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牢籠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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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窗外的天色便灰蒙蒙,烏雲密布,天似要塌下來。
這樣陰霾的天空,令人心情鬱結,總覺得有什麽不祥之事發生。
正惆悵間。
杜若與樞密院副院使相裏鶴,拿著釋放文書進來。
相裏鶴的斷腕,安裝了一隻鐵手,一副仇深似海的看著白初玥,極不情願的向她宣告,她可以離開這回岸堂了。
“……我可以離開了?”白初玥又驚又喜,又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杜若也代她高興的點點頭。
隔壁密室監視的墨子虛更是喜極而泣。
白初玥有些疑惑的問“可是,皇上不是還要我交出贖金嗎?”
“太子殿下已交了一半,還為你申請釋放,餘下的款項,太子殿下以他個人擔保,短期內繳納給朝廷。”杜若欣喜的道。
相裏鶴臉上黑得像鍋底,卻也無可奈何,壓抑著怨氣道
“白初玥,百裏虎威謀逆案還在審理中,你雖未參與共同謀逆,可你那兩個女兒,是否真的不是百裏虎威的親生骨肉,尚待去西荒的使者取血液回來,滴血認親方可定奪。
太子殿下雖然為你作保,你暫時能離開回岸堂,但你身為逆賊女兒之母,還未能置身事外,暫時還不能離開大東荒,要等百裏虎威與你女兒的父女關係塵埃落定,你方能完全恢複自由身!”
“放心,我會配合的。”白初玥默默點點頭。
杜若給她一個鼓舞的笑“不管如何,能離開這裏,便是好事!”
“是的。”白初玥也喜不自勝的笑。
“白初玥,別以為你逃過一劫,你女兒還沒澄清與百裏虎威的關係呢,別高興得太早!”
相裏鶴帶著深深的怨恨看一眼白初玥,拂袖而去。
白初玥看著氣哼哼而去的相裏鶴,知道他被太子斷手,又拿太子殿下沒轍,隻能將怨氣撒在她身上。
她也隻能淡然一笑。
杜若拉著白初玥的手安慰
“別管相裏鶴那隻老鼠,他是拿太子殿下沒轍,隻能衝你撒氣。”
“放心,”白初玥淡然一笑“我才不會與他計較。”
被困三月,終於自由。
一大早看見外麵陰霾的天空,還以為沒什麽好事呢。
能離開這個囚牢,呼吸外麵自由的空氣,是她迫切渴望的。
隨後,鐵娘子將白初玥的衣物包裹等送過來。
她收拾東西,想到自己寫的話本《幸運女神》,可能被王蛟拿了去。
他已閱讀,知道是他們的故事,她豈非羞於再與他相見?
她看看若梨帶回來的辛夷花,問杜若
“我可以借用這裏的廚房嗎?我答應給太子殿下做辛夷酥的。”
“當然可以,殿下下令讓所有人配合你呢!””杜若高興道,隨即引她去廚房。
白初玥問廚子要來麵粉等食材,杜若讓廚房所有人退出去。
“白姐姐,你可以教教我嗎?”杜若興致勃勃的問。
“自然可以了。”白初玥一邊教杜若做辛夷酥,一邊遲疑的問
“杜若,你不是說,平日裏軍費開消,大都靠殿下的私房錢嗎,他哪裏還有錢幫我出罰金?”
杜若一邊跟著白初玥學做辛夷酥,不無羨慕道
“聽流雲他們說,是殿下變賣了他那些冊封賀禮,還有往日暗中經營的那些買賣中籌集,即便如此,也隻籌到一半的黃金。”
杜若頓了頓,才又憤憤道“皇上分明是刁難你們!”
白初玥恍然,原來王蛟
那幾日沒來看自己,還以為他忙著太子冊封典禮,又或者去做漁夫撒網抓謀逆同黨呢,原來卻是為自己的罰金籌謀奔走。
在她見盡人情冷暖,方知道,終究唯有他,才是真正對自己好之人。
還剩餘的那部分,若王蛟實在籌集不了,她也隻好暫時把鳳凰台典當出去,待有錢再贖回來了。
畢竟那是神秘人給她建造的,她還要等著看看那神秘人究竟是何許人呢。
杜若一邊跟白初玥學習製作辛夷酥,一邊告訴她,百裏虎威謀逆,罪誅九族,本來皇上要將白初玥及一對女兒,與百裏虎威一起誅殺。
是太子殿下在朝堂上力排眾議,與皇上據理力爭,說她為中毒的將士們解毒,出謀獻策,不僅無罪,還立有大功。
太子殿下再為她的一雙女兒澄清,說白初玥的一雙女兒並非百裏虎威親生,百裏虎威謀逆即便九族當誅,也與白初玥和她的女兒無關。
皇上自然不相信,說那是白初玥想她的兩個女兒免受牽連才扯的謊,要派禁軍去西荒捉拿她的一雙女兒回來驗證。
太子殿下又不準皇上去捉人,隻答應皇上派人去取她兩個女兒的血液回來滴血認親,以證與百裏虎威沒有瓜葛。
太子殿下還不放心皇上所派禁軍,命她哥哥杜淳親自率豹騎前往,並下令任何人敢對她的一雙女兒傷害,讓杜淳格殺勿論。
白初玥沒想到皇上如此刁難自己,不僅想逼迫自己自絕,還不放過她的一雙女兒。
而王蛟默默在背後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悄悄記在心裏。
杜若再告訴她,她父親白菖蒲,本來被皇上罷免工部尚書一職打入天牢,很可能和百裏虎威一同問斬。
也是太子殿下為他求情,據理力爭,說既然白初玥並未參與謀逆,那她的家人也無罪,將白菖蒲釋放。
雖不能官複原職,起碼白初玥的父親和族人能安然無恙的回家。
至此,白初玥方知道王蛟還保住了她的父親和族人。
父親官職罷免也就罷了,隻要人平安無事便可。
“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他……”白初玥聽罷,不無感動。
杜若帶著羨慕道“白姐姐,我跟隨殿下這麽久,還沒見過殿下對哪個女子這般好呢。”
白初玥心裏充滿甜蜜,卻不敢流露出來
“杜若,你別誤會,殿下對我,不過是感念我配合他辦案罷了。他對其他女子的好,你是不知道的。”
就像對他摯愛的辛夷,不顧粉身碎骨,生死追隨。
當初他處心積慮抓捕她,不惜以別人性命威脅。
如今卻竭盡全力的拯救她,不惜以他太子之名作保。
半生所遇,皆是貪戀她美色之徒。
從無一人,似他那般,由內至外的真正欣賞她,與她靈魂共鳴。
見過山,見過水,見過人間各種煙火。
才發現,他才是真正珍惜她之人,用一腔摯誠,默默築起守護她的城牆。
但姍姍來遲的太子殿下早就心有所屬,如今還即將大婚。
她更無資格做王的女人。
縱然情深似瀚海,奈何緣淺若曇花。
她不得不悄然退走,默默遠離。
她遭遇了一場桃花劫,卻意外收獲一朵絢麗情花。
雖然這情花隻能在心底暗自盛綻,孤芳自賞,卻足以令她餘生溫暖陶醉。
曾經她一直認為,人自皮囊至靈魂,都藏汙納垢,太肮髒。
若有來生,願做一朵聖潔之花,與世無爭,悄然盛綻,獨自芬芳,勿與誰爭春。
因了他,她改變了這根深蒂固之念。
此生,她是配不上那高高在上的戰神,她心中的神祇了。
若真有來生,她願鳳凰涅槃,淬煉成與他匹配的幸運女神,許他十裏紅妝,待她長發及腰,以身相許……
愛上一個人,不一定真正擁有,多少驚豔時光的遇見,後來變成狠心的離別。
不是愛得不夠深刻,是愛的不是時候。
來得太早,或來得太晚,到底是要錯過。
感激的話不必說,她能為他做的,就是用真心給他做辛夷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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