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師傅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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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已趕緊扶著殿下,緊張的對姬衍道
“姬天師,殿下重傷在身,還馬不停蹄的一路顛簸,方才又吐了好多血,還是趕緊給殿下療傷要緊。”
“快快快,快扶殿下進屋去吧。”
姬衍看著重傷的王蛟,也緊張的揮揮手,讓流雲等人扶王蛟進屋。
姬衍要為王蛟療傷,烈風等侍衛都退出去,隻餘流雲一個人貼身伺候。
流雲脫了王蛟身上的衣裳以及龍鱗甲,王蛟一路顛簸,身上的傷口又已開裂。
姬衍見王蛟身上傷痕累累,不無震驚,先取丹藥讓他先服下,而後運功給他療傷,最後在傷口上藥,嘴裏道
“龍虎相爭,必有一傷。但蛟兒有龍鱗甲在身,勝券在握,怎會還受這般重的傷?”
王蛟遂稟報師傅,自己與百裏虎威身上同時受傷之怪事。
“竟有這樣的怪事,你倆同時受傷?”姬衍沉重道。
一旁遞送藥物布帛的流雲低聲道
“殿下,您從前身上便莫名其妙受傷,難道都與百裏虎威有關?”
王蛟沉重的點點頭,又
看著幫自己料理傷口的師傅問
“師傅,那百裏虎威長相與蛟兒相似,我倆身上又發生這般感同身受之怪事,您說,他會不會與我有什麽淵源?”
“你別胡思亂想,這人有相似物有相同,百裏虎威嗜血成性,怎會與你有任何淵源。”姬衍淡淡道。
“可是我與他能同時受傷,這作何解釋?”王蛟臉上還是疑竇叢生。
姬衍沉吟道“這世間上會妖術邪術秘術之人多了去,定是什麽人在陰暗處作怪,令你與百裏虎威共同受傷。”
“可是那到底是什麽邪術,竟能令我與百裏虎威共同受傷?”王蛟心裏有些駭然。
“蛟兒,你不會以為,那凶殘嗜血的逆賊,就是你自己吧?”
姬衍給他的傷口包紮處理好。
王蛟臉色凝重,一臉疑竇的思忖。
一旁的流雲忍不住道
“百裏虎威乃凶殘嗜血的魔頭,有此人在,世間上不知添了多少無辜冤魂,那樣的惡魔,怎能與殿下相提並論。”
姬衍也看著王蛟欣然點頭“是啊,那樣的惡魔,怎可與蛟兒相提並論。”
“可是師傅,我曾經有個大皇兄的,你說他會不會……”王蛟遲疑著。
“荒謬!”姬衍打斷他,“你大皇兄一早就死了,百裏虎威那樣的惡魔,怎配做你的兄弟。”
稍頓,姬衍再叮囑他
“對了,你切不可同你父皇以及他人,提及與百裏虎威這些怪事,免得旁人聽了去,以訛傳訛,鬧出什麽怪力亂神之事。”
王蛟心裏的疑惑雖然解不開,還是點頭道“是。”
平日裏,王蛟常來看望師傅,在此留宿,此處也有他的房間和衣袍,流雲打來水,去拿來幹淨衣袍,幫他擦洗更換了。
姬衍又拿出幾瓶內服外敷的丹藥給流雲帶回去,並叮囑王蛟
“雖然都包紮好了,但傷得委實不輕,回去得記住吃藥,好好休息,方可早日痊愈。”
“蛟兒記住了。”
王蛟看著師傅,心裏暖融融,師傅是最關心自己之人。
帶著感激和佩服道
“師傅料事如神,十幾年前就幫蛟兒設下此計,修築水庫,如今兵不血刃就收複百裏虎威三十萬大軍,師傅功不可沒。”
“師傅隻是從旁稍加提點,豈敢居功。一切是蛟兒運籌帷幄,方有今日大成。”姬衍道,“師傅看你將百裏虎威戲弄得如同耍猴子,可是欣慰呢。”
“師傅也去了西陵?”王蛟有些意外,“師傅一向是不喜去戰場的。”
“心在紅塵外,身在紅塵內。為師雖欲出世,奈何被你這徒兒羈絆。”姬衍歎道,“你與百裏虎威這一戰,是決定你未來前程的關鍵,為師不放心,還是去了一趟。”
師傅本乃世外之人,這些年卻為了蛟兒,留在紅塵。
“未來前程的關鍵?”王蛟看著師傅。
“對。”姬衍點點頭“添了這三十萬大軍,蛟兒如虎添翼,自此以後,再不用看皇上臉色,可以直接做大東荒主人。”
王蛟嘴角微微笑笑,還是搖搖頭“罷了,做大東荒主人又能怎麽樣,父皇既要霸著寶座,難道我還強搶不成?”
“有何不可!”姬衍道,“你隱忍多年,不是要為你枉死的母後報仇嗎?”
頓了頓,姬衍又道“再說,沒有權柄,你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救不了。”
王蛟一時沉默。
姬衍看著沉默的王蛟,隨即又有些失望的淡淡道
“你這麽不顧身上重傷,馬不停蹄的趕著回神都,是想回去向你父皇報喜?”
“師傅明知道我與父皇水火不容,且有八百裏加急,此刻捷報早就傳遍神都,還用得著我巴巴趕回去向他報喜麽。”
“那你這般不要命的狂奔,卻是為何?”姬衍又沒好氣的問。
流雲也心疼的看著殿下,他最了解殿下,自然知道殿下要去見誰。
王蛟頓時百感交集,有些扭捏,臉上不僅有少年人的羞赧,還有心疼和欣喜
“師傅,你可還記得,十年前,蛟兒愛上一個人?”
姬衍歎口氣,負手道
“當然記得,為師當時還問是哪個幸運女神,能得到戰神青睞,沒想到你喜歡的,竟然是個男子。幸好為師給你去忘川取了忘情水,否則你可就要和你弟弟一樣嘍。”
“師傅,我錯了。”王蛟含淚搖頭,痛苦道,“那並非男子,她是女扮男裝,都怪我,沒有去認真了解確認,就妄斷她是男子。”
姬衍看著噙淚的王蛟,淡然道
“罷了,即便她是女子,你們終究錯過了十年,人家早已婚嫁,一切都變了,人家也早就把你忘了。”
“不,她並未忘記我,在翰州,她女扮男裝,以我鳳宸之名行醫,又女扮男裝成為阿古拉來到我身邊,在幽冥森林救了我們那麽多人。”
王蛟的熱淚滾落,繼續痛苦道
“即便是這次,若非她看到那信上有我的印鑒,她不會萬裏迢迢在西荒趕回來,幫我解除後顧之憂,卻成了我的階下囚。”
姬衍聽至此,幾乎顫抖的看著王蛟問“你說的,到底,到底是誰?”
“白初玥。”王蛟臉上帶著幸福,卻有深深的心疼。
“是她,竟然是她,竟然是她。”姬衍幾乎搖搖欲墜,眼裏噙滿熱淚,顫抖的看著自己雙手“可憐的孩子,竟然是我,一杯忘情水,卻讓你們錯過了。我我我,我這造的是什麽孽啊!”
姬衍闔上眼,痛心的捶著胸口,老淚縱橫。
王蛟震驚的看著一反常態的師傅,師傅一向淡然從容,世間萬物似乎都未能令他起波瀾,沒想到此刻師傅比他還痛心。
“師傅,你……”王蛟不無驚訝的看著師傅,扶師傅坐下來。
姬衍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擦擦眼淚,聲音有些嘶啞道
“那白姑娘是多好的孩子啊,如若當年為師讓你好好去了解她,斷不至於給了你一杯忘情水,讓你們生生分開。都是為師的錯,都怪為師這老糊塗……”
姬衍還是愧疚的捶著胸口。
“師傅不要自責,這不能怪你,都是我的錯,是我誤信人言,中了他們的離間計。”
王蛟回想當初,若非白雪姬故意在他麵前喊白初玥做弟弟,他不會真的以為白初玥是男子。
原來,白雪姬是故意的,就是想斷了他對白初玥的念想!
她果然是歹毒狡猾之極。
沒想到不僅宋玉栽在她手裏,他何嚐不是栽在她小小的伎倆上!
還有宋玉,當年故意來他麵前演那一出戲,也是有預謀的!
原來他一早就知道白初玥是女扮男裝,還知道白初玥的球杖是自己所送,才故意來自己麵前演一出戲,讓自己確定愛上的是男子。
自己放手,而他得手。
前一陣宋玉還故意在自己麵前,表現得對玥兒癡心一片,故意說玥兒曾發誓,說一生一世隻愛他一人,就是讓自己死心,讓自己誤以為白初玥真正愛的人隻是他宋玉。
白初玥心裏十年之久的少年郎,也是他。
這些年,他竟小瞧了那個君子端方的外甥,沒想到他如此工於心計。
他與白雪姬還真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枉自己是堂堂戰神,竟被這倆家夥耍得團團轉。
流雲在一旁靜靜的聽著,震驚得目瞪口呆,沒想到白初玥不僅是阿古拉,還是殿下十年前就愛上之人!
難怪,殿下氣自己氣得吐血。
姬衍收拾眼淚,恢複一貫的淡漠
“可是蛟兒,你該知道她的身份,你若給不了人家幸福,就不要去招惹人家了。”
“師傅可是覺得,如今的她,配不上蛟兒了?”
“不,那姑娘驚才絕豔,舉世無雙,世間上唯有她才配得上蛟兒。為師隻是怕你父皇從中作梗,你給不了她幸福罷了。”
“師傅放心,不管是誰,也拆不散我和她了。”王蛟堅定道。
“我有什麽不放心的。”姬衍有些訕訕然,微微拂袖,“為師隻是不想你餘生痛苦罷了。”
頓了頓,姬衍還是不想再裝作漠不關心,再次叮囑“你真的堅定信心才好。”
王蛟嘴角微翹,師傅還是一心為了他的幸福著想。
王蛟告別師傅下山,姬衍看著離去的王蛟,離開木屋再去後山,那裏有座孤墳。
姬衍跪下來,撫摸著墳塋上的墓碑,上麵刻著愛妻香宓兒之墓。
“香宓兒,你看看我,我這愚蠢之人,都做了什麽!”姬衍捶打著胸口,在墳塋前失聲痛哭,“最希望她得到幸福之人是我,可是,卻偏偏是我,親手斷送了她的幸福,還讓她遭了那麽多的罪。苦命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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