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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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岸堂裏,白初玥眼裏噙著淚花,淡然平靜的訴說著往事,回憶至此,也停下來。

    她雖然說著往事,但她腳底的秘密,爹爹自幼就嚴訓讓她不能告知任何人。

    她雖然不太明白爹爹之意,卻也一直保守著秘密,絕不輕易說出來。

    還有白雪姬臉上有白斑之事,她也不便張揚,那畢竟是女子最忌諱之事,自小娘親就給她以厚厚的妝容遮掩,外人也不可能知道她的醜處,她不必要揭人短。

    至於白雪姬被禽獸淩辱之事,她就更加閉口不提,畢竟白雪姬也算是個受害者。

    況且她已嫁給宋玉,已為人母,她不能讓宋玉和她的兒子難堪。

    雖然她是自作自受,老天爺對她的懲罰。

    “呯!!!”

    王蛟聽至此,一拳砸向麵前的幾案,幾案一角被砸得粉碎。

    桌子轟然倒塌,也把記錄文牘的杜若和白初玥嚇了一跳,齊齊看向王蛟。

    “畜生!”王蛟牙縫裏拚出兩字,眼裏帶著殺氣,憤然道“白家兄妹是禽獸,那惡棍更該死!”

    他霍然站起來,雙手叉腰,氣得胸口起伏,團團轉。

    白初玥把眼裏的淚花咽下去,仿佛早已不知何為傷心痛楚,似乎說的是別人的故事,淡淡道

    “初玥命途多舛,這些,也不算什麽。”

    “……這些不算什麽,然則,還有更令人不恥的?”王蛟難以置信的看著白初玥。

    “殿下不必為初玥抱不平,那些都是陳年往事了。”白初玥風輕雲淡的道。

    這時,杜若看著承王的拳頭驚呼“殿下,您的手流血了。”

    隨即對門外高喊“來人,快傳醫官!殿下受傷了!”

    門外一陣亂響,不僅是那些鐵娘子急匆匆跑進來,就連流雲烈風幾位近身侍衛也急匆匆的趕進來。

    眾人一看承王的拳頭果然冒著血絲,也嚇了一跳。

    “殿下,是這犯人傷著您了嗎?”一位鐵娘子怒視著白初玥道。

    流雲等烈風等近衛也蹙眉看著白初玥。

    王蛟冷冽的看著那鐵娘子,臉色陡然下沉

    “需要本王再跟你們說一遍,白姑娘並非什麽犯人嗎?!”

    “不……不需要了。”那鐵娘子看著冷峻的承王,囁嚅道。

    “以後注意用詞!”王蛟再肅然道。

    不僅鐵娘子麵麵相覷,就連流雲和烈風也麵麵相覷殿下對白初玥的愛護之情,是溢於言表啊!

    “是。”那鐵娘子趕緊點頭哈腰。

    另一個鐵娘子轉頭就想出去找醫官“小的立刻去傳醫官。”

    “不必大驚小怪!”王蛟喝住那鐵娘子,“隻是不小心擦破皮罷了,傳什麽醫官!”

    流雲等侍衛一看碎成齏粉的幾案,便明白殿下的傷是如何受的了。

    王蛟又對流雲等人喝道“一點小傷,這些小姑娘大驚小怪,你們也小題大做!”

    “殿下但凡受一丁點傷,就不會是小事。”烈風道,有些不滿的看著白初玥。

    他回來就自動領罰了二十鞭,自然知道是得罪了白初玥,才被承王懲罰,心裏還氣著白初玥呢。

    “就是嘛,怎麽是小傷,殿下都流血了。”杜若心疼的看著承王的傷口。

    她細細的眼睛竟然噙淚,聲音也帶著哭腔。

    “小杜,瞧瞧你,上過戰場殺敵,區區流血倒把你嚇哭,還從什麽戎!”王蛟不滿道。

    “是。”杜若低聲道。

    白初玥看著杜若,這小妮子打小就喜歡承王殿下,如今怕是更加的愛慕呢。

    王蛟又對室內所有人道“咱們這裏就有位如假包換的神醫,還需要什麽醫官。”

    “神醫?……”

    杜若和那幾個鐵娘子的目光齊刷刷的瞪著白初玥。

    白初玥並不想出手幫王蛟包紮,一來他的傷口真是小事,就像他自己所說擦傷皮罷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一個久經沙場的戰神,堂堂男子漢,這點小傷,不必如此在意,根本不需傳什麽醫官。

    是那杜若和鐵娘子過於緊張她們的殿下罷了。

    “先聲明,我並非什麽神醫。即便是神醫,你們把我的銀針沒收,又沒有什麽止血藥,我如何替殿下醫治?”

    白初玥淡淡道。

    “虧殿下還誇你是神醫呢,即便沒有銀針沒有藥,難道連包紮都不會嗎?”

    杜若一邊埋怨白初玥,緊張的看著承王依然泌血的拳頭。

    “這些包紮的小事,小杜姑娘你就會呀。”白初玥依然不痛不癢道。

    “殿下為了你都受傷了,虧你還笑得出來!”杜若不滿的嘟囔。

    流雲和烈風等侍衛也頗為不滿的看著白初玥。

    “為了我受傷?”白初玥啞然失笑。

    隨即雙手往前推推“我再聲明啊,你們殿下可不是為了我受傷,他隻是聽故事,情緒有些激動罷了。”

    “那還不是……”

    杜若本來還想再說殿下是緊張她,一看承王臉色已然冷得能擰出水,趕緊住口。

    隨即掏手帕出來幫承王包紮。

    “你又不是醫者,如何會包紮!”王蛟又看著杜若手上的帕子道,“這麽小的帕子,哪能包紮傷口。”

    “那我去給殿下送藥具進來。”杜若聞言,趕緊要出去拿藥箱。

    “拿什麽藥箱。”王蛟冷哼,把受傷的拳頭伸向白初玥“你來!”

    旁邊的流雲自是看明白,承王小小的傷口,若是在戰場上,肯定不用包紮,如今這般,顯然是在白初玥麵前撒嬌。

    流雲嘴裏噙笑,拉著烈風等悄然退出去。

    白初玥見王蛟遞過來的拳頭,似乎沒有收回之意,嘟囔了一句

    “矯情。”

    白初玥雖顯得漫不經心,卻看著他拳頭的血絲蹙眉,撕開襟擺的布帛,利落的給他包紮好。

    王蛟看著嫻熟利落包紮傷口的白初玥,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翹。

    隨即想到什麽,臉上幾乎沒有血色,定定的看著她問

    “白初玥,你老實告訴我,你真的不認識阿古拉?”

    旁邊的杜若和流雲也帶著震驚和疑惑的看著白初玥。

    她淡淡的瞥王蛟一眼,反問“那阿古拉到底是什麽人,我為何要認識他?”

    “我說過,他是一位醫者,他包紮傷口的手法,與你如出一轍。”他眼睛不眨的看著她。

    白初玥又不由不得失笑“承王殿下,醫者的包紮手法,都是大同小異,你不會以為他是我的師兄吧?”

    王蛟見白初玥淡定從容,拒不承認,也就隻定定的看著她。

    白初玥傾身向前,一臉憂色的低聲問

    “殿下,阿古拉既是男子,您不會是……聽說雍王殿下才會有那種癖好,難道你們兄弟倆……我其他病都能治,唯獨是這龍陽之癖不會治喔。”

    “住口!”王蛟氣得咬牙切齒,卻也壓低聲音,“胡說什麽呢!”

    “好好好,住口……殿下的,不提……”白初玥帶著意味深長的笑。

    那笑分明是懷疑王蛟就是有龍陽之癖之人。

    “本王告訴你,我可是真真正正的男人!”王蛟又認真道。

    “嘻嘻嘻……”白初玥還是帶著耐人尋味的笑,低聲道“明白……”

    白初玥給承王包紮之時,鐵娘子們自在一旁收拾破損的幾案,又更換新的,弄得似乎人仰馬翻。

    自然也不敢太靠近偷聽他們的談話。

    白初玥最後微微喟歎

    “殿下雖久經沙場,畢竟是養尊處優的皇子,想來很少聽故事,更聽不得錐心的故事。

    但初玥命途多舛,一生波折重重,殿下還是先回去,改日再來聽吧。否則我怕殿下再激動,把整個房子都給拆了。”

    王蛟看看門口那幾個侍衛,忽然起來走過去附耳交代他們一些話,侍衛隨後領命退出去。

    王蛟再拚退那些鐵娘子,隻留下杜若,坐下來,看著白初玥,劍眉輕蹙

    “不行,你的故事跌宕起伏,勾起了本王的好奇心,我還迫切的想知道,你那日生辰,一波三折,臉被毀容,後來雨夜,你還遇到什麽曲折離奇之事,你的容顏怎地能完好無損?”

    白初玥歎口氣搖頭“殿下的好奇心還真是重。”

    他不以為意,卻帶著一絲壞壞的笑,調侃道

    “你不會,又給某個禽獸了吧?”

    “拿別人紮心之事來尋樂子的,也隻有殿下這麽無聊之人了!”

    白初玥狠狠睨他一眼。

    “不會是……真的又遇到禽獸不如的家夥了吧?”

    他不再嬉笑,星眸聚斂,桌子底下的拳頭緊握,因為用力,血滲透出巾帛。

    白初玥沒好氣道“那倒沒有,隻是遇到一個可愛的怪老頭。”

    “……可愛的怪老頭?”王蛟疑惑的問。

    白初玥想到師傅,嘴角就情不自禁的漾著笑“他著實可愛。”

    “在調查你的卷宗裏,有你曾離家三載失蹤的記錄,這便是後來,連宋玉都沒有你音信的原因?”

    白初玥默默點點頭,思緒又回到從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