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臥槽…!(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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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術尚未結束,手術在進行之中,即便是手術台上的助手,也不應該出現擾亂主刀思路的情況。
    即便是在特殊情況下,是上級的帶教老師在做助手,指導和引導下級醫生開展手術的時候,也更多的是引導和指點,而不是去擾亂主刀的思路。
    陳吉武雖然是外請而來,作為評審周成新術式權限資格的專家團成員,他的實力很強,而且還是外院的教授,應該被尊重。
    但是在現在的手術室,他仍然隻是看客。評委,也隻是看客。
    手術室裏的主角,是可以變化的,但是在每一台手術進行過程中的主角,應該隻有一個,不應該是手術台下的人。
    周成雖然年輕,但卻也是很懂的人,懂得規矩,並不隻是懂得與別人相處時候的規矩,而是這個規矩為何存在的理由。
    所以周成隻是看了陳吉武一眼,沒予以回複。
    倒是古忠良副教授與申德主治醫師兩人,作為一助和二助,因為陳吉武教授的問題,稍稍有點失了神,瞥了陳吉武一眼,在這個時候稍微失了力,而後趕緊更改了用力方式,繼續輔助周成進行手術。
    陳吉武熱切的違規,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場麵看似有點尷尬,但是實則,評審團的徐達山等人,也都覺得陳吉武此舉相當孟浪,丟去一個奇怪的眼神,內心卻非常理解現在陳吉武的心情。
    無他,因為周成現在做出來的手術,實在是太過於驚世駭俗了。
    不僅是手術的過程、就連術中用到的器械,他們都不怎麽看得懂。假如,這樣的器械能夠推廣的話,那麽,創傷外科——
    傳統骨折的治療原則,將會發生一場難以想象的改革,現有的一切局麵,都可能會被重新洗牌,這事情相當重要。
    有可能顛覆當前創傷外科的手術,就這麽在眼前發生了。
    他們的內心,相當的不安分,但是看到周成並沒有回應的意思,也隻能強行地壓抑住內心的不安,強行假裝鎮定……
    周成的手術仍在繼續。
    意識到自己失態的陳吉武連忙退了兩步,到了可觀看的圈子之外,低聲與餘秋化教授及薛修德教授二人告罪:“薛教授、餘教授,剛剛是我太過孟浪了,非常抱歉。”
    薛修德教授,仍麵無表情,不可置否,反而心裏有點美滋滋。
    若非是周成這次要做的課題,太過於驚世駭俗,他豈能對周成如此尊敬?作為一個魔都九院,創傷外科的教授,站在了華國創傷外科最頂尖的一撮人,真的不需要麵子的麽?
    但如今,陳吉武的一切失態,卻正好是他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客觀反應。
    人過留名,誰都希望留名,周成在他們組上,即便是可以拿走很多榮譽,但留下來的東西,仍然可以寫進教科書裏麵,這才是薛修德看重的地方。
    並不予責備,因為早就知情的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穩住局麵,處亂不驚。
    但是,與薛修德不同的是,此刻的餘秋化,比陳吉武的內心還要不安。
    今天的這一切,他都不知情。
    魔都九院內的製度就是分組治療製度,教授負責製度,薛修德作為九院聘請的教授,他擁有自己組上病人治療手段選擇的一切大權。
    薛修德所做的任何治療,都無需向他匯報,正是因為這麽大的權力,才讓魔都九院保持著鮮活的創新能力和開創力,在諾大的華國,仍鼎鼎有名。
    骨科的實力,屬於金字塔頂端層次。
    然而,越是如此,餘秋化教授的心裏,才越是害怕。
    他知道,薛修德邀請他出麵給周成組織一場新術式的授權,是有點‘過分’的要求,他也正是知道薛修德可能是在暗中的準備什麽大殺器。
    但是沒有想到過,這次的殺器,會如此之大。
    這一次,他就是想要看看薛修德教授到底葫蘆裏賣什麽藥,所以才把這次的授權手術評審,搞得十分正規。
    省內的專家團占據百分之六十,外來專家團,占據百分之四十,這已經是國內最為頂級的配製了,對薛修德可謂十分看重。
    但是來人,卻不在餘秋化的管控之內。
    如果說,這一次,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使得這一次的手術授權失敗了,那麽,餘秋化不僅僅要承擔薛修德的厭惡,乃至於薛修德背後曾老的怒火。
    萬一,周成這小子因為一時之氣,把課題挪走了。
    那麽到時候,他就是魔都九院創傷外科的罪人!
    如此重大的課題,能夠落在九院,求之不得,求而不來,卻被他送走了。到時候他們還要舔著臉去別人那裏求學,這就不隻是尷尬二字可形容的了。
    而且餘秋化很清楚,周成這樣的課題,在這裏一旦進行不下去,現在的局麵,會有無數的橄欖枝拋來。甚至,餘秋化現在都不知道,這些個教授,到底會不會因為周成的課題實在是影響力太大。
    所以故意搞他一下,先拒絕之後,然後再同時出麵,把課題分出去。
    就魔都而言。
    六院、瑞金、華山、中山等,都可以提供周成同樣的平台。
    積水潭、和協、華西、粵山醫院,哪裏的平台會比九院差?就算有差距,又能有多少?
    明明是一手底牌,卻被自己打成了對自己最被動的局麵,這一切,到底怎麽回事?
    內心的掙紮,卻未言於表麵,餘秋化仍然看似波瀾不驚,他這一輩子經曆的風雨和坎坷上限,也不是今天這局麵能夠比得上的。
    餘秋化還沒說話,劉誌斌教授的眼睛一轉,就忍不住問道:“這術式,躍遷如此之大,餘教授,你們可有倫理學會的審批?這基礎理論?”
    劉誌斌的問題還沒全麵出來,陳吉武等人又開始用怪異的眼神看向了劉誌斌。
    眼神古怪,你劉誌斌雖然是和協醫院創傷外科的教授,和協醫院的確是國內頂級的醫學院,但並不代表,和協的骨科在國內就是屬於天花板中的天花板。
    魔都九院既然把這個課題都拿到明麵上來了,還會怕你來追問這些基礎性的東西,會犯這種最基本的邏輯錯誤?
    陳吉武的問題,可以不答,道歉也可以不理。但是劉誌斌的追問和質疑,卻是不得不回應的。
    薛修德教授就點頭道:“劉教授,相應的文件都是有紙質版及電子版的文件的,如果您有需要,手術結束後,您可盡情翻閱。”
    “此次的手術,雖然開創性不小,而且躍遷很大。但是實際上,不是新材料,而且這套新的固定器械,也有相應專業檢測資質機構的檢測報告。”
    “不僅於魔都的衛生健康委員會有了備桉,而且也有專利備桉。這些都是公布了的,可以查詢得到的。”
    “謝謝劉教授的關心。”
    薛修德並沒有說劉誌斌是閑得蛋疼,隻是說他這是關心,這是比較委婉的說法。任何一門創新的術式,就是一種學術成果。
    學術成果應該是表麵公開的,是可重複的,是可以讓任何人來辯駁、質疑、監督的,任何一種學術成果被公認之前,都會承受大量的質疑。
    要回應這樣的質疑,當然不是腦子一熱就會做的事情,會做好了極為周全的準備之後,才會拿出來。
    怎麽可能是昨天才想出來,今天就去做,然後明天就震驚世界的?
    該走的流程,一個不差。
    劉誌斌則老臉微紅,隻是被口罩擋住了,眼神和藹,陪著笑:“薛教授說笑了,我隻是隨口一說,並沒有質疑的意思。薛教授,您多慮了。”
    質疑別人程序上的錯誤,是一種本能,但是如此小瞧魔都九院教授的專業性,這本身就是對同行的不信任,屬於自視甚高類型。
    自視甚高,並非不行,那是差距太大的時候,才可以如此。很顯然,劉誌斌這樣,並不合適。
    眾人都還在回味和震驚的過程中,周成這邊,卻是已經把手術走向了尾聲。
    手術的創口,並不大,就隻有兩個1.5的小口子,屬於那種隻要隨意勾兩針,就能夠完全縫合起來的口子,所以並沒有什麽可看的和可期待的。
    “巡回老師,麻煩推一下c臂機。”退出來相應的器械之後,周成便對巡回護士吩咐。
    當然也可以喊自己科室的人推,不過這個時候,還是喊巡回更加專業一點。
    眾人都推走,仍然是在隔離間.
    透視很快,周成和古忠良等人很快就做好了手術質量的評估,所以很快就進到了手術室裏,進行手術的收尾工作。
    而且,因為是有同行在評議,所以也沒有發生周成這個主刀,脫衣服就下台,或者說古忠良副教授賣弄自己的職稱,當場下台的局麵。
    而是在所有的手術都結束之後,幫忙把病人過了床之後,才正式結束手術……
    在周成等人進行手術收尾工作的過程中,薛修德教授這個不上台,不作評委的教授,也沒能回到手術室,而是被留在了隔離室裏,向大家解釋著這一台手術的細節和術後評估的相應關鍵點。
    大家都是教授,而且都是站在了華國頂尖的一撮人,因此一些基本的骨折線觀看等基本功,就自然不用提了。
    餘秋化很澹定,又很不澹定。
    澹定的是,他現在已經生無可戀,開口回說:“薛修德教授是組上的分管教授,大家還是聽聽薛教授的說法吧。”
    非常正式而且巧妙地就規避了自己對課題毫不知情的尷尬。
    薛修德教授就說:“這個新型的器械,其實概念是取自髓內針內固定器械,但是又脫離於髓內針的內固定器械。”
    “大家都知道,骨折的固定時,需要固定的位置,是骨折線上下至少三個孔……”
    “但是我們傳統的固定器械,一般都是長於這個距離的,而且,傳統的固定,是單麵式的固定,隻是在冠狀位等平麵中的其中一個,達到了固定點。”
    “我們這種固定器械的話,則是在多個平麵,都形成了固定點,因為固定差可以讓固定物更加穩定,此原理取自於外固定器械的多平麵及多位麵穩定固定原理。”
    “上下各有十個固定位,完全能夠達到固定的要求。而且此內固定,因為是位於骨髓腔內,所以不會在骨皮質上形成釘孔,利於術後的恢複。”
    “當然,此內固定器械有一個比較客觀的使用限製就是,在取內固定器械的時候,會再造一個孔,然後再把內固定器械取出,而這個孔的大小,與我們剛剛這個孔,十分類似。”
    “但此限製,卻仍然會比傳統的內固定器械殘留的釘孔更小。”
    “此內固定器械,是絲網狀,誠拓於骨皮質內部,堅固性是可靠的,並不會特別影響骨髓質的流動……”
    薛修德慢慢地成列和說出對自己這新型內固定器械的評價,不吹不黑,把優點與缺點,都一一地詳細列了出來。
    正是因為優缺點都有,所以才顯得特別真實。
    至於固定的效果如何,在關節外科,鈦網外固定,早就已經被證實了,隻是,周成這樣把鈦網巧妙地塞進骨皮質的騷操作,仍然是有點匪夷所思的。
    遠期效果,需要時間來證實,但是眼前所見,還是讓大家格外震驚。
    很多話,很明顯不適合現在說。
    於是在聽完薛修德教授的話後,大家有緩慢地移步到了手術台旁,看著周成等人關閉手術傷口隻是用了兩針,手術的切口,類似於關節鏡!
    這樣的創口,簡直是對任何有愛美之心的人,都是一種福音。
    而且眾所周知的就是,切口越小,創傷相對就越小,創傷越小,術後的疼痛及恢複速度,也會越快。
    這可以大大地降低手術的周轉時間……
    麻醉醫生,麻醉科的蘇國源教授,麻醉科的副主任,此刻內心是相當不安分的。
    他看了看手術的計時麵板,12in。
    有點想要暴走的意思,但是咧,理智讓他忍住了暴走的情緒,頗為高傲地俯視著周圍,看著陳吉武教授及劉誌斌教授等人臉上的駭然之色,還有點悠然自得。
    雖說,麻醉科與骨科是兩個科室,但是看到其他知名醫院的教授,在自己的醫院露出如此表情,內心也是格外的暢快。
    再看周成,心思又變了。
    這小夥子了不得啊,基本上是真的做到了其他人都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
    什麽是想做的事情呢?
    那就是讓其他同等醫院的同行,都露出驚訝和佩服的神色。這最好的當然就是由心底自然而然發出的那種,可不是商業互捧的刻意安排和迎合。
    大多數時候,在進行手術直播的過程中,那種臉上的笑意,泛出來的,可有一種若有所思的意思,意思就是。
    看起來很厲害,但實際上就那樣,如果不是為了麵子工程的話,我真的不想給好評。但是沒辦法,人情世故到了這裏,不給又不好意思。
    哪裏像今天這樣,看手術的過程中,都失了態。
    那種震驚,就好像是看到了魔都九院出了什麽醫療事故似的,忍都忍不住。
    這麽一來,周成就是真怎麽看,怎麽順眼了。
    看著自己的‘學生’偷偷咪咪地笑,蘇國源壓低聲音道:“小安,眼光不差,這小夥子,前途無量啊。”
    安若隻低下頭,偷偷笑,心裏回了一句,那是自然。周師兄從來沒讓人失望過。
    嘴裏說:“蘇老師,我該去送病人了。”
    “去吧。”蘇國源內心感慨,點了點頭。
    然後就又一下子坐到了麻醉醫生的禦椅上,整了整自己專用的花邊帽,格外悠閑,自己這也算是見證了一個時代的誕生了吧。
    看著此刻下台之後,就被圍起來的周成,蘇國源有點羨慕,又有點嫉妒地感慨著——
    年輕真好。
    周成一下台,就被圍住了,圍住他的,不止有劉誌斌教授等外省的教授,也不止是魔都六院的景觀星等魔都的教授,就連餘秋化,都直接把周成給圍了起來。
    問題稍微有點多,讓周成稍稍有點應接不暇。
    所以,周成隻能是找了個借口,統一回複說:“各位老師,能不能等最後一台手術結束之後,在答疑的環節,咱們再一一針對性地說啊。”
    “今天總共有五台手術,還剩最後一台,也不用特別多的時間,然後我們就可以慢慢的、細致的探討一下。不然的話,我這心裏總是會想著事情,怕有回答得孟浪之處。”
    周成這是謙虛,當然也是為了到時候能夠更好回答。
    因為不管是新術式的授權也好,還是結交人情關係也好,這些都應該是建立在為病人提供更好的醫療服務之上的。先把手術做好,然後再做學術交流,大家都安心。
    聽到周成這麽一說,粵山大學附屬第五醫院的刑晃教授就笑了笑說:“我覺得小周說得有道理。這個詳細問題的論述啊,著急不得。”
    “最好是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能夠有ppt的地方,慢慢說,邊吃飯邊說,或者邊喝茶邊說,都沒關係。”
    杜粱陳教授點頭同意:“我覺得也不用太著急,慢工出細活,與其現在緊趕慢趕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還不如到時候慢慢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