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你管這叫手術質量不夠好?!(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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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日晚,薛修德教授滿臉笑意地從手術室走出時,就迎麵碰到了一個老熟人,也就是骨科三病區當前的行政主任,餘秋化。
與薛修德教授的高高瘦瘦,顴骨外凸不一樣的是,餘秋化的身材,就比較中正很多,比薛修德更矮一些,更圓滿一點,但也沒什麽贅肉。
而且餘秋化的皮膚看起來很厚重,有一種山村老幹部的感覺。
“老薛,我聽曹臨講,最近那個錄製手術視頻的設備,在你們組上啊?”
“你大概還要用多久?我這邊最近可能要用到,好醫術那邊他邀請我說,讓我再錄製幾個課程。”餘秋化看似非常隨意地走在了薛修德的旁邊。
兩個人走在一起,很像是兩個知識分子湊在一起,也還有一種複古的感覺,因此吸睛不少,可一路走過後,認出來兩個人後,都是不敢打擾。
真正的教授,出來閑逛的就不多,組隊出來閑逛的更是少之又少。
而除了教授會在兩個教授正在說話的時候打斷,其他人都不敢做這樣的事情。
薛修德的笑容半僵,就回說:“餘主任,你如果要用設備的話,隨時提前一天通知我,我馬上就把設備還給你。”
設備是餘秋化買的,也是餘秋化成了主任之後,去外麵開拓生意的時候,專門購買回來用以手術視頻的拍攝,然後可以用作同行交流、還能用作在一些專業的醫學同行交流網站上當作課程出售。
更何況餘秋化就是主任,薛修德不會也不好去和餘秋化爭奪這個屬於餘秋化組的錄像儀器的使用權。
大不了他可以再多買一套都可以。
餘秋化聽薛修德這麽配合,這麽給麵子,笑容就更加燦爛了:“薛教授,我這不是這麽隨口一問嘛,你也別當真,你先用好了再給我也不遲。”
要手術錄製視頻的儀器,隻是餘秋化找薛修德的一個借口,相當於是討賊檄文。
接著說:“你上次給我說,要我幫忙牽頭,給你搞一個新術式的手術授權的安排,你們組現在的小周,在錄製手術的視頻,就是為了這件事而準備的吧?”
魔都九院是非常開放的院校,天才並不少。要破格拿三級甚至四級的手術授權,也不是什麽需要摳摳搜搜地藏著掖著。
放在明麵上的次數並不少,隻是新術式的開展授權,這倒是極少數的一次了。
這種事,一個單純的帶組教授,不太好安排,得餘秋化主動站出來牽個頭,把創傷外科的資源都稍微整合一下,到時候才好安排。
就薛修德一個人單打獨鬥,肯定不行。而且,以後餘秋化要弄類似的事情,也需要薛修德的幫助,餘秋化肯定不會拒絕。
隻是,餘秋化還從自己的總住院那裏得到了一些消息。
所以餘秋化索性一次性就把事情說明白了:“老薛,你看,這是什麽新術式啊?能不能什麽時候有空,在科室裏稍微分享一下呢?”
曹臨暗示了周成暗裏有私貨,但是曹臨也從毛雨軒的嘴巴裏摳不出來任何細節。所以餘秋化就隻能自己親自上陣來問。
薛修德的雙眼快速閃爍起來,深吸一口氣,道:“餘主任,上次辛苦您的事情,的確是為了小周的手術授權的事情而準備的。”
“不過吧,之前我也聽曾老師說過了,還怕小周麻煩到餘主任您,所以就不多勞煩餘主任您多費心了。”
“再則,小周現在要做的術式,屬於公司的私人課題,不是正式立項的那種。屬於商業機密級別,也不好提前說開。”
薛修德神色平靜,整個人看起來相當有些儒雅和書生氣,但說的話卻不客氣。
餘主任的稱呼仍然生分,也提醒了餘秋化別忘記了,當時周成來骨科三病區,是曾老親自安排的,餘秋化義正嚴詞地拒絕了,是曾老動用了自己的手段,把毛雨軒給掀了。
到一半想到有可能有好處了,過來聞騷,要點臉?
餘秋化老臉都不知道臉紅是什麽樣子了,看了看薛修德一臉戒備的樣子,就笑了笑,說:“老薛,你還是這個樣子,對我好像是有什麽敵意似的。”
“我也就那麽隨意一問呐。你別往心裏去。”餘秋化笑了笑,也不敢和薛修德深入地多說啥。
當年,他與薛修德是可以互相競爭主任的位置的,當時,餘秋化以為自己必敗。因為薛修德再怎麽說,也是院士的學生,至少有師徒的情分在。
可誰知,在關鍵的時候,曾老幫忙的是年紀更輕的劉奕平,直接把更加年長的薛修德給丟了。
薛修德很氣,餘秋化很意外,坐上了主任。
也差不多能夠猜到下一任的主任位置肯定非薛修德莫屬,其實也很好奇,現在的薛修德到底在做些什麽。
他有沒有機會連任一下的可能性,還有沒有曾老,也還是不重視薛修德的可能性。
之前,曾地緯為了把周成塞進來,把毛雨軒給掀了,這件事讓餘秋化爽了好幾夜,可是近些時日,餘秋化就覺得,可能曾老把周成安排過來,是來給薛修德送底蘊的,而不是為了把熟人殺掉。
再加上從曹臨那裏打聽到的閑言碎語,餘秋化仍然不死心,所以隻能來打聽。
不過,八字還沒一撇,周成再怎麽逆天也就是個少年,就算他是骨病科裏麵那樣的變態,時光仍然鎖住了他,資曆和積累不夠,就是他最大的短板。
薛修德忙說:“餘主任您說笑了,我對你自然不會有敵意的。也從來沒覺得餘教授你所為,有什麽過分的地方。”
“就不曉得餘主任這次來問,是為了手術錄製儀器外,還有什麽其他事呢?如果沒有的話,我就回去了,我兒子今天會回家吃飯。”薛修德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
他沒有任何理由去恨餘秋化,當初餘秋化沒有耍手段,他之所以沒爭過,是因為曾老不幫忙。當然,薛修德也不恨曾老。
他在師門裏,就隻是個oser。
隻是,不恨並不代表不戒備。
然而,薛修德自己也是教授,他的眼界,也不是分不出來好壞的。也不是沒有格局的。
與開辟一個新的亞專科比起來,什麽病區主任,什麽科室主任,有個屁用。
勞資寧願一輩子不當骨科的大主任,甚至院士也可以不當,我也要去爭微創傷外科的創始人之一的位置。
主任的位置,就隻是一時之名,一時之利。
開辟新的亞專科,或許沒有利,但此名,不說千古,延續個幾百年,應該不成問題!
孰重孰輕,薛修德擰得清。
餘秋化要什麽都可以,我也可以不當下一屆的病區主任,你要怎麽作也可以,別太過分,太過分了,我也不是沒人可以找的,我會讓曾老下場清道。
餘秋化沒打聽到自己想聽到的東西,稍微有點失望。但薛修德給他的理由,讓他不好再打擾。
就說:“原來是小遠要回來啊,好久沒見這孩子了,過兩天有機會一起吃個飯。”
“好的,謝謝餘主任關心。我到時候來安排。”薛修德拒絕不了這個請求,不在科室裏後,私交仍然在。
現在的薛修德,已經灑脫了一些東西,會澹化掉很多表麵的名利之爭,但不能動搖根本。
“那到時候電話聯係。”
……
又是幾日後。
餘秋化查完房後,又把曹臨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問道:“有看到薛教授他們那邊在做什麽手術嗎?”
“就很常規的骨折、感染,沒其他特殊的。”曹臨把自己看到的,都說了一遍。
手術室裏,一天的手術安排就這些,大家都可以看得到,在早交班上,都能夠看得到。
雖然如此,但是餘秋化還是好奇,薛修德和那個小周,到底私底下搞什麽?
為什麽薛修德會這麽上心地要給周成張羅新術式的授權,如果現在搞清楚了,提前入場參與,就還來得及。
假如一旦真的在新術式授權之前,都還沒入場的話,那麽到時候大家都知道了,這件事就和他餘秋化沒關係,再強行有關係,就隻能是因為他是病區主任了。
薛修德不肯開口,曹臨也從毛雨軒那裏打聽不到,也沒有什麽風吹草動。
這讓餘秋化也是無計可施,思考了一陣後,歎了一口氣:“既然沒有什麽特殊的,那就不看了吧。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因緣際會。”
“當時周成要來我們骨科三病區的時候,我怕他影響到你,所以拒絕了。這時候患得患失,已經是不重要了。”
餘秋化細細盤算了一會兒後,就又道:“不去想別人做什麽了,咱們自己做自己的,今天把大家都組織起來,開一個組會。”
曹臨覺得這才對嘛,好歹餘教授你是病區主任,去好奇一個帶組教授到底做什麽幹啥呢?
因為曹臨覺得,就一個單純的骨折手法複位,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好的,老師,今天我們組沒有手術,您可以去休息一下,有鄭教授帶我們查房就好了。”曹臨說的鄭教授,就是組裏的副教授。
“嗯,組裏麵最近應該也沒特殊的病例,我就不看了吧。”餘秋化也沒多講什麽。
在曹臨離開之後,餘秋化隻是隨意地笑了笑。他隻是有點好奇薛修德會怎麽做來競爭來年的主任位置。
他想看看,自己的準備和薛修德的準備,到底誰更加充分一點。自己來年的準備,到底能不能衝破是有曾院士支持的薛修德。
可細想一下,貌似,結果是怎麽樣,都不重要。
就算是薛修德成了病區主任,他得到的也就是權利,自己該做的事情,還是自己做的,其他的,也沒太多變化。
科室裏的財政大權,雖然看似在主任手裏,但實則,也不敢隨便亂動,最多就隻是微調,否則的話,一旦出現一個組從上到下的走人。
病區主任會很麻煩的,大家都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隻是。
餘秋化比較羨慕薛修德的,就是薛修德的老師是曾地緯,現在、之前曾地緯都沒幫助過薛修德,待到薛修德院士提名的那時候,曾地緯絕對會不留餘力。
那時候的競爭,其實才是最重要的,現在這些,全都是小打小鬧,算個什麽哦。
……
餘秋化在辦公室裏才稍微坐了一會兒,就聽到敲門聲響了。
餘秋化喊了一聲進來,然後看到推門而進的,就是高瘦高瘦的薛修德。
看到來人,餘秋化愣住了差不多有三分之二秒,然後立刻站了起來,主動說:“老薛,你有事可以直接打我電話的啊。”
科室裏有主任辦公室、高級職稱辦公室和普通的辦公室。
主任辦公室一般就隻有餘秋化在裏麵,薛修德等正高偶爾在處理私密事情的時候,會進來,其他的時候,教授和副高都是在高級職稱辦公室。
不過餘秋化的客氣,迎來的不是薛修德的客氣。
而是薛修德的一個炸彈,隻見薛修德舔著笑臉,把錄像儀器給他搬了過來,而且還說:“餘主任,上次你給我說過您需要用手術錄製設備後啊,我就去打聽了。”
“正好今天已經到了,所以就把您的這台,原原本本地送還給了您,沒占用您的內存。”
“你看看。”
薛修德的一句沒占內存,讓餘秋化心涼了半截。合著薛修德早就做好了準備啊,這時候就已經把錄製的手術視頻給刪除了。
而且還專門特意再買了一個台手術錄製設備,這是要幹嘛?
嫌棄錢多,想燒著玩兒嗎?
餘秋化也不敢指點薛修德做事,別人是正經的教授,正高職稱,下帶組,上有老師是院士,別人燒錢玩怎麽了?莫說是手術錄製儀器了,就是砸錢造一個手術室玩,餘秋化也管不著。
餘秋化就隨意地接過儀器,隨意一放,目光真摯道:“薛教授,這種事,你還親自跑一趟,直接讓曹臨和毛雨軒他們對接就可以了啊。”
這時候,這儀器是真的不太貴重的。
薛修德也不說破,他之所以親自來送,就是毛雨軒親自要求的,他已經不想和曹臨會麵了,就是怕壓製不住了,到時候抹不開人情關係。
“這不是毛雨軒毛毛躁躁的嘛,性子不沉穩,怕他來送會出點意外,還不如自己親自來送。”
“餘主任,你可千萬要好好地檢查一下啊,設備別壞了,或者看看之前您的資料,有沒有丟失的。好早點調試。”薛修德非常謹慎地說。
雖然餘秋化人品值得信賴,但是有些醜話還是要說在前頭,不然後麵餘秋化說他什麽東西或者資料掉了,那就說不清楚了。
現在當麵就要餘秋化檢查。
餘秋化就說不用,可薛修德還是堅持要檢查的看法,於是兩個人就細致地把視頻及設備裏麵的內存卡都檢查了一遍,再得到確定消息後,薛修德這才離開。
不過,這一次,薛修德的離開,讓餘秋化嗅到了一絲不太自然的氣息。
薛修德這次的突然造訪,戒備心太強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是,薛修德到底是在盤算什麽,餘秋化根本就不知道。
這讓餘秋化很慌,但又不知道該不該慌,就有點不太自然。
想了一圈,還是認為自己應該要沉住氣,不要被表麵給迷惑住了,也不要疑神疑鬼的……
距離約定好的,舉行新術式的手術授權的日期越來越近。
餘秋化也向周邊的人掃聽了一下,薛修德的葫蘆裏到底有沒有賣藥,但得到的答桉回饋就是,大家都在問他。
畢竟餘秋化是現在薛修德的主任啊,你都不知道他在幹嘛,我們知道個jibo?
而且,周成的新術式授權這件事,還得是餘秋化來以主任的身份來主導,邀請有份量的同行才可以,不然的話,單個教授,就很難做到。
餘秋化也隻能有苦說不出,說了實話,非但沒有被認可,反而是被人誤會是不願意說實話。
人是九院出的,也是你們創傷外科的,你餘秋化能不知道?
但餘秋化還真不知道。
至於為什麽,別人可不會管九院裏麵,餘秋化以前和薛修德教授競爭病區主任的時候發生過的事情。
當然啦,不管怎麽樣,不管周成的實力如何。
既然薛修德教授,餘秋化教授,而且餘秋化教授作為魔都創傷外科學組的副主任委員,力推了周成,而且還誠摯的送上了周成之前的手術錄製視頻。
被邀請的人還是很給麵子,願意當場來給周成一個機會,至於手術的視頻嘛。
就可以不看了,畢竟兩個教授不可能拉一個連手術視頻都看不下去的孩子出來丟臉,就算年輕人不要臉,老家夥還是要最基本的皮的。
手術的授權,就約定在了下個月,也就是3月2日。
……
當這個日子回饋到周成這邊的時候,周成的內心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實話,他還真的擔心,自己給出去的視頻,被人給故意斃了。
為此,他甚至都還專門去找了不少相關的套路小說來看,看看到底會出現什麽樣的意外,然後裏麵的應對措施,能不能借鑒一下。
可現實的情況就是,背靠大樹好乘涼。
不說曾老,就一個薛修德教授,力捧之下,這些程序走起來都蠻輕鬆的。可以想象,若是自己的便宜老師,桂老親自出麵,為自己擺平事情的話,肯定會更加簡單了。
當然,周成也是短時間,不會把課題搬到京都去做的,一是沒這麽多精力,二還是,安若都從沙市追到魔都來了,周成再怎麽,也要多在魔都待一段時間。
安若的燙傷,經曆了十幾天的休養,早就好了。
而且,安若最近也是對課題越來越感興趣了,因此對周成現在正在做的課題,有了更多的了解,沒想過蹭,就單純地想幫忙,蹭一下練手經驗。
安若自己就說了,這個課題不用寫她名字,但是她參與全程的經曆和經驗,會讓她以後,獲得更多。
更加自信了,也能夠看得清楚本質,學習這個過程,一個新亞專科出現的臨床課題的經曆,是無可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