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情藏話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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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蛟再回轉身,猩紅的星眸充滿柔情蜜意,定定的看著她
“是我不好,當年是我爽約,都怪我,以為,以為你是男子。”他想上前擁住她,他的麵前卻有幾案阻擋。
小小幾案,便似千山萬水。
白初玥淡淡的笑笑“也許,一切都是天意。”
“不,並非天意,而是被人誤導。”王蛟深情的看著她。
當年雖然被宋玉和白雪姬誤導,縱然以為她是男子,她還是忘不了她。
最後,才喝了師傅給他的忘情水,所以,她所有的提示,才記不起來。
他痛心疾首,語音嘶啞哽咽。
若非隔牆有耳,隔壁有翰林院那些眼睛在盯著,他恨不得把她嵌進身體裏。
白初玥看著他,有千言萬語,卻無從訴說。
不管如何,他們終究是錯過了。
而且,她就要永遠離開他了。
望聞問切,她看他臉色,就知道他受了重傷。
“你還好嗎?”她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帶著關切,“可是受了重傷?”
王蛟深深吐口氣,點點頭,萬語千言,化作一句溫暖的問候
“我無妨,你可還好?”
“我還好。”她的笑容有些牽強。
見他臉色蒼白,喘息急促且略顯中氣不足,她眉宇輕蹙,還是忍不住伸手過去,拿起他的手腕號脈。
還好,雖然受傷,並不至於丟命。
戰場上刀劍無眼,受傷難免,人平安回來就好。
這就好,她緊吊的心,也放下。
即便她走了,也安心了。
“我就說嘛,不打緊。”他見她如此緊張,心裏甜蜜蜜。
千言萬語,多少關切,都在兩人的眼眸裏。
哪怕知道房間外有人監視,他們的綿綿情話,還是自眼睛流露。
他們並不知道,梅花孔眼後麵的墨子虛,見王蛟趕了回來,總算暫時放下心頭大石。
她看著他會說話的星眸,那深邃的眼底,暖暖的情意傾瀉而出。
初見那刻的心動,永遠鐫刻在心底。
走過滄海桑田,她才知道,他一直在她千瘡百孔的心裏幽居。
她放下過天地,卻從未放下過他。
別了,我的戰神,往後餘生,願君喜樂安好。
若真的心有靈犀,我的戰神,你可知此刻,我真想與你吻別。
因為,此一別,便是陰陽兩隔。
“那個……”白初玥回過神來“百裏虎威已伏法?”
他深情的看著她,沉重的點點頭“已被押回神都途中。”
“殿下曾說過,百裏虎威伏法,你我自此,便兩不相欠。”
那是他曾在鳳凰台對她說過的話。
他那時不知她就是當年一見傾心還以球杖為聘的那個人,還未確定她就是阿古拉,可是如今,他怎能與她兩不相欠。
他心疼的看著她,沉重的搖搖頭,有些艱難道
“此一時彼一時,你我怎能……”
他們之間,又怎麽會兩不相欠。
她攔住他想再繼續的話,看著他深情如星辰的眼眸
“殿下可曾記得,我同你說過,我的一對女兒並非百裏虎威親生,而是采花賊的孽障?”
他帶著無盡疼惜的點點頭。
白初玥再含淚看著他“王大騙子,您曾欠我一個沒有期限的願望,任何時候,我都可以向您提出來。”
王大騙子?
隻有阿古拉叫他王大騙子!
他此生,也隻向阿古拉承諾過,許她一個願望,這個願望沒有限期,阿古拉說一直欠著,也許一輩子。
王蛟眼中噙淚,語音哽咽“阿古拉,都怪我……”
當年他爽約不去,難怪阿古拉要叫他王大騙子!
“殿下,初玥別無所求,隻希望殿下為我的女兒,澄清與百裏虎威的關係,免我的孩兒無辜牽連。”
“你放心,你的事,在我心上。”
他語氣篤定,一諾千金,為他築起一道守護的城牆。
百裏虎威對不離不棄視如己出,兩個女兒,也一直以為百裏虎威就是她們的父親。
她將女兒留在西荒,就是不想女兒知道太多,這對她們是傷害。
看著眼前人,能在臨死前再見他一麵,還將孩子托付給他,即便自絕,再無牽掛。
王蛟心疼的看著她,她命途多舛,這一切,是否該怪他?
若當年自己再去那球場看一眼,再見她一麵,是否那一切就不會發生……
“對不起……”他噙著熱淚,帶著深深的愧疚和疼惜,“沒想到,這些年你過得如此悲苦。”
白初玥帶著悲涼
“我出生至今,厄運如影隨形,每日不斷。苦難的日子過多了,就不知什麽是苦了。”
稍頓,她臉上漾著慈母的牽掛
“隻要我的一雙女兒,能平安快樂的長大,初玥也就別無所求了。”
那母愛的光輝,竟是如此溫柔美麗,又是另一番動人心魄的美。
可是這傻瓜,怎麽似在交代遺言呢?
她以為自己還會受百裏虎威牽連嗎?
他眸子閃過一絲異色,心裏的痛惜又加劇
“你放心,我會盡快讓你離開,更不會讓孩子卷入這些是是非非的。”
“好,謝謝殿下。”白初玥鄭重其事的給他揖了一禮,再溫柔的看著他,“願殿下餘生,喜樂平安。”
他看著她澄澈不染塵埃的明眸,感受著她的深情和溫柔,原來最好的情意,最真的愛,隻為佑你喜樂平安。
他滿臉堆歡,帶著激動喜悅和羞澀,還有些不知所措,眼光掠過她案前厚厚的書稿,溫言問
“在寫話本?”
“嗯,《幸運女神》。”她拿起書稿,看著他的星眸。
可惜,《幸運女神》的故事馬上就要終結了。
在這樣的地方續寫神話故事,他甚是好奇,有些迫不及待
“可否讓我,先睹為快?”
兩人深情凝視,心有靈犀的溝通。
“……”她喉嚨有些哽咽,未語淚先凝,“虛幻的神話故事,怕你讀了索然無味。”
因為,《幸運女神》是她與他的故事,裏麵有她這些年對他濃濃的愛意,似海的深情。
她羞於讓他知曉,隻能待她死後,方能讓他看見。
“現實與虛幻,無非是內心的經曆,經曆過,都是人生。”
他帶著濃濃的愛憐,深情的看著她,似乎已猜到裏麵的內容,更加迫不及待的想拜讀。
她看著他深情而迫切的星眸,帶著心如刀絞的依依,把書稿遞給他,莞爾一笑
“請殿下不吝賜教。”
“你可是大才女,我怎敢言賜教。”
他看著她溫柔的笑靨,感受著她的情意,接過書稿,迫不及待的看故事梗概
綰綰與鳳宸無疾而終的愛情,始於皇家球場。
花開至荼蘼,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像戰神自天而降,一下子駐紮在她的心田。
她自辛夷樹上墜落,他驚為天人,情不自禁道
“江山如畫,春風十裏,一眼見你,萬物不及。”
她也看著他的星眸,似中了魔咒,衝口而出
“四季更迭,雪舞飛煙,日月星辰不如你。”
“原來,我的存在,隻為等你。”他滿目歡喜。
他自報姓名,他問她的芳名,她卻說晚上看夜空,自會知曉。
一麵之緣,他就拋給她球杖,戲言為聘,並邀她來球場,教她打馬球。
原來,一見傾心,愛上一個人,竟是這麽美妙。
即便是戲言,綰綰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帶著期盼去赴約。
她做了各種糕點去皇家球場,傻傻的等,由晨曦等到日暮,卻沒等到她的戰神。
她不死心,每日,都去辛夷樹下等候,最後,總是她自己一個人吃了糕點。
一直等了半年,等來的,卻是戰神與郡主定親的消息。
原來,他就是個大騙子!
若幹年後,她與他再度於北荒邂逅,他們旅途日夜相伴,他卻還是沒認出她來……
又過了若幹年,一場謀逆,她成了他的階下囚。
她活在卑微的塵埃裏,已是墜落溝渠的一抹慘淡月光,更加配不上高高在上的神祇。
曾經,她覺得世人藏汙納垢太肮髒,若有來生,她惟願做朵聖潔之花,勿與誰爭春。
因了他,她改變這根深蒂固之念。
若有來生,她願淬煉成與他匹配的幸運女神,許她十裏紅妝,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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