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各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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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震驚的聽著,而後咬牙切齒的問

    “你說一切是虞姬謀劃的?她既借你母後的手放走令她有威脅的香妃,又借朕的刀,殺你母子,坐上皇後寶座,還肆意戕害皇子?”

    “難道至今,你還沒看出虞姬的真正麵目嗎?”王蛟看著皇上的目光帶著鄙夷。

    皇上默默搖頭,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難道真的是虞姬所謀?她一向是那麽的得體賢淑,走路連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

    “惡心的偽善!”王蛟憎恨的吼一句。

    “她平日裏對不悔愛護有加,視他如親孫,難道她的善良,是偽裝出來的?”皇上痛心道。

    “她請纓照顧不悔,不過是想將他作為質子留在身邊。就連虞美人,都是她想拴住我的籌碼!”

    “所以,七年前,我們要你與美人完婚,為皇家開枝散葉,你便以種種借口推搪,甚至隨便與人生了不悔,便算是給皇家一個交代?”

    “對!我怎能成為她的傀儡,再受你們擺布!”

    “可是蛟兒,她若有心害你,大可毒殺不悔,怎麽會不眠不休的親自照顧不悔?”

    “她不敢隨便對不悔下手,是她知道若不悔有任何意外,她的兒子,也將被我手刃。”

    “荒唐!阿旭終究是你的親弟弟,你竟敢對他動惡念?”皇上又對王蛟嗬斥。

    王蛟失望的看著他的父皇,眸子裏的森冷,令皇上徹骨寒

    “我秉承父性,連父皇都敢舉起屠刀,弟弟又算什麽!”

    王蛟說罷,轉身離去。

    “……你不再去瞧瞧不悔?他的燒還沒完全退呢!”

    皇上在他身後叫道。

    “我兒命大,像我一樣,死不了!”王蛟丟下話,離開禦書房。

    在禦書房門外,卻看見似乎站了良久的國師爨顏,爨顏嘴角似乎帶著深不可測的笑。

    王蛟也不理睬爨顏,徑自闊步而去。

    承王離開禦書房,惴惴不安的傅承恩才敢爬起來,有些委屈和憤憤不平道

    “皇上,自古以來,隻有君要臣死,父要子亡。哪有身為兒臣,敢對君父……動刀拔劍之理。”

    皇上想到王蛟對自己的大不敬,又氣得團團轉。

    “蛟兒著實狂妄不羈,但有一人,敢禍亂後宮,害朕痛失摯愛,更加罪不可赦!”

    皇上咆哮著,一把將龍案上的文房四寶掃落地上。

    傅承恩眸子急轉“皇上說的,莫非是……”

    這時候,一直站在禦書房門口看他們父子惡鬥良久的國師,看著不歡而散的父子,眸眼竟似有不經意的喜悅。

    他緩步進來,淡淡的問

    “皇上,您和承王這又是怎麽了?”

    “國師說得不錯,那個逆子,還真是朕的克星,氣死朕了!”皇上氣哼哼的來回踱步。

    “微臣可不敢說承王是皇上的克星,隻是依卦象直言罷了。”爨顏道。

    皇上歎道“是啊,國師幾次占卜,皆顯示蛟兒乃朕的克星,難道我們真的無緣父子?”

    “皇上,承王羽翼已豐,您這般動怒,無疑挑雪填井,無補於事啊。”國師不鹹不淡的道,卻有些煽風點火。

    “朕有幾十隻瓜,還可以繼續長瓜,即便爛掉一兩隻,又有何可惜的!”皇上拍著桌子道。

    “可是,偏偏那隻大瓜,卻是生命力最頑強的,輕易爛不了。”國師道,“好在,皇上得到天門之鑰不遠矣。”

    “國師的意思是……”皇上帶著希冀問。

    “近日微臣夜觀天象,察覺神都顯五彩霞光,想來那開啟天門之鑰,已落在神都。”國師又說得玄妙。

    皇上龍顏大悅,恨不得當國師是神仙。

    “也就是說,當年香妃並未死,朕的小公主也出生,如今就在神都?”

    “聖光就在神都上空,極有可能便是聖女現身。古籍記載,聖女所育,代代皆為聖女。

    但並非所有聖女,都能啟動璿璣儀,得唯一真命天女方能能開啟,否則,當年聖女沉香,便能助皇上完成心願。

    即便尋到小公主,也要看看這一代聖女,是否真命天女了。”

    “好,不管她是否真命天女,終究是朕與香妃的骨血。國師趕緊去辦,不惜一切代價一切財力,給朕尋回香妃與朕的公主。”

    皇上喜出望外,恨不得馬上抬轎子去接人回來。

    “那微臣就去查訪。”國師拱手道。

    “對了國師,皇後鳳體不適,國師便為皇後開一方滋補湯藥吧。”

    皇上言語顯得關心,臉上卻冷漠無情,眸光帶著殺氣。

    “皇上想命微臣給皇後診病?”國師看著皇上問。

    皇上微微點點頭。

    國師笑道“微臣雖會煉丹,但醫術終究不及禦醫高明啊。”

    “皇後起初隻是偶感不適,逐漸沉屙難起,病入膏肓。原來,皇後是中了無藥可救的慢性毒藥,需要每日喝滋補湯藥,吊住性命。”

    皇上說罷,再意味深長的問國師“皇後的病灶,朕已告知國師,國師該知道如何下藥吧?”

    國師心道方才所見,皇後還是好好的,皇上卻說她起初偶感不適,逐漸沉屙難起,病入膏肓,是中了無藥可救的慢性毒藥。

    這不是皇上給皇後安排的必死病症嗎?

    嘴角微翹,心照不宣道

    “皇上既知皇後病症,此症又無藥可救,得費一些時日,容臣備了滋補湯藥,再給皇上送來。”

    “好。”皇上點點頭,帶著感慨“皇後時日無多,即便喝了國師的滋補湯,也隻能苟延殘喘,最後香消玉殞,委實可惜啊。”

    王蛟離開禦書房,去禦膳房取了幾壺好酒,遠遠的看看晗光殿,就離開皇宮。

    離開皇宮,他騎馬直奔郊外皇陵,他的身後,侍衛流雲策馬追隨。

    在皇陵的旁邊,有一座孤墳,他來到墳前飛身下馬。

    那墳塋上立了一座無字碑。

    王蛟拎著酒壺,坐在墳塋旁,輕輕撫摸無字碑,柔聲道

    “辛夷,你最近可好?”

    墳塋裏的主人自然不能回答他的話,他開始自顧的喝酒。

    一邊喝酒,一邊對墳墓喃喃自語

    “十年生死兩茫茫,辛夷,我答應過你,為你十年不娶。”

    “如今不悔快七歲了,你可知道,他聰明極了,竟然能背誦默寫千字文,還會看四書五經,真乃亙古罕見的神童。”

    “你可知那小子今日,給我念了首什麽詩嗎,那是迎新棄舊的詩,那小子,是怕我給他娶後娘呢!”

    他繼續喝酒,醉眼朦朧。

    “辛夷,你雖離我而去,可你一直都在。”

    他再撫摸著墓碑,仿似撫摸著辛夷又長又軟如綢緞的秀發,輕輕淺問

    “辛夷,你在天上可好?你心裏可曾……有我?”

    他又嘬了幾口酒,愧疚道

    “辛夷,若有可能,我願代你承受一切的苦痛,不讓你生生慘死。”

    醉眼看星空,夜空的新月皎潔清麗而俏皮。

    那彎新月,活脫脫就似那個人,那個聖殿中朦朦朧朧之人,那個一直在自己眼前晃動之人。

    他眼前浮現出白初玥的音容笑貌,她在梨花如雪中飛身降落的刹那……

    她跳下鳳凰台梨花穀,他竟然想也不想就追隨。

    那一刻,他竟然覺得她就是他想象中的辛夷。

    是怎樣刻骨思念一個人,才會不顧一切,不怕粉身碎骨的縱身躍下,與她生死與共。

    他把她攬入懷中的一瞬,以為失而複得。

    確實,他失而複得,即便她不是辛夷,卻是他念念不忘的聖女阿古拉。

    他的醉眼逐漸成了淚目……

    “辛夷,我把你當成了阿古拉,又把阿古拉當成了你。你們總是交替出現我的腦海。”

    “辛夷,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終於遇到了,整整七年,終於找到了我的阿古拉,我開始以為,她是你的重生,後來才知道,她是阿古拉歸來。”

    “我與她錯過這些年,好不容易才找到她,我把這喜悅之情向你傾訴,你能懂我嗎?”

    “你會祝福我們的,是不是……如果你在天有靈,給我祝福好嗎?”

    他喝光酒,終於站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