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千字文 弟子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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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襄批閱了三天的呈文,才算把積累下來的政務處理的差不多,有時間思考一下蒙學教材的問題了。

    一提古代開蒙,三、百、千、千自然而然的浮上心頭。

    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千家詩,現代的小孩大部分都背過其中之一,就算沒背過,也知道這些是什麽。

    但漢代沒有這些啟蒙的文章。

    漢代開蒙主要是用《說文解字》和《爾雅》,這兩個相當於現代的字典,不押韻,不方便記憶。

    好點的族學,會教《急就篇》、《倉頡篇》、《訓纂篇》、《凡將篇》、《滂喜篇》等等。

    劉襄如果想要真正的留名蒙學,提升自己的聲望,就不能隻是以官方的名義辦學,必須得在教材上留下名號。

    那還有什麽好猶豫的,抄唄。

    三字經裏麵,後世的典故太多,現在拿出來不合時宜。百家姓他小時候沒背過,隻記得趙錢孫李,周吳鄭王,什麽什麽,蔣沈韓楊,後麵的就更不知道了,而且,漢代的時候排姓氏,肯定劉姓第一啊,修訂這玩意太麻煩了。

    還是抄千字文吧,這個他小時候真背過,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嘛,押韻,琅琅上口,跟兒歌似的,順著就能背下來。

    還記得小時候,如果中間哪句忘記了,就得從頭捋一遍,然後就能想起來了。

    千字文是南北朝時期梁朝散騎侍郎,給事中周興嗣從王羲之的書法作品之中,挑出了一千個不重複的字,編纂成文的,對仗工整,條理清晰,平白如話,易誦易記。

    成書時間離漢末不遠,沒什麽後世的典故,不用過多修改。

    而且文采斐然,適合裝逼。

    劉襄不是想混個才子的名號,他隻是想扭轉自己粗鄙武夫的形象,這幾年光打仗了,武將的形象深入人心,這不好,會被士人鄙視。

    他要豐滿自己的人設:家學淵源,文采斐然,因為世道亂了,迫不得已棄文從武,征戰幾年,武運昌隆,造就了現在的自己,允文允武,文武雙全。

    這樣才能讓大部分的士人從心裏接受他,特別是寒門子弟,會把他當成自己人,甚至是偶像、榜樣。

    因為他真的出身寒門,原身他爹也是真的有才名,隻是離世太早,又生活在幽州邊郡,才名未能彰顯於世。

    這樣的人設,會幫助自己聚攏人心。

    好處這麽多,不抄是傻子!

    他拿過竹簡、筆墨,興致勃勃的默寫千字文。

    從“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開始,一句一句往下寫,不得不感歎,兒時開蒙的記憶,真的能記一輩子,後麵小學、中學的知識,其實大部分都還給老師了。

    當寫到“布射僚丸,嵇琴阮嘯。”的時候,這句不對,不能留。

    這句話的意思是呂布擅長射箭,宜僚擅長玩彈丸,嵇康擅長彈琴,阮籍善於撮口長嘯。

    宜僚他想不起來是誰了,但呂布是這個時代的,嵇康和阮籍都是竹林七賢之一,現在還沒出生呢。

    寫出來當預言故事嗎

    還有下一句“恬筆倫紙,鈞巧任釣。”

    蒙恬發明毛筆,蔡倫改進造紙都沒問題,可馬鈞是三國時期的魏國人,現在還小,有可能還沒出生。

    不能留。

    對這兩句起總結作用的“釋紛利俗,並皆佳妙。”自然就不能有了。

    與前幾句對仗的“毛施淑姿,工顰妍笑。璿璣懸斡,晦魄環照。”也不能留。

    後麵的幾句到是沒什麽問題,其實也隻剩下六句了,一口氣寫完,以“孤陋寡聞,愚蒙等誚。謂語助者,焉哉乎也。”收尾。

    全篇九百六十個字,說千字文,也不算什麽錯誤。

    劉襄準備用它作為啟蒙的文章,再輔以說文解字、爾雅和簡單的加減法,作為蒙學教材。

    想了想,覺得有點少,但他不喜歡《倉頡篇》、《訓纂篇》、《凡將篇》、《滂喜篇》,隻留下了《急就篇》。

    《千字文》、《急就篇》和加減算術,確實有點少。

    幹脆自己再抄一篇。

    小時候長輩推崇傳統文化,他上小學之前沒少被封建糟粕禍害,三字經、千字文、弟子規什麽的,沒少背,要不是年紀到了,該上學了,他都快開始背誦四書五經了。

    別人家的小孩哭著喊著不想上學,他背著小書包歡歡喜喜的奔向了學校的懷抱,小學生活,太舒服了。

    因為上學了,要接受係統的現代教育,家裏的長輩便不再幹擾,怕影響學業。

    像什麽“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呀,“在親民”呀,“在止於至善”呀,都隻是聽過,並沒有真的去了解。

    但《弟子規》他可是真的背誦過,也因為背不下來,而被打過屁股。

    記憶深刻啊。

    “弟子規,聖人訓。首孝悌,次謹信。泛愛眾,而親仁。有餘力,則學文……”起個頭,他就能往下背。

    這都是疼痛換來的,能記一輩子。

    劉襄揉了揉屁股,決定把《弟子規》加進去。

    這篇文章挺有用的,列舉了為人子弟在家、外出,待人、接物、處世、求學時應有的禮貌。

    知禮總是沒錯的。

    懂禮貌的小孩,招人稀罕。

    兩篇文章加起來兩千字多點,分了兩卷竹簡,總重六七斤。

    他這是小卷,大卷一般能記載兩千字左右,一卷大概重五斤。

    在古代,知識很有分量,讀書人也是很有力氣的,書簡真的比刀劍沉,掄起來能砸死人。

    所以說,《論語》別名“掄語”,是有事實依據的。

    劉襄背負著能當武器的知識,出宮向書城而去,他要去找蔡邕,一是請老丈人幫忙斧正,看看有什麽不合時宜的地方。

    二是想讓他寫個範本,這可是書法大家,蔡伯喈的手書,極受世人推崇,有他的字做範本,不但能吸引蒙師,而且能讓蒙童從一開始識字就接觸正體,好處很大。

    當然不可能給每個孩子發個蔡邕的字帖。

    是他寫個範本,讓蒙師抄錄,然後再教給學生,讓那些蒙童在沙盒中練字。

    現在沒有印刷術,劉襄沒辦法給每個學生印刷教材,那太奢侈了。

    他不是沒想過把印刷術“發明”出來。

    可是,印刷術的關鍵不是雕版也不是活字,而是油墨和紙張。

    光發明個印章有什麽難的

    真正難的,是能夠承載印製的柔韌紙張和便宜的油墨。

    東漢的紙,屬於草紙,粗糙、脆弱、發黃、散墨,畫畫還行,水墨畫的很多意境,其實就是紙張散墨留下的曆史原因,咱們的祖輩反而把這個缺點玩成了藝術,真牛逼!不服不行。

    這樣的紙,字跡不清晰,難以用來書寫,也不容易保存,更別說印刷了,拓印的時候太容易損壞了。

    還有油墨的問題,漢朝有油墨的前身,印章用的印泥就是,可那玩意不便宜,大規模印書成本不低。

    所以印刷術屬於技術上能達到製造要求,但推廣上,問題重重,他也在改良紙張,可效果不好。

    技術難以落地,跟沒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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