿他當朋友。

    這個朋友,他交定了。

    孫堅在感動,他的四大家將也跟著一起感動,他們的出身更低,往日裏可沒少受人鄙薄,隻有劉度遼平易待人,還委以重任,這般情義,厚重無比,心中發誓,此生必要報答。

    劉襄可是有正事的,沒時間陪他們感動,就開口說道“文台兄,派個使者去沮縣,就說度遼將軍要約張修敘話,他們在沮縣的境況也不好,應該能談一談。”

    孫堅疑惑的問道“對麵的主將叫做張修?是那個前年造反的米賊首領?”

    “沒錯,就是那個被蘇固驅出漢中的張修,他沒南下,反而在武都待著,恐怕是被南邊的幾處關卡擋住了。有家難回,流落在羌氐之處,日子不好過,躲躲藏藏不敢露麵,又在沮縣停駐,肯定是在打著陽平關的主意,他們想回家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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