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深邃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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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蛟離開禦書房,傅承恩大大鬆口氣,帶著內侍過來幫忙撿起皇上砸的東西,天煞也出來請示皇上是否要對付太子殿下。
皇上正有氣無處出,看著杵在麵前的天煞,一邊拿東西砸他們一邊暴喝
“憑你們哪能對付戰神!滾!沒用的東西,養你們有什麽用!”
眾天煞隻得默默隱退在禦書房。
國師爨顏看著在禦書房惱怒踱步的皇上,斟酌的問
“皇上冊封承王為太子,這大東荒的江山,皇上是真的打算傳給他嘍?”
“那逆子想得美!賜封他為太子,不過是他不費一兵一卒,兵不血刃就瓦解百裏虎威三十萬大軍,還收編己用,軍力大增。
整個朝野乃至天下對他讚口不絕,他戰神聲望更隆,加上兵臨皇宮,朕暫時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爨顏淡淡微笑“皇上,承王兵臨皇宮,別人還以為他這太子之位,是逼宮得來的呢。”
皇上一臉陰霾,帶著梟雄的狡詐
“不過是東宮儲君罷了,朕能立他,也能隨時廢他。他忤逆逼宮,看似得了個太子之位,卻在不知不覺間失去民心。”
爨顏不禁慨歎“皇上身為九五之尊,卻受製於太子,這皇上做的,也委實憋屈啊。”
“哼!憋屈?”皇上捶一下桌子,嘴角冷笑“朕還以為那逆子天不怕地不怕,如今看來,他還是有弱點。”
“……白初玥?”爨顏斜睨著皇上問。
“對!”皇上並未留意爨顏臉上表情有異,“那逆子被白初玥迷得失魂落魄,他深陷其中卻不自知,白初玥就是他的軟肋。”
“於是,皇上就暗中命相裏鶴逼迫白初玥自絕?”
爨顏的語氣有絲絲涼意,眸光還隱隱帶著殺氣。
“對,可惜白初玥卻故意拖延,等蛟兒回來卻在他麵前演戲,哪裏是真的肯自絕,否則一個人拚死撞在地縫上,腦漿迸裂,又豈能再苟活!”
“愚蠢!”
爨顏低叱一句,眸子精芒四射,隨即又快速斂去。
皇上見爨顏竟然出言不敬,不禁驚愕的抬眸看著他。
這個爨顏一向就比其他臣子少了些繁文縟節,平日裏不卑不亢,也不刻意諂媚,與皇上亦臣亦友。
卻從來不敢與這種語氣同皇上說話。
“皇上若非對白初玥來那麽一出,何至於承王兵臨皇宮,何至於一個堂堂皇上受辱與兒臣,白白送給承王一個儲君!”
爨顏此番為皇上抱打不平的語氣,皇上方才的一絲不快又蕩然無存,反而更加覺得爨顏對他赤膽忠心。
王九鳳重重歎口氣,有些後悔不跌
“愛卿所言甚是啊,若非朕對那白初玥操之過急,也不會逼得那逆子狗急跳牆,兵臨皇宮啊!”
“皇上,迷戀戰神的女子,大東荒何止千千萬萬,我看太子殿下,未必就真的是喜歡那白初玥,隻是同情她罷了。”
“迷戀戰神的女子確實千千萬萬,可戰神何時正眼瞧過那些女子?
王蛟為了白初玥能逼宮,那可不是普通的同情。朕是他老子,旁觀者清,他即便裝出滿不在乎,又豈能瞞得了他老子!”
“皇上是想利用白初玥,對付太子殿下?”
“一個人再強悍,若有了軟肋,自然容易對付。”
“那微臣尋機會試探太子一下,看看他是否對那白初玥真的有情意。”
皇上也點點頭“也罷,你便試他一試,若他真的隻是憐憫白初玥而非愛上她,那白初玥那顆棋子,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了。”
爨顏看著臉色陰霾的皇上,又試探的問
“皇上,若太子殿下真的對白初玥有情,您是否繼續殺了白初玥,以此打壓太子?”
“白初玥有那逆子護著,一時半刻,豈能那麽容易得手!”皇上狠狠道。
爨顏沉吟半晌,默默搖頭,道
“不管太子是否真的喜歡那白初玥,若皇上殺了白初玥,依微臣看,不僅不能打垮太子,反而令他更加怨恨皇上。
有時候,仇恨也是一種動力,能生出無窮無盡的力量。
就像皇上當年殺了太子的生母,才有了後來壯大到皇上都駕馭不了的戰神。”
爨顏的分析不無道理,皇上一臉挫敗,又一拳捶在龍案上,惱怒道
“但殺不了白初玥,朕還可以殺了白菖蒲,誅滅他們白家!”
爨顏想了想,還是不讚同的搖頭道
“微臣看過樞密院對白初玥的記錄,據白初玥說因她乃庶女,在白府並不待見。
如此看來,白初玥也對白菖蒲沒多大父女之情。
皇上即便殺了白菖蒲,對白初玥和太子殿下,也是不痛不癢。
又何必為了這麽個小女子,與太子完全撕破臉呢。”
“你的意思……”皇上遲疑著。
爨顏眸光深邃“依微臣愚見,罷免了白菖蒲即可,令太子殿下心中不快,皇上也算是能出口憋氣了。”
“也罷!”皇上長歎口氣,稍頓,又一臉深沉道“但蛟兒有了白初玥這個軟肋,任他是戰無不勝的戰神,總有一日,也會敗在老子手上。”
“那是自然,自古以來隻有君要臣死父要子亡,沒有本末倒置之理。”爨顏也義正辭嚴道。
“可是那逆子卻如日中天,難道他真的是朕的克星?!”皇上又懊惱的捶一拳龍案。
爨顏略為沉吟,道“太子的運程,真的似乎勢不可擋,皇上遲遲未能尋到天門鑰匙,與太子……不無關係。”
“果然是那逆子擋朕的道!”皇上氣得又掃落傅承恩好不容易擺設好案上的文房四寶。
害得傅承恩又要折騰,但身為奴才,隻能默默去做。
爨顏又安慰皇上“但太子冊封後搬至太子府,也是可以在宅子庭院的布局上,阻擋一下他的運程。”
“擋我者死!”皇上一臉的冷酷無情。“哪怕他是朕的親生兒子!”
爨顏嘴角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又直言不諱道
“皇上,家居庭院風水布局,隻能壓製太子運程,若要將其置之死地,卻是不易。”
“虎毒不食子,不到萬不得已,朕也不想取他性命。”皇上有些左右為難,“但他終究乃朕克星,朕豈容他處處阻礙朕的升仙之途!”
“好,微臣稍後立刻去太子府布局。”爨顏領命。
皇上看著爨顏,也不由得將心中的煩悶發泄到他身上
“爨顏,七年前,你就說天門鑰匙已出現,如今整整過去七年,鑰匙在哪裏?!”
“皇上,卦象顯示,確實已出現。”爨顏躬身道。
皇上更來氣
“傳言天門鑰匙就在看守天門的璿璣聖女身上,當年朕不惜禦駕親征,讓百裏虎威給我搶回璿璣聖女沉香,結果她身上卻沒有什麽開啟天門的鑰匙。
朕又寄希望於她共同的骨肉上,結果卻留不住香妃,眼看要臨盤,她還是逃跑了。
朕發動多少人,還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也不知香妃是生是死,那孩子到底有沒有出生。”
皇上說話間,爨顏深不可測的臉上似乎陰晴不定,眸光又情不自禁的精芒四射。
皇上話畢,爨顏篤定道
“皇上放心,天門鑰匙出現,也就意味著聖女降生了。”
皇帝急切而激動的問“朕與香妃的孩子,真的降生了?”
“確實如此。”爨顏道,“公主重回皇上身邊,隻差時日罷了。”
“那就趕緊給朕尋找公主,香妃所生的公主,就是世代相傳的聖女。
若能開啟天門,朕也得道飛升,往返於仙界人間,誰能阻止朕做個逍遙快活的神仙皇帝?”
王九鳳可是夠狠的,開啟天門的鑰匙,可是要拿聖女祭天的,哪怕是皇上的親生女兒,也得為他升仙鋪路。
爨顏拱手對皇上道“皇上,若要聖女盡快現身,還有一個法子。”
“還有何法子,快快道來!”皇上有些急不可耐。
爨顏沉吟著,似思量著該不該說,見皇上一臉焦急和不耐煩了,才故弄玄虛道
“皇上,聖女乃是太陰星,得要強烈太陽星召喚,方能盡快現身。”
“太陽星?”皇上問,“那去哪裏尋找太陽星呢?”
“太陽星何等猛烈,豈是個人能擁有此神力,得要上萬童男,方能形成氣候。”
“嗯……”皇上默默點頭,看著爨顏,“若有需要,我大東荒要找上萬童男,也非難事。”
“若太陽星心甘情願至天門當天祈願,祈求聖女返回人間,如此,聖女不日就能出現在皇上麵前。”
“上萬童男組成的太陽星,真的能召喚聖女?”
“是的,以萬人精陽組成的太陽星,誠心懇請,必然能打動太陰星下到人間。”爨顏非常肯定。
皇上大喜“那朕立刻給國師下道聖旨,國師隻管帶人抓太陽星去祈福便是。”
“皇上,不是以強抓人便可,去天門祈福,有損童男壽陽,得要童男心甘情願,他們才肯誠心祈禱。”
“那,如何方能讓他們心甘情願。”皇上有些不悅。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總得給他們家人銀子,人家方能心甘情願,誠心為皇上祈禱啊。”
“好好好,銀子罷了,那就給他們吧。”皇上揮揮手。
“皇上,微臣算了一下,萬名童男,總得千萬兩黃金,方能令他們心甘情願為皇上祈禱。”
“千萬兩黃金?”皇上幾乎跳起來,“他們本就是朕之子民,朕哪怕要他們的命,他們也得乖乖將頭獻上,如今不過是讓他們為朕祈禱罷了,還要給他們黃金?!”
“皇上,你強摘他們的腦袋容易,但要人家心甘情願獻為您上天門祈禱卻難。”
爨顏頓了頓,又道,“再加上最近要為皇上煉飛升金丹,總費用得要三千萬兩黃金。”
“三千萬兩?”皇上心疼得幾乎要跳起來。
爨顏卻不管皇上是否心疼,又自懷裏拿出一匣子,打開匣子,裏麵露出一顆金燦燦的金丹。
“皇上,此乃飛升金丹,待聖女現身後,服食此金丹,皇上就得償所願了。”
“飛升金丹?”皇上拿過匣子,看著金丹道“就一顆?”
爨顏道“這隻是剛剛煉製出來的飛升金丹,若服食十顆,便可直接飛升。”
“十顆金丹就要兩千萬金,這也價值不菲啊。”皇上還是有些心疼錢。
“皇上,您不剛剛要太子殿下拿三千萬兩黃金,方能保住白初玥的家園嗎。微臣這邊自國庫提款,那邊就有補給了。”
皇上還在沉吟……
爨顏又慵懶道“皇上若不希望聖女早日現身,不希望早日飛升,那就當微臣沒說過此事,微臣也落得清閑,不必給皇上煉什麽飛升金丹了。”
“那朕就且試試這飛升金丹?”皇上這次不讓傅承恩試藥,直接把金丹掰了一半遞給爨顏“國師,這次咱倆共同試藥,看看效果如何?”
“謝皇上賞藥。”爨顏接過來就放進嘴裏吞下去。
爨顏服下藥,少傾,身上便有異彩紛呈,整個人在偌大的禦書房隨意的飄飛遊走。
皇上見狀大喜,遂立刻服下金丹,不一會,也如爨顏一樣,輕輕鬆鬆就在禦書房飄飛起來,收放自如。
“這飛升金丹僅僅半顆,就宛如脫胎換骨,果然是仙丹啊!”皇上喜不自勝。
“恭喜皇上。”爨顏也不再提錢之事,拱手告辭“微臣在外多日,未曾進宮看望小世子,且去看看小世子了。”
“哎!看望小世子不急於一時,愛卿當務之急,務必盡快煉飛升金丹,找齊太陽星,尋回聖女!”
“皇上不是心疼錢嗎?”爨顏有些愛理不理。
“錢財乃身外之物,國庫的錢,朕不花難道要留給那逆子不成,國師就盡快去尋來太陽星祈福,好好煉飛升金丹吧!”
皇上帶著命令,語氣不容置喙。
“遵命,那微臣這就去找戶部尚書崔良撥款。”爨顏拱手離開。
出了禦書房,爨顏的嘴角才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停下來看看晗光殿的方向,也不知小世子最近過得怎樣,雖然掛念,但看看送自己出來的內侍,遂離開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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