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勇闖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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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白初玥醒過來,見自己站在綠幽幽的河畔。
這裏的河水,並非陽間那些河水,而是像添加了綠閃粉的滾燙濃湯,一直在不停的咕嘟咕嘟的翻滾著。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忘川河?
忘川河畔,奈何橋頭,長相怪異似黑烏鴉的孟婆,猛見白初玥,向她左看看,右瞧瞧,有些納悶道:
“聖姑,傳言您與白無瑕喜結連理,可是做了天後娘娘,怎麽又屈尊來冥界了?”
聖姑?天後娘娘?
白初玥想起司命星君在夢中同她講的那些故事:九重天聖姑渡劫凡人成為顧傾城,來過地府與孟婆打過照麵。
自己在夢中,與那聖姑桃夭也就是天後娘娘,還有那小公主,還真是長得一模一樣。
莫非孟婆以為自己是聖姑?
“你是孟婆?”白初玥驚愕的看著她。
孟婆嘎嘎嘎的笑笑,給她端來碗綠幽幽的孟婆湯,魔性的聲音響起:
“不管聖姑為何再駕臨這冥界,既來了冥界,就免不了要喝老身的孟婆湯。來吧……來吧,喝了它,前塵往事,便都忘了吧。”
白初玥一把推開,哪裏肯喝她的孟婆湯。
“孟婆,你可瞧清楚了,我並非鬼魂,是我自己來冥界尋人,可不是黑白無常拘我來的。待我尋了人,自會回陽間去。你的什麽孟婆湯,就不必給我喝了!”
孟婆卻不高興,黑起臉嘎嘎嘎的叫:
“我不管你是聖姑或是天後娘娘,既來了冥界,便得守冥界規矩,都得喝老身一碗孟婆湯!”
白初玥聽她語氣如此不友善,也不不給她臉了,舉起球杖:
“放肆!我不喝,難道你還敢逼迫我喝不成?”
孟婆猛見她手中的球杖,似乎害怕,見她氣勢凜然,倒也不敢強逼她了,蔫蔫的看著她。
白初玥見她識趣,也就收起球杖,緩和臉色,問:
“孟婆,我來問你,王蛟也來了冥界,他可喝了你的孟婆湯?”
“王蛟?”孟婆眼珠一轉,略為沉吟,“你說的可是戰神?”
白初玥想到人間確實尊稱王蛟為戰神。
遂趕緊點頭:“對對對,就是他!”
說起那戰神,孟婆似乎更來氣:“那倆戰神,都和你一樣,凶得很!不肯喝老身的孟婆湯!”
“什麽……倆戰神?”白初玥一臉驚詫。
“就是兩個戰神啊。”孟婆道,“他倆前後腳而來,許是戰神走了兩遭吧。”
“兩個戰神?走了兩遭?”
白初玥略為思忖,霍然想到百裏虎威,他長得和王蛟相似,想來孟婆以為他們是同一人了。
隨即,白初玥又問:“孟婆,你可知戰神往哪個方向去了?”
“聖姑,你確實是自己而來,可那倆戰神皆是被黑白無常倆小鬼拘來,自然是往陰曹地府報到去了。”
白初玥聽孟婆如此說,越發的焦急了,見不遠處有船,趕緊喊道:
“哎!船家!麻煩船家過來,我要渡船!”
那條船緩緩駛來,卻不見船家搖擼,隻是按著擼槳船就向她駛來。
船家戴著鬥笠,遮著大半張臉,也不抬頭,白初玥也沒瞧見他的容貌。
白初玥飛身上船,客氣道:“麻煩船家送我去地府。”
“這年頭怪事多,卻沒見一個大活人,主動去陰曹地府的。”
船家嗓音嘶啞,話畢,船就像離弦的箭般,在宛如滾燙熔漿的忘川河快速行駛。
行了約莫半個時辰,還不見靠岸,且前麵看著越來越寬闊,不像是河域,倒像是到了茫茫大海。
且這裏的海水,更像滾燙翻騰冒著熱氣的鎏金熔漿。
白初玥站起來急急問:“船家,這還得多久,方能到地府啊?”
一直不露臉的船家冷哼一句:“姑娘是趕著去投胎嗎?”
“什麽投胎,”白初玥有些不悅,卻也沒工夫和船家抬杠,急急的催促:“船家,麻煩您快點,我急著去地府帶人離開呢。”
“來了無妄海,還想活著離開麽?”船家原本低沉的聲音陡然變高,“我這就送你下地府!”
船家話畢,大力一摁漿擼,小船隨即高高拋起,眼看要將白初玥拋下滾燙的鎏金熔漿。
白初玥騰身飛起來,心道不是地府嗎,怎麽到了無妄海呢,落下這滾燙的無妄海,怕是沒命了吧。
白初玥在空中急追小木船,茫茫海麵,不知該往哪個方向泊岸,她在空中也逗留不了多久。
趕緊揮球杖勾住那船艄,卻又被那船家拿擼漿擊打開。
白初玥有了一瞬的著力,身子一旋,又飛落回到小船。
“船家,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白初玥對船家喝問。
船家伸手一把拿開頭上的鬥笠一甩,露出一張白初玥根本不認識的老臉,帶著一臉的桀驁和憤怒:
“聖姑,雲傲雖老矣,難道你就不認識了嗎?!”
“……雲傲?”白初玥沒見過此人,但這個名字,卻似乎熟悉。
那老船家見白初玥一臉懵然,繼續悲憤道:
“我本堂堂九重天太子,卻被你害得終身在此為小鬼撐船,永生永世不得脫離冥界!”
九重天太子雲傲?
白初玥恍然頓悟,她在夢中,可是聽過司命星君說起天後聖姑的故事,曾經的天界太子雲傲還想侮辱聖姑呢。
自己後來還將雲傲與聖姑的恩怨,寫成了話本。
白初玥斜睨著他:“原來,你就是那壞太子雲傲,你如今落得這般下場,可是你咎由自取!”
“聖姑,十萬年過去,你倒是還想起雲傲了?”
“我乃白初玥,可不是你口中所說的聖姑。”
“……你不是聖姑?”雲傲看著白初玥,研究性道:“白初玥?姓白?難道你是聖姑與白無瑕的孽種?”
白初玥即便不是聖姑與白無瑕的女兒,也容不得雲傲如此出口傷人。
“雲傲,你心術不正還不積口德,怪不得永生永世不得離開冥界!”
“哼!我不管你是聖姑還是他們的孽障,既生得聖姑的仙顏,那就永遠留下來陪本太子吧!”
雲傲說罷,手中的漿擼陡然變成利劍,來殺白初玥。
若梨當時在刑場,被她派去救孩子回鳳凰台,她沒有兵器,隻能舉球杖來迎戰。
說也奇怪,那球杖雖然是木質,卻熠熠生輝,比精鋼玄鐵還堅韌。
劍與球杖擊打在一處,竟是火花四濺。
雲傲似乎害怕球杖的光芒,但他對白初玥似恨之入骨,也顧不得球杖的光芒對他如何的傷害。
大有與白初玥同歸於盡之勢。
船隻不大,搖搖欲墜,白初玥雖險象環生,卻勝在危急之際能飛,雲傲根本殺不了她。
雲傲見久戰不下,狂吼著,竟然變成一條黑龍,與同歸於盡的方式,窮凶極惡的殺過來。
“我今日哪怕是灰飛湮滅,也絕不讓白無瑕和聖姑的孽障,逃出生天!”
黑龍翻江倒海,使出渾身解數,攻打白初玥。
白初玥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兩人又在空中大戰。
白初玥也用盡身上的靈力,又在乾坤袋裏摸出捆仙索,纏住黑龍,最後拚盡全力,一棍將黑龍打下無妄海。
這神杖還真的能誅仙戮鬼,竟有如此神威。
翻騰的鎏金熔漿,瞬間將黑龍吞沒。
白初玥即便想伸手去救,也救不起他。
他本來就是被貶的天神,在凡間成了帝王,最後餓死落下冥界,即便成了鬼魅,想來大不了是又死一次,再重生罷了。
自己可是人,死一次就翹翹了,可不能隨便死。
看著茫茫無妄海,怎生回去呢。
白初玥想到師傅說自己貼著王蛟的腳底,就能循著他的足跡尋到他。
飛身上桅杆,極目遠眺,這茫茫無妄海,真的有一處隱隱有熠熠生輝的足跡,她趕緊調轉船頭,循著那足跡亮處駛過去。
終於,河麵越來越窄小,應該回到忘川河了。
那足跡的方向,有很多幽魂在飄飄蕩蕩,想來那就是黃泉路了。
應該是王蛟的必經之路。
白初玥大喜,趕緊向那個方向泊岸。
飛身上岸後,循足跡而走,見那些鬼魂都鬼哭狼嚎的往一個方向而去,想來那是陰曹地府。
白初玥也向那裏走去,因王蛟的足跡與那些鬼魂同路。
路上兩旁開著紅彤彤妖冶的彼岸花。
這時候,有個又矮又胖的老婆子飄過來,一邊嗅著她一邊歡喜道:
“嗯……好純潔的靈魂啊,吃了她肯定能離開這鬼府。”
那老婆子的聲音陰測測,怪瘮人的。
“純潔的靈魂?”又有些鬼魅飄過來,“靈婆,在哪裏……”
“諾……就是這個大美人,有著比冰雪還純潔的靈魂呢。”
靈婆一臉的陶醉,似乎下一刻就能吃了白初玥的靈魂。
“這麽好的寶貝,那可就歸我嘍!”一個鬼魅歡天喜地道。
那靈婆猛然從陶醉中清醒過來,雙手叉腰對那又矮又矬的鬼魅大吼:
“矮窮矬!你個三寸釘!也敢跟我靈婆分一杯羹?!”
“誰是矮窮矬?你才是三寸釘呢!”那個臭鬼一不遑相讓,“你個又矮又胖的醜靈婆,也不瞧瞧自己長什麽樣,敢跟我叫板!”
靈婆與那矮窮矬鬼魅打起來,四麵八方的鬼魅向白初玥飄過來。
那些鬼魂猛見白初玥一個鮮活的大活人,且是個靈魂純潔的絕色美人,都像妖怪見了唐僧,爭相欲吃了她逃出地府。
一個個飄過來纏著要上白初玥的身,仿佛上了她的身就嚐一口也能轉世還陽。
白初玥嚇得趕緊揮球杖驅趕,那熠熠生輝的球杖打在鬼魂身上,劈劈啪啪作響,鬼話慘叫著逃命。
原來這球杖還真是神木,能驅趕妖邪鬼魅。
那登徒子當初送給自己的聘禮,還真是不錯的禮物。
鬼魂雖被她打跑一些,卻還是有些不要命的,以為可以一搏的。
她一路飛跑,不怕魂飛魄散的鬼魂就一路追趕,不僅打之不盡,且越來越大,一個個鬼魂都想吃她的肉身還魂。
好不容易到了陰曹地府,守護陰曹地府的小鬼嗅著白初玥的味道:
“怪不得那麽多鬼魂纏著你,原來是個大活人!”
隨即大呼小叫起來:“冥王啊!不得了啦!有活人闖地府了……還是個漂亮的大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