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綠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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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透從誕生之刻起就充滿了神秘色彩。
它是從植物上麵長出來的動物。
像水一樣透明的腦殼裏麵有一個綠色的腦核。
這個腦殼既有彈性又有韌性,並且難以擊破。
唯一感覺可以滲透進去的地方就是上麵那些像塞子一樣呈紫色的東西。
數一下,一共有十個。
這十個紫色的塞子與那水一樣透明的腦殼渾然天成。
用力拔卻又難以取出。
像雪一樣潔白的臉上有一雙深藍色的眼睛,兩隻耳朵其實也算不上耳朵,就是兩片孕育它的植物上的葉子而已。
隻不過還要小很多。
雖然沒有鼻子,卻有兩個小洞一樣的鼻孔。
嘴巴也不大,舌頭卻很有彈性可以隨意伸長,有點像蜥蜴。
身體也是像雪一樣潔白的,而四肢卻又像是黑炭一樣。
不過三根手指的手掌和兩根腳趾的腳掌卻擁有很強的彈性和吸附力。
它的尾巴最最奇特,與其說是尾巴,倒不如說像一塊遮羞布——一片手掌形狀枯萎掉的葉片。
隨著研究的逐漸深入“二號實驗項目”最終取得突破性進展。
盧方博士不斷的撥弄著全息平板,前麵的全息影像也一幕幕的閃過。
這時身後有一個人走過來,他回頭一看,原來是保育基因大隊的大隊長鄺兆宇。
“大隊長,來得巧啊。來來來,快看看二號實驗項目的最新情況。”
“博士,看你那一臉興奮的樣子,估計肯定是好消息吧。”
“嗯,嗯是的。你來看。”
盧方拉著鄺兆宇來到了實驗室。
實驗室裏布滿了各種儀器,其中最紮眼的要數正中央一個像蓋子一樣的巨大玻璃容器,裏麵放著一堆新鮮的泥土。
盧方走到容器前停了下來,然後從一旁的台架上拿出一副手環給鄺兆宇戴到了手腕上。
“我們對綠透的身體又進行了更為全麵的研究和分析。”
盧方博士開始娓娓道來。
“結果發現它的身體結構並不複雜,但是成份卻很難解釋。總體來說,它就是一個氮體。氮元素占主導的生命體。它的體內主要器官隻有肺和心髒,而肺可以直接將吸入的氮氣轉化成能量,然後通過心髒傳遍全身。奇怪的是它的血液是像水一樣的透明體。但是它在缺少氮氣的環境裏也可以生存。因為它的四肢可以長出像根須一樣的東西。更為讓人想不通的是,它通體軟綿富有彈性,卻又像裝甲一樣堅不可摧。”
說話的間隙,那個玻璃罩裏麵的泥土開始不斷翻動起來。
土翻鬆以後,綠透從裏麵跳了出來。
手上和腳上像根一樣的觸須從離開泥土的那一刻起便開始漸漸的收縮。
鄺兆宇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些觸須直到它們完全收縮回去不見了。
“這就是你說的它的另一種生存方式。”
“嗯,沒錯。畢竟是在地球上出生的。怎麽說也是植物上長出來的,對泥土還是有很強的依賴性。別小看了這些新鮮的泥土,隻要在裏麵滾上一會,它就可以獲得足夠的能量。”
聽到這兒,鄺兆宇在一旁不斷的點起頭來。
很顯然他對目前“二號實驗項目”的研究還是很滿意的。
綠透看到有陌生人到來,很是好奇的爬到更靠前的位置,小眼睛瞪得賊溜溜的。
當鄺兆宇結束了與盧方博士的對話,轉過臉來再看它的時候,它那水一樣透明的腦殼裏呈暗綠色的右半球腦核突然亮了一下。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戴在手腕上的手環就開始發出“吱吱吱”的警示音。
再看綠透,它的手臂上佩戴著一幅臂環,在警示音響起的同時,綠透手臂上的臂環突然閃過一道電光,綠透慘叫一聲,然後痛苦的倒在地上抽搐滾動起來。
“這畜牲,還是有些野性的。讓它多吃一些苦頭才好。”
盧方博士在一旁罵了起來。
“這又是什麽情況?”鄺兆宇詫異起來。
“你拍一下手環。”
鄺兆宇照做,拍了一下,手環立刻停止了叫聲,綠透也漸漸平靜下來。
“博士,剛才發生了什麽?”
“這是它的未解之謎。每次它的腦核閃光,就代表它要侵入人的腦路係統。那種閃光是一種奇特的腦電波,看到的人會不自覺地就能受到它的情緒影響,它會將它的喜怒哀樂通過這種方式強加給人類。”
“那有什麽方法可以防範嗎?”
“這個畜牲怕電,一電它就會害怕!這個手環帶有感應裝置,隻要它膽敢想要控製人類。這個裝置就會觸發,它手臂上的感應環就會放電,一電它就沒招了!”
“哦,原來是這樣!”
鄺兆宇拍了拍盧方博士的肩膀。
兩人便從實驗室裏慢慢走了出來。
走到無人的地方。
鄺兆宇壓低了聲音說,
“盧方博士,看來二號實驗項目已經基本上成功了。那麽依你看,一號實驗項目現在進展到什麽程度了。”
“嗯,不急,不急!二號實驗項目現在如此成功,那一號實驗項目取得突破性進展隻是遲早的事。”
倆人一邊說著一邊向更為隱秘的第九層實驗室走去。
透過層層緊密地電動門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裏麵堆積了很多正處於工作狀態的休眠倉。
時間又過去了數日。
沈司其,古天怙和羅落在副局長屠上行的關照下一起來到了康複中心探望“神二”忝談。
在“宇宙第一神手”金小釵的悉心照料下,忝談恢複的還是相當不錯。
這位地戍局傳奇人物仰臥在床上,半眯著眼睛,似乎在想一些什麽事情。
突然之間,警鈴大作,緊接著房屋開始劇烈搖晃起來,整棟大樓也在瞬間開始坍塌。
躺在床上的忝談被紛紛揚揚掉落下來的灰塵迷的睜不開雙眼。
他隻好雙手緊緊地把住床沿。
任憑人和床一起往下掉落。
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掉落了多久,那種感覺猶如墜入了無間的地獄!
正當他束手無策的時候,下落的床似乎被什麽東西墊了一下,然後急劇的向右側歪斜。
這突如其來的衝撞產生了巨大的反彈力,使得忝談不自覺地向右側甩出去。
原先還黑漆漆空無一物的右側方,被這麽用力一撞,居然撞出了一道裂縫,裂縫閃過一道光芒,忝談也就順勢被拋了進去。
衝過裂縫的忝談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當他暈頭轉向站起來的時候,身後的那一道裂縫也漸漸的彌合消失不見了。
忝談晃了晃腦袋,終於清醒了許多。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這裏除了沙漠還是沙漠,一座沙丘連著一座沙丘綿延不絕,望也望不到盡頭。
再抬頭看天上,天上很明顯的多出了一條分界線。
分界線的這邊是白天,豔陽高照。
分界線的另一邊是黑夜,星光點點。
沿著分界線往右邊走,雖然前方一片黑暗,可是後麵的白晝會緊隨著腳步追趕而來。
如果向左邊走,雖然前方是一片光明地,可是後麵的黑夜也會緊隨著腳步追趕而來。
為了安全起見,忝談選擇了往左邊走。
雖然驕陽似火!
可是比起那黑夜的冷漠總也要好上許多。
走不幾步,腳丫子裏就已經塞滿了沙子。
很奇怪,又好真實,智能軀殼不見了。
那一雙大腳和腦袋以下的身體居然回歸成原生態的了!
忝談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摸了一遍。
沒錯!
就是原來的那一幅舊皮囊。
我這是,莫非這是穿越回到了年輕時代。
忝談心下一喜,管他呢。
好好享受這一刻吧!
反正已經有好幾十年沒有這麽真真切切的感受過了。
他大步流星的踢著沙子向前方邁開了腳步。
好舒服,好輕鬆啊!
這回歸到自然真實的感覺簡直太美妙了。
也不知道就這樣子走了多久,雖然身體不是很累,但是這口卻渴的實在受不了了。
忝談急忙停了下來,他墊起腳尖向遠處使勁地張望起來。
驕陽下一片枯樹林映入了眼簾中。
忝談深深的吸了幾口氣,然後朝著枯樹林的方向狂奔起來。
這片林子稀稀疏疏的,已經幹枯掉很久了。
不知道樹根子底下會不會挖出濕潤的沙土或者是水來。
忝談折下來一根枯枝,掂量了掂量,還算順手。
他找了一顆比較粗壯的枯樹,在樹底下狂挖起來。
別看這枯樹枝弱不禁風的樣子,可是用起來卻異常堅硬。
挖下去快有一米深了,別說是水了,就連沙子摸上去依然都是溫熱的。
忝談如法炮製,一連又換了好幾個地方,仍舊是一無所獲。
他有些失望的抬頭看著天上的驕陽,伸出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
然後,伸出舌頭來舔了一下,苦苦澀澀的,還有細沙子。
這下倒好,原本就幹巴巴的嘴在接連著吐了好幾下以後越發的難受了!
這還沒完,後麵的黑夜正循著腳步慢慢的追趕了上來。
忝談回頭瞅了一眼就要迫近的黑夜,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剛才挖出的沙坑裏冒了出來。
借著夜色忝談瞪大了雙眼這才看清楚,一些渾身長滿了巨足的蟲子爬了出來,這種蟲子長著像蠍子一樣的尾巴,而身子卻像螞蟻。巨大的足像人的手臂那麽粗壯。
看著就讓人發怵!
忝談出於本能想要快一點擺脫這些蟲子,他強忍幹渴,繼續向著白晝的方向跑起來,可是倆條腿又怎麽可能跑得過在地上爬的那麽多條腿。
很快怪蟲子就追上了。
忝談頭也不回,揮手就是一棍。
沒想到這看似堅不可摧的巨足怪蟲居然不堪一擊,隻那麽一棍就碎裂掉了。
碎裂掉的蟲子慢慢的開始融化掉,最後化成了一灘清水。
忝談一看喜出望外,急忙蹲下身子伸出雙手去舀那灘清水。
可是還沒等手碰到水,水就迅速的滲走了。
他趕忙起身,對準又一隻衝過來的蟲子就是一棒,又一灘清水,這次他不用手,而是直接趴在地上伸嘴去喝那灘水,可是水又滲走了,一滴都沒粘到。
這下子可把忝談徹底惹火了!
他故意將巨足怪蟲多放過來幾隻,等它們都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再一起擊斃。
於是,更大更多的一池清水出現了。
忝談甩起膀子,後退幾大步,然後鉚足了勁縱身高高的躍起,眼看著屁股就要砸到那清水上,水卻又不見了。
這屁股就結結實實的砸在了沙地上。
這一跌可真是夠嗆,疼得忝談呲牙咧嘴的。
不過他並沒有氣餒,而是繼續追著蟲子去打。
這光顧著打蟲子去了,一不留神被前麵的一道溝坎給絆了一下。
溝坎的前麵就是一個大斜坡,忝談順著大斜坡整個人翻滾了下來。
翻滾帶動起來的沙土迅速集結將忝談緊緊包裹了起來。
等到完全滾下來的時候,一個又大又厚的沙繭將忝談密不透風的包了起來。
沙繭裏麵的忝談手腳和身子被完全束縛住了,唯一能動彈的就是頭部。
說來也奇怪,原本應該窒息的,可是為什麽會感覺到這麽舒服,好像又恢複到了充滿能量的狀態。
在這種狀態滿滿的情況下,忝談突然有了一種想要打破一切的衝動。
他閉起眼睛將腦袋向後稍稍仰起,然後用盡了十萬分的力量向前砸去。
沙繭應聲破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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