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兩情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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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強壓心頭的,深情的凝視著她
“是我太激動了,在我沒有真正迎娶你之前,即便我再想要你,也會以禮相待的。”
“迎娶?”她略為蹙眉看著他。
他輕輕撫開她的秀眉,帶著篤定“我王蛟發誓,一定要明媒正娶白初玥,今生今世,不離不棄,絕不辜負。”
看著他濃情繾綣,她心裏如飲蜜糖,可是,他們真的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一生一世,不離不棄麽?
他撥弄她的頭,看著發呆的她,等待著她的回應。
“好……不離不棄。”她含淚點點頭。
他終於得到她的回應,幸福的擁著她,嗅著她身上的馨香“你身上塗抹了什麽香,竟是這般好聞?”
“這是我生下來便自帶的香氣。”她淺笑道。
“與生俱來的香氣,竟然這麽神奇?”他緊擁著她,又閉目嗅了嗅。
“這算什麽神奇呢。”白初玥淡然道。
師傅能千變萬化,那才神奇呢。
他嗅嗅自己身上的味道,笑道“我這幾日為了尋你,沒心情洗漱,身上都發臭了,咱們一起去湯泉泡一下,如何?”
“你還真當自己是這裏的男主人了?”她微嗔。
“那是當然。”他毫不客氣的抱起她,往浴池走去。
他為她脫去外衣,隻穿著貼身內衣,他則脫光上衣,隻穿著內褲。
他健碩的身軀如雕塑般健美,卻是傷痕累累,身上的傷,與百裏虎威不相上下。
還有八年前那個黑夜中的惡魔……
原來男人征戰疆場,又或者練武之人,都免不了受傷。
他掬水潑向出神的她,邪魅的笑道“怎麽了,被我的美色迷惑了吧?”
“原來,你想泡湯池,是想色誘我。”她也向他潑水。
兩人在水霧氤氳的湯池中嬉戲。
他看著她的腳底,驚訝道
“你腳底下竟有星月朱砂胎記?”
“是呀,自出娘胎就帶來的胎記。”
“和我脖子後麵的鳳凰胎記,一樣的神奇。”
隨後,他捏捏她的脖子,笑罵
“你這壞東西,在回岸堂對我說的那些話,避重就輕,竟不把你身上這些秘密,還有去翰州那些事告訴我。”
頓了頓,他又帶著霸氣問“快招,還有什麽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她看著他半晌,她確實還有很多秘密,但那些她任何人都不會說。
“你也知道,那些梅花孔後麵,有那麽多眼睛暗中盯著,我自然不能什麽都說。”
“可是為何我怎麽問,你卻不肯承認是阿古拉。”他又狠狠親她一口。
白初玥忽然就來氣,又委屈又生氣的捶他踢他
“你這登徒子,當年在辛夷樹下,丟給我一柄球杖,說什麽下聘禮的渾話,把我的魂都勾走了,卻一去不返,我真恨不得打死你!
你倒好,在翰州我扮成阿古拉你認不出來也就罷了,在鳳凰台你不僅說是初遇,還把我錯認是你的辛夷。
既已錯過,你承王姬妾成群,光通房丫頭就上百,我自慚形穢,自然不肯承認自己就是阿古拉了!”
姬妾成群,通房丫頭上百?
王蛟也有些委屈,卻看著委屈生氣的她,愧疚的緊緊擁著
“是我的錯,都是我自己錯過了。”
“所以那次你們來鳳凰台,我罵你是言而無信的卑鄙小人,你卻根本想不起來我是誰。
我還罵烈風有眼無珠,無心無肺,既是罵烈風,也是罵你。
甚至在回岸堂,我告訴你我心裏有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郎,你也不知道那人就是你自己。
我都明明當著你的麵說了,你卻懵然不知,還說我傲嬌,我當時就想一巴掌抽死你!”
他含淚拿起她的手,抽打在自己的臉上“該抽……”
“哎……你是怎麽回事?”她情急的叫,趕緊抽回自己的手。
王蛟的眼淚落下
“是我一葉障目,明明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卻竟未能瞧出來。你不抽死我,我都恨不得殺了自己。”
白初玥看著深情落淚的他,心中一暖,軟軟的靠在他懷裏,歎口氣道
“罷了,師傅當年把我變成男子,你輕易認不出來。也許,這就是你我的命。”
“所以,你放心,我以後絕不會認不出你,更不會錯過我們在一起的每一時每一刻。”
“我師傅說,人可以容易,千變萬化,唯獨眼神不能遮擋,所以想記住一個人,不要記他的容顏,要記住他最精髓的眼神。”
他聞言,笑了,他即便忘記辛夷樹下那少年郎的容顏,卻沒忘記他澄澈的眼眸。
所以在翰州,才會對一個醜陋的男子阿古拉如此親近。
所以在抓捕她的一路上,他才百般試探,也一直問她是否認識阿古拉。
他輕吻她的眼眸,含笑道“所以你這澄澈的眼眸,是我永遠不能忘記的。”
“你這傻子,親近那麽醜的阿古拉,就是因為這雙眼眸。”她有些不可思議。
“是一種親近而熟悉的感覺。”他點點頭。
他給她梳洗頭發,又問“當時在翰州,你易容成阿古拉,咱們大過年的在野地上喝酒,你看著流星,許了什麽願啊?”
她遲疑半晌,方道“我那時許願,希望能永遠和眼前人一起,快快樂樂的喝酒暢談。”
她說罷,忽然頓住。輕捶著他,嬌嗔
“你已看過《幸運女神》你知道阿古拉許了什麽願望,還故意問我!”
“是的,我就是故意的,我想聽你親口對我說。”他帶著賴皮的捉著她的手。
擁著她,親親她的額頭,又柔聲“你放心,我倆再不會分開了,我還欠你一個願望呢。”
“在回岸堂,我自絕前,不是向你索要這個願望了嗎?”白初玥笑道,“阿古拉說過,不要利息的。”
“可是我要給你這個願望,是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我不敢想什麽生生世世,能一生一世,就已是神明庇佑了。”
“我很貪心,一生一世不夠,我就要生生世世愛!”
兩人滾落水中,擊濺起水花,吻在一起。
激吻後,他又問
“對了,你是如何變成聖女,解除我們身上的冥狼魔咒?你在《幸運女神》中,可沒詳細的寫出來。”
王蛟當時挨了一刀,有些清醒,見他們都變成冥狼,唯獨阿古拉未變冥狼,阿古拉還變成清麗絕世的聖女。
他當時問過眼前給他療傷的聖女是不是阿古拉,可惜她卻不回答。
這件事在他心裏埋了多年,他一直想知道阿古拉是否就是幽冥森林的聖女。
“我哪裏能解除他們的魔咒,當時你們都變成了冥狼,狼王還要第一個就吃你的心肝。
情急之下,我隻能一邊向師傅求救,一邊假扮聖女蒙他們。”
“……蒙他們?”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蒙他們。”
白初玥說罷,抬抬自己的腳板底給他瞧。
“你也看見我這星月胎記了,當時我赤足坐在聖座上,腳下是密密麻麻的荊刺,刺穿我的腳,聖座的荊條吸取了我的血,變得瑰麗無匹。
說來也怪,原本星月不照的幽冥森林,陰霾的天空,竟出現璀璨的星月,而我信口胡謅的那些話,也解開了冥狼身上的魔咒。”
“隻可惜我當時還沒清醒,沒瞧見這些奇觀。”王蛟帶著遺憾。
“後來師傅說這是他施的幻象,令他們信以為真,就放了我們,還讓我不得將翰州發生的任何事泄露出去,尤其是我假扮聖女之事。”
王蛟心有餘悸“若再拖延下去,我們不僅永遠成為冥狼,怕也早成為他們的盤中餐了。”
“師傅吩咐的話,我不敢不從。翰州這些事,我也隻是告訴你,你可不能泄露出去。”白初玥又叮囑他。
“當年我師傅就告誡我,不可隨便對人提及聖女之事。”王蛟道。
白初玥有些迷惘的蹙眉“你師傅告誡你,不要隨便對人提及聖女之事?”
“許是師傅知道我父皇在尋找聖女吧,所以我雖把你在幽冥森林救我們之事,同我父皇提過,但並未提及什麽聖女之事。”
“那就好。”
白初玥點點頭,自己的師傅也交代,不可對別人提及聖女之事。
王蛟又疑惑的問“可是這些年,為何沒再聽說有冥狼出來,甚至連幽冥森林都似乎找不到了?”
“我離開幽冥森林之前,以聖女之名,讓狼王封閉了幽冥森林之門。”
白初玥道,也不知這些年,那些冥狼怎樣了。
“原來如此。”王蛟終於知道無患子他們尋找不到幽冥森林的真相。
白初玥想到自己這些年的經曆,遇到的那些男人,無限感慨
“人的緣分真的奇怪,兜兜轉轉,幾番人事,我們還是在一處。”
“那就說明,有緣分的人,即便暫時的迷失了,也會重聚。”
頓了頓,王蛟在她耳畔呢喃
“玥兒,別再自慚形穢,擔心自己配不上我。我就是條蟲子,早就盤踞在你心裏,你是甩不掉的。”
“……蟲子?”她忍不住笑,“跟屁蟲麽?”
他隨即緩緩念道
“雨打燈難滅,
風吹色更明。
若非天上去,
定作月邊星。”
“詩仙的《詠螢火》?”她微笑道,“你是螢火蟲?”
此詩句句寫螢火,卻未見螢字。
前兩句描繪螢火蟲的形象,既是雨打不滅的燈,又是風吹更亮的光。
後兩句寫如此無懼風吹雨打的螢火蟲,假若不是上天去,定是月亮旁邊的一顆星!
詩仙才情,想象奇特,引人遐想。
他將自己比作雨打不滅的燈,風吹更亮的光,若非天上去,定為月邊星。
“對,我就是那個螢火蟲,做你黑夜中的燈,雨打燈更亮,風吹更光明。”
白初玥不無感動。
這壞小子每一句情話,都能令八十歲的老太太變十八歲的小姑娘。
她沉醉在愛河中“你這人,就會說甜言蜜語。”
他看著可愛嬌俏的她,忍不住輕吻
“是一輩子要對你說的,真心情話。”
唉……這廝自當年見他第一麵,就說這麽要命的情話,如今依舊如此……
她看著他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痕,心頭竟然掠過陣陣痛楚。
之前隻以為他胸口有傷,沒想到背上的傷痕更重。
“你不是有龍鱗甲護身嗎,怎地還受這麽多傷,留下如此多疤痕?”她心疼的問。
“那個……說來話長。”他糾結道。
他這些傷,和在百裏虎威身上發生的事,一時之間,還真是不知從何解釋。
“好了,起來更衣吧。”她離開浴池。
他也上來擦拭身上的水,流雲早給他備了衣裳。
白初玥換了衣裳,拿來重生膏在他疤痕上輕柔的塗抹“這重生膏,不管新舊傷疤,都能痊愈。”
“我一個大男人,塗抹這個做甚。”他落拓的笑道。
“我怕自己每看一次這傷痕,便會在心裏淚流成河。”她在他身後輕擁他,不無心疼道。
他轉身,把她圈進懷裏,卻像個大孩子般埋首她的胸前,溫暖得有熱淚上湧。
她心疼的撫摸著他的頭,“當年初見,你為何說自己一直活在冬季?”
“自幼,我的世界就沒有陽光,沒有溫暖,隻有無盡的寒冬。
後來我告訴自己,若這個世間是寒冰雪窟,就自己燃燒,讓自己變成一把火,驅趕寒冷,溫暖自己。”
“所以,年紀輕輕的你,就做了戰神?”
“我以為遇見你,終於等到了春天。可是,天意弄人,卻以為你是男子,怕自己和阿旭一樣,像個逃兵般逃走了。”
“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你,若非我姐當時喊我弟弟,也不會坐實我就是男子。”
“玥兒,我們錯過了那麽多年,以後再不分開了,好麽?”
他抬頭深情的看著她,語音似夢幻呢喃。
纏綿悱惻的溫柔,甜蜜得讓人心碎。
雖然,她明知道分開是必然,卻怎忍心拒絕。
“嗯……”她看著他,輕輕嗯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