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滴血驗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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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一場初雪,如期而至。

    皇上派去西荒取白初玥一雙女兒血樣的禁軍和豹騎,也終於回來了。

    帶隊的禁軍首領是皇上的親信副統領鍾離索,南宮謹與鍾離索,皆是為皇上守護皇宮的得力助手。

    而豹騎領隊是王蛟的親信杜淳,王蛟怕皇上取血有詐,讓杜淳帶著一隊豹騎前往。

    兩隊人馬當時到了西荒王宮,麵見亞瑟王,說明來意,亞瑟王本對大東荒此舉不滿,無奈司老桃說這也是白初玥之意,為證清白,亞瑟王也隻能首肯,司老桃親自取了不離不棄的血以琉璃瓶盛著。

    但兩隊人馬皆想親自保管那些血液,都怕對方使詐,甚至為保管血液而開打。

    僵持不下,亞瑟王就將那些血液分成三份,一份由鍾離索保管,一份由杜淳保管。

    另外一份,亞瑟王派了騎士親自帶著,與他們一同回來複命。

    如此,便不怕任何一方使詐。

    原本他們早於十日前就能到達,隻是穿越紅沙漠時,遇上沙塵暴,紅色的風暴幾乎將他們掩埋。

    後來他們在沙塵下爬起來,又迷了路,多走了幾日冤枉路,是以才遲遲歸來。

    鍾離索和杜淳以及西荒騎士,上朝廷向皇上複命,雖然路上杜淳被大咧咧跑來瞧熱鬧的七公主王嫣撞了一下,還撞跌他身上的琉璃瓶,幸好杜淳眼明手快,琉璃瓶將要落地那刻撲過去捧住,也令當場目瞪口呆的王嫣對他印象深刻。

    杜淳還好心的扶起王嫣,問她是否跌傷。

    王嫣當時看著一身盔甲,儀表堂堂,威風凜凜的杜淳,心裏那份敬佩仰慕,半天說不出話來。

    杜淳顧不得發呆的七公主,趕緊去朝堂複命。

    他們在朝堂上拿出血液,琉璃瓶上麵有亞瑟王印鑒的臘封印完好無損,證明這些血液是沒人動過手腳的。

    西荒騎士還帶來了亞瑟王送給大東荒的禮物,並送上一封國書。

    國書內容先客氣的表達雙方的友好和問候,更希望大東荒皇帝要善待白初玥,此事一了立刻讓讓白初玥安全回西荒,否則不遠萬裏,亞瑟王也會親自率騎士征伐。

    本來亞瑟王是封問候信,但語氣帶著威脅,還有對白初玥的愛意濃情,這封信在朝堂上當堂讀出來,皇上麵子上又感到受挫。

    就連王蛟也為亞瑟王對白初玥的那份熱烈關愛而吃醋。

    皇上之前本想答應王蛟請求,等血液驗證結果就給他們賜婚,未料王旭也想求娶白初玥,就連西荒亞瑟王都敢為了白初玥要挾威脅他。

    皇上暗暗生氣,卻也不敢對亞瑟王有什麽齟齬。

    群臣也竊竊私語,都不明白白初玥怎麽又扯上與西荒亞瑟王的關係。

    百裏虎威謀逆案本已裁決,隻等西荒取回白初玥一雙女兒的血液,確定他們是否有父女關係就要對百裏虎威行刑。

    除了皇上皇後和宮裏之人,所有朝臣都來到刑部,觀看白初玥女兒血樣與逆賊百裏虎威驗血,是否有血緣關係。

    王嫣也悄悄拉著和虞美人和端木金花來了。

    虞美人和端木金花是來看好戲,而王嫣是來看撞倒自己還好心扶自己起來的將軍杜淳。

    百裏虎威在重重鎖鏈和枷鎖下,被押到刑部大堂。

    曾經叱吒風雲的西陵霸王百裏虎威,滿臉絡腮胡子,一臉憔悴,早已失去往日西陵霸王的雄風。

    白初玥在王蛟的陪伴下,踏著薄雪,來到刑部大堂,看著這個曾經與自己共度數載的枕邊人,不久將要梟首,不禁心酸。

    而本來頹廢的百裏虎威,在看到王蛟如此親密的扶著白初玥那刻,立刻變得桀驁和憤怒,整個人躁動不安。

    王蛟見白初玥看著百裏虎威的眸眼噙淚,想到她還是對他餘情未了,心裏不期然就湧起一股酸澀。

    即便他的情敵很快就要身首異處。

    外麵圍觀的人群,有些是平南王買通教唆而來,竊竊私語:

    “太子殿下還真是下得了手,連百裏虎威的棄婦也接收。”

    “就是啊,再漂亮也是別人玩剩的,太子殿下這不玷汙了戰神之名麽?”

    又有人喊了起來:

    “你們瞧瞧,真是奇怪了,那逆賊百裏虎威,竟長得頗似太子殿下呢。”

    “是啊,還真是人有相似咧!”

    刑部尚書杭天啟立刻派人過去喝令人們不得議論,否則都抓起來。

    王蛟扶白初玥到堂上站著,等候驗血。

    他身為太子,自是要端坐高堂,冷冽的瞥一眼百裏虎威,隨即對杭天啟道:

    “杭大人,開始吧!”

    百裏虎威對王蛟魔性一笑:

    “太子殿下,你倒是迫不及待的盼著老子人頭落地,難道你就不害怕?”

    杭天啟見百裏虎威大不敬,已然一拍驚堂木喝道:“百裏虎威,休得放肆!”

    王蛟卻冷冽道:“百裏虎威,你的邪術,本宮何懼之有!”

    “是嗎?”百裏虎威像個無賴,意味深長的笑笑。

    又看看堂上鍾離索和杜淳還有西荒騎士捧著的血液,遂對一旁的白初玥獰笑:

    “玥兒,咱們一家子,很快就能團聚了。”

    白初玥知道百裏虎威怨恨自己,暗歎口氣,柔聲道:

    “百裏虎威,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成王敗寇,我今日雖輸,十八年後,又是一條猛漢!但黃泉路上,陰曹地府,有你和一雙女兒陪伴,還有你那奸夫王蛟跟隨,我百裏虎威也不會寂寞!”

    百裏虎威像惡魔的看著白初玥和王蛟。

    白初玥本對他尚有一絲惻隱之心,見其桀驁不馴,氣得對百裏虎威怒目而視:

    “無可救藥!”

    王蛟隨即怒喝一聲:“開始!”

    為了公允,皇上派了幾名禦醫過來,一起監督驗血。

    幾個捕快端了八碗清水過來。

    之所以有八碗水,因為白初玥有兩個女兒,她們的血分別在三方手上,姐妹倆要與百裏虎威驗血,就有六份。

    另外兩份,是兩個女兒要與其母白初玥驗血所用。

    大堂上,禦醫分別自鍾離索,杜淳和西荒騎士手上的琉璃瓶,取部分血倒在幾個不同的碗中。

    禦醫對白初玥道:“白娘子,為了確保這些血液是你兩個女兒的,首先,要請你和女兒驗血。”

    白初玥雖還不是太子妃,如今卻是太子身邊名正言順的貼身醫士。

    太子府人人都稱白初玥為白娘子,禦醫也是有眼力見之人,知道白初玥在王蛟心中的地位,自然也喚一聲白初玥為白娘子。

    白初玥點點頭,拿小刀刺破自己的血滴進兩個碗裏,血不一會就相融,證明是白初玥的女兒。

    禦醫又割破百裏虎威的手,將血滴落那六個碗中。

    所有人都各懷心思的看著眼前一幕,平南王以及他買通那些擁護雍王的朝臣,自然希望百裏虎威與白初玥女兒的血液相融。

    而太子殿下一派的,自然是唯太子馬首是瞻,希望白初玥母女不受牽連。

    虞美人和端木金花,自然暗暗希望,白初玥女兒和百裏虎威融合在一起。

    國師和王旭的心思,卻似乎令人猜不透。

    白初玥卻非常篤定,百裏虎威並非不離不棄的生父,這些血液不會相融。

    可是出乎白初玥的意料,不一會,六個碗裏的血液,竟然相融!

    堂上頓時嘩然。

    白初玥看罷結果,如五雷轟頂!僵立當初!

    難道……百裏虎威,真的是當初那個惡魔?!

    王蛟見狀,急急離座,走近前來查看,也意外的看著白初玥:

    莫非百裏虎威真的是那采花賊,就連白初玥自己,當初都不曾知曉?

    就連國師,也似乎頗感意外,竟有些手足無措。

    “不會的,不會的,怎麽可能是怎樣……”白初玥幾乎全身發軟。

    憑自己這些年和百裏虎威同床共枕,她的直覺告訴自己,百裏虎威絕不會是那個惡魔。

    她當時撫摸過那惡賊的眉眼,絕不會是百裏虎威的粗狂虎眉。

    這一點,她可以肯定。

    “哈哈哈……”百裏虎威狂笑。

    嫉恨的看看王蛟,又充滿怨憤的看著白初玥道:

    “玥兒,我就說不離不棄是我的種吧,你還想為了免受牽連而不承認嗎?”

    百裏虎威此言,無疑是指證白初玥為了逃避被他謀逆牽連,而謊稱一對女兒並非百裏虎威親生。

    白初玥怒視百裏虎威,再對王蛟道:

    “這血液是皇上派人取來的,這其中會不會有……”

    王蛟也看著血液蹙眉,低聲問白初玥:

    “你是懷疑皇上派去的人,從中作弊?”

    白初玥點點頭:“不無可能。”

    “但你與兩個女兒的血液,是相融的啊?”王蛟說的,也不無道理。

    可是杜淳卻以命回答:“殿下,末將以命發誓,這些琉璃瓶一直由末將親自保管,並未經任何人之手!”

    西荒騎士也用西荒語對白初玥道:

    “白小姐,我也以騎士之名發誓,沒有任何人動過我手上的血液,亞瑟王的印鑒也是方才當著您的麵開封的。”

    禁軍副統領鍾離索也跪著對王蛟道:

    “太子殿下,若你懷疑末將造假,事後可以斬殺末將,末將定不會有半句怨言!”

    三方雖然都確定這些血液不會有假,但白初玥卻非常篤定,當初那惡魔不是百裏虎威。

    杭天啟遂問他們:“這一路上,你們都沒遇到什麽人,或者被什麽人掉包?”

    鍾離索和西荒騎士都搖頭,隻有杜淳,想了想,看著一旁的王嫣。

    王蛟見杜淳眼神有異,遂看著杜淳:“怎麽了?”

    “若說遇到什麽人,末將上朝時,在路上,一不小心,撞了七公主一下。”

    “七公主?”王蛟和眾人都看著王嫣,王嫣是皇後的親生女兒,會不會有問題?

    杜淳趕緊道:“七公主確實不小心撞到末將,但末將敢擔保,她沒動過我的琉璃瓶。”

    “你憑什麽擔保?”白初玥問杜淳。

    王嫣也趕緊出來,對白初玥澄清:“玥姐姐,我真的沒動過什麽琉璃瓶。我當時隻是走得急了,才不小心撞到杜……杜將軍。”

    王嫣說最後那句杜將軍時,偷眼去瞧杜衡,竟有些扭扭捏捏,流露出女兒家的嬌羞。

    眾人正急著想知道血液真相,又哪裏顧得上王嫣少女懷春。

    王蛟蹙眉看著杜淳:“到底怎麽回事?”

    杜淳有些難以啟齒,因為王嫣太胖了,像個大豬一般四腳朝天的倒下,根本爬不起來,還看著他發愣。

    是自己伸手去拉她起來,而那時候,他還怕琉璃瓶摔碎,一隻手護著琉璃瓶呢。

    憑王嫣那樣笨拙的伸手,想偷換他的琉璃瓶,根本不可能。

    “七公主當時跌倒地上……根本動不了,更不可能去動我的琉璃瓶。”杜淳有些不好意思道。

    王嫣見杜淳為自己辯解,眼裏的愛慕又多了幾分。

    白初玥道:“罷了,若說有人動過琉璃瓶,也不可能,他們不可能同時動了三份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