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飲酒賦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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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休整,杜若對王蛟總是若即若離,見殿下與阿古拉相談甚歡,流雲在附近看守,也就不敢過來打擾。

    隻悄然遠遠的看著他們,不知為何,殿下總與阿古拉有說不完的話,真是羨慕阿古拉。

    每當那時,她的兄長杜淳就會找到她,把她拉走,轉移她的注意力。

    其實,白初玥也想過去和杜若閑話,畢竟大家都是女兒家。

    但如今自己的身份是男子,若與杜若過於親近,恐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路上,司老桃與白初玥密語傳音,再三叮囑她不能泄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否則立刻大禍臨頭。

    白初玥雖不怕什麽大禍臨頭,但人家早已大婚,把自己忘得一幹二淨,又何必在人家麵前自討沒趣。

    若戰神心裏有自己,還記得自己,也不會當日一麵之緣後,便再不相見。

    戰神這次率豹騎去圍剿鐵木王,開始是飛速趕路,自從發現鐵木王下毒,他就開始不緊不慢,像遊山玩水般,優哉遊哉,沿途打獵,和阿古拉閑話家常,仿佛也是一種美事。

    月夜下,王蛟又過來,與白初玥一邊喝桃花醉一邊聊天。

    千裏冰封,萬裏雪飄,連綿的翰北山脈上,明月當空,恰如阿古拉的眉眼。

    王蛟一邊飲酒,忍不住詩興大發

    “千裏冰封月如鉤,

    金戈鐵馬踏清秋。

    無懼腥風吹血雨,

    長驅直入震九霄。

    萬卷黃沙披金甲,

    不敗翰北誓不歸。”

    “殿下有感而發,果真是豪情萬丈,不愧是戰神。”白初玥看著豪氣幹雲的王蛟道,“傳言戰神文能執筆安天下,武能跨馬定乾坤,果然非虛。”

    “傳言大多是虛誇罷了。”王蛟有些驚詫的看著阿古拉“阿古拉,你不僅知曉本王,對大東荒的文化,還似乎知之甚深。”

    “我和爺爺是遊醫,常去大東荒,也就略知一二。”白初玥淡淡道。

    王蛟提議“如此月色,要不,你也即興,賦詩一首?”

    “我……一個北荒遊醫,哪會賦什麽詩。”白初玥有些不好意思。

    “沒關係,隨便說什麽也行。”王蛟道,“如此月色,可別辜負了。”

    白初玥見王蛟殷殷期盼,略為沉吟,便吟道

    “夢裏與君常相見,

    醒來相隔千萬年。

    天涯何處覓佳客,

    情路茫茫卻無心。

    垂淚一別兩相寬,

    三冬寒暖各自珍。”

    王蛟震驚的看著阿古拉欲語還休,泛著淚光的眼眸,半晌才回過神來。

    “阿古拉,沒想到你真的會賦詩,還字字珠璣,語出驚人。”

    “在戰神麵前,獻醜了。”白初玥不顯山不露水道。

    王蛟又盯著阿古拉的眼眸問

    “阿古拉,你那詩中之意,似訴說男女之情,是愛而不得,又或者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其實,這詩並非我所作,而是我妹妹所創。”

    “……你妹妹?”

    白初玥微微歎口氣,看著他道

    “我有個妹妹,三年前認識了一個男子,那人一見麵就給她許下聘禮,還相約再次相見。”

    “那你妹妹與他,是否已有情人終成眷屬?”王蛟隨口問。

    白初玥不無幽怨的看著他

    “那人根本就是個輕浮孟浪的登徒子,許下諾言卻爽約,一句戲言,害得我妹妹苦等半年,等來的,卻是他與她人定親的消息。”

    “如此說來,那人不僅輕浮孟浪,還是不守承諾的登徒子。”王蛟帶著不恥道,“那你妹妹如今怎樣了?”

    這廝到底是臉皮厚,還是偽君子?

    如此類似的劇情,他居然麵不改色,似根本不曉得他自己也有如此的行徑。

    “她思念了那登徒子整整三載,每一晚都夢見那人。”白初玥看著王蛟的眸光,變得冷然,“不久前,便鬱鬱而終了。”

    “你妹妹死了?”王蛟不無驚訝,滿懷憤慨,“如此青春年華,那登徒子簡直就是殺人凶手!”

    他竟還能把那登徒子罵得振振有詞,難道他不知道罵的是他自己嗎?

    罷了,他果然是把自己忘記得幹幹淨淨。

    白初玥的眸光變得更加失望落寂。

    王蛟再看著心灰意冷的阿古拉道“阿古拉,對不起,沒想到勾起你的傷心事。”

    若他知道這些傷心事的始作俑者是他自己,又待如何?

    為什麽他能把那樣的事忘得如此徹徹底底?

    哪怕他不來赴約,總歸知道自己曾經一見麵就給人下聘禮啊?

    又或者這些橋段,是他一貫的伎倆,早已習以為常?

    “沒事。”白初玥一揮淚眼,“咱們喝酒!”

    他們月下暢飲,各懷心事,王蛟也一邊飲酒,一邊捶著腦殼,似在努力回想些什麽。

    白初玥的乾坤袋裏,源源不息的有桃花醉。

    王蛟想著心事,竟忘了問阿古拉,為什麽他有源源不絕的辛夷酥和桃花醉。

    “阿古拉,你的妹妹,是不是跟你生得很像啊?”

    王蛟帶著醉意,滿目深情的看著阿古拉,阿古拉若是女子,定然有傾國傾城之貌。

    “對,我和妹妹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白初玥喝得微醺“我倆是龍鳳胎。”

    “龍鳳胎?”王蛟的酒似乎醒了一半,“我總覺得,你的眼眸,像我認識很久很久之人,難道,我曾見過你妹妹?”

    他方才就一直在想,自己對阿古拉的眼眸如此深刻,就像篆刻在他心裏一樣,為何他又對阿古拉沒這個人什麽印象?

    白初玥剛想回答,耳畔又傳來師傅的密音

    “丫頭,喝幾壺酒就胡言亂語,師傅說什麽來著,切莫泄露身份!”

    “知道了!知道了!”白初玥也用密語,沒好氣的回應師傅。

    這師傅可真是厲害,每時每刻都監聽她呢!

    再看著王蛟,淡淡道“我妹妹一直在翰州,怎麽可能見過戰神。”

    其實,王蛟雖然常來北疆作戰,但深入翰州,卻還是第一次。

    “殿下,你可曾有一見傾心之人?”白初玥終於忍不住問。

    王蛟帶著醉意,深情的看著阿古拉,月色下的阿古拉,他眼中隻有他那雙篆刻心底的明眸。

    “……一見傾心之人?”他語氣帶著不羈“你若是女子,便算吧。”

    “殿下開什麽玩笑!”

    白初玥看著他深情的星眸,輕輕揮手,王蛟吸入一些粉末,就倒在她的懷裏,沉沉睡過去。

    他已把自己忘得一幹二淨,自此以後,一別兩寬,她不會再夢見他,也不會再相見了。

    她看著月色下沉睡的他,眉宇五官如雕琢,她想伸手去撫摸,耳畔又傳來師傅的密音

    “丫頭,人家可是有婦之夫,可不能隨便輕薄人家哦。”

    這師傅怎麽就像在自己頭上,她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他都清清楚楚。

    “誰輕薄他了!”白初玥滿臉羞赧。

    趕緊把王蛟扶在樹上,讓流雲來陪著他殿下睡,自己跑遠了。

    翌日王蛟醒來,看見守護自己的是流雲,而阿古拉早就不知躲哪裏去了。

    想到昨晚他們一起飲酒賦詩,想到阿古拉那首哀怨纏綿的詩,心裏不由得又漾起別樣的情愫。

    難道阿古拉真的有個與他一模一樣的妹妹?

    再看阿古拉時,他卻與杜若騎在後麵,笑談著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