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幾乎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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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蛟裹挾著狂怒,仗劍直闖進皇宮。
對於太子殿下動輒持劍進宮,皇宮的禁軍已見慣不怪。
南宮謹還是盡職盡責,帶人攔住王蛟,硬著頭皮,客氣道
“殿下您雖是太子,但仗劍進宮,終究不合規矩。”
王蛟“鋥”一聲拔出赤霄劍,架在南宮謹的脖子上,南宮謹的脖子立刻有血絲冒出來。
“再多一句話,別怪本宮立刻殺了你!”王蛟殺氣騰騰。
南宮謹見太子殿下這般陣勢,可比之前兵臨皇宮還要憤怒,怎敢惹他。
所有禁衛軍,也都被流雲帶來的侍衛製住。
南宮謹不得不放行,趕緊爬起來超越太子,飛趕到皇上身邊守護,捂著流血的脖子,嘴裏戰戰兢兢道
“皇上,太子殿下又……仗劍闖宮了!”
皇上那日在白初玥離開後,一邊派人捉拿爨顏,又趕緊派鍾離索帶兵去鳳凰台找白初玥,鍾離索卻不得其門而入,銅人說白初玥帶小太孫外出雲遊了。
鍾離索哪能就這樣離去,想強行進入,卻遭到銅人的攻擊。
白初玥終究是太子妃,皇上隻讓他們去找白初玥,並未說要捉拿,也不敢太強硬。
但鍾離索也不能憑銅人說什麽就是什麽,他不死心,要進去瞧瞧。
還一再對銅人表明自己沒有惡意,把身上的劍解下來,隻他一個人進去看一眼,倘若太子妃真的不在,他便帶人離去。
蘑菇頭見鍾離索似乎真的隻是想找主人,於是領著他進去,裏裏外外都看了個遍。
白初玥真的不在鳳凰台,鍾離索才帶人回去複命。
皇上此刻正恨自己信任二十多載,對他奉若上賓的爨顏,竟敢謀害自己,這些年把自己當猴子耍。
更懊惱找不到白初玥來給他解毒。
好在他當時一口氣吞了幾粒解毒丸,還真是給他暫時壓製住。
但已過去十日,這毒也不知何時就又發作,萬一毒發可怎麽辦。
皇上心裏本來愧疚,當年是自己被爨顏用了癲狂散,才殺了皇後,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放過。
他見南宮謹受傷,以為王蛟是惱恨白初玥是自己妹妹之事而來。
本想對王蛟說幾句愧疚的話,但見王蛟怒衝衝的仗劍闖進來,他至高無上的帝王之尊又被挑釁。
自己終究是他父皇,難道這逆子還想殺了他不成?!
皇上怒聲質問“王蛟,你有再多不滿,朕終究是你父皇,你還真敢弑父戮君不成?!”
王蛟怒不可遏的看著皇上,揮劍指著他大聲吼道
“你住口!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禽獸不如的父親!”
傅承恩見太子殿下劍指皇上,趕緊跪在太子殿下麵前,瑟瑟顫抖的哭道
“太子殿下,您怒闖皇宮,劍指皇上,委實大逆不道,會遭到世人指責的啊。”
“承恩,你起來!這逆子劍指他父皇,已非第一次。他這般德行,如何能令天下人臣服!”皇上顯得理直氣壯道。
王蛟看著道貌岸然的父皇,簡直想吐,咬牙切齒道
“你這般喪心病狂之人,還配說德行兩字?!”
皇上以為王蛟指責他與香妃所生白初玥之事,又不禁惱羞成怒
“逆子,你還真是目無君父,你終究是太子,朕才是這大東荒的皇上,朕想廢你這太子之位,隨時隨地都可以!”
“逆子?”王蛟悲憤的看著他父皇,“我也希望臣行君義,子孝父慈,兄友弟恭。可是!是你自己,沒給兒子這個機會!”
皇上更加暴怒“朕已封你為太子,還敢說朕沒給你機會?”
“君王無德,國將殆矣!大東荒有你這樣心狠手辣的皇帝,老百姓焉能幸存?!”
“逆子,你憑什麽敢如此指責你父皇?!”王九鳳也拔劍出來。
“憑什麽?”
王蛟眼睛血紅,劍指皇上,再怒不可遏的咆哮
“你好狠的心!七年前大寒,取子殺母,一個不留!是不是你下的密令?!”
原來王蛟是為不悔娘親之事而來,皇上畢竟心虛,遂收起劍,斂去怒焰。
有些心虛道“什麽,什麽取子殺母,一個不留?朕不知你說什麽!”
不悔的娘親早死,無憑無據,他才不會承認呢。
“一個國家,連君王都陰險狡詐,這個國家還能長存嗎?
逆風執炬,定有燒手之疼。你以為老鄔死了,不悔的娘親死了,就死無對證了嗎?!”
“好了,不悔娘親並非你心中所愛,她人已死了,再提何益!”皇上道,“你聽父皇說,玥兒的真實身份……”
“天可憐見,不悔的娘親並沒死!”王蛟打斷皇上的話,“還有當年湖心島那麽多亡魂,他們都冤魂不散,在地獄等著向你索命!”
“……你說什麽?不悔的娘親……沒死?她不是死於難產嗎?”
皇上遲疑的問,又看了一眼戰戰兢兢的傅承恩和南宮謹。
傅承恩與南宮瑾互相看了一眼,傅承恩眼珠流轉,低聲道
“不會的,奴才和南宮瑾,親眼看見她死了啊。腹部血流如注,髒腑可見,其狀可慘了!”
南宮謹是當年奉命帶禁衛去誅殺之首領,他也惶恐的點頭道
“那產婦腹部剖開,血流成河,腸子都流出來,是……真的死了啊。”
這樣一個死人,還在熊熊烈焰中,是無法逃出生天的。
王蛟裹挾著狂怒瞪著南宮謹“是你帶人去誅殺她們的?!”
南宮謹飛快的瞥一眼皇上,趕緊辯解“末將……隻是陪……傅常侍去接小……”
南宮謹的話還沒說完,王蛟的劍已飛掠過南宮謹的脖子,血噴濺了他身旁的傅承恩一臉。
南宮謹倒地身亡,傅承恩早已嚇得連滾帶爬的躲在皇上身後哭道
“皇上,救救奴才啊!”
“王蛟!你太過份了!”皇上對王蛟厲聲喝道。
“過份?”王蛟舉著滴血的劍“這一劍隻是為那些無辜枉死者討點利息!”
“無辜枉死?”皇上傲然道,“即便是朕下令殺他們,也是他們的命!”
“哈哈哈……最是無情帝王家!我王蛟此生大恨,就是生為你王九鳳的兒子!”王蛟怒極狂笑,把劍架在王九鳳脖子上,“王九鳳,虎毒不食子,你生而為人,卻不如禽獸,屠殺兒孫,縱兵屠城,罄竹難書!”
冰冷鋒利的劍架在王九鳳的脖子上,他的脖子瞬間泌血,王九鳳雖怕王蛟殺紅了眼,卻還是賭他的善良,強撐著道
“王蛟!再怎麽說,我還是你的君父,你難道真的要弑父戮君嗎?!”
王蛟的手顫抖著,隻要他稍為用力,他父皇的下場就向南宮謹一樣。
但那畢竟是他的親生父親,難道他要像他永遠沒有人性嗎?
他到底難下得了手,痛心得落淚“一個沾滿自己兒孫鮮血之人,還有何臉麵苟活於世!”
皇上見王蛟如此悲憤,怕自己真的會喪生王蛟劍下,他終究理虧,遂放低身段道
“蛟兒,是父皇錯了,不該趕盡殺絕。但人死不能複生……”
“人死不能複生?你以為一杯毒酒將老鄔送上西天,就死無對證,瞞天過海了嗎!
我告訴你,天可憐見,不悔的娘親逃過了你們的屠刀!她就是——白——初——玥!”
王蛟最後一字一頓的吼出來,也放開架在皇上脖子上的劍。
“……玥兒?”
皇上如遭雷擊,被王蛟吼得駭然的倒退幾步,站立不穩,傅承恩趕緊攙扶。
不僅皇上如遭雷擊,就連傅承恩也驚愕得目瞪口呆。
皇上回過神來,隨即緊張的問“玥兒那對女兒,不是說是什麽采花賊的嗎?”
“什麽采花賊!那是她編出來保護女兒,躲避你們追殺的!
難怪她的一對女兒,她們帶回來的血液,竟與我的血液相融。
原來,她生下不悔,再剖腹生下兩個女兒藏起來,當時昏死過去,才逃過你們的屠刀!”
“冤孽,冤孽啊!”皇上捶胸頓足,痛哭流涕,“我苦命的孩子,都是父皇造的孽啊!”
王蛟見他父皇捶胸頓足,痛哭流涕,似真的痛心疾首,怒焰稍減
“確實是你造的孽!她當年死裏逃生,以為救她的人是百裏虎威,才委身於他。王九鳳,你敢說,這些罪孽,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嗎?!”
王九鳳此刻真的痛心不已,他的女兒,竟然陰差陽錯,與他的兩個兒子……
“玥兒!朕苦命的女兒啊!是父皇對不起你啊!”皇上捶胸痛哭“怪不得那日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此痛不欲生。原來……你就是不悔的親娘啊!都是父皇造的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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