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卑微的攪屎棍!(第二更,求訂閱)

字數:9738   加入書籤

A+A-


    沒想到的是,安若竟然是秒回了。
    “周成,你要做大事?做什麽大事呀?”安若可沒往其他方麵想,還有些俏皮語氣。
    在她看來,周成以前所做的那麽些課題,就是很大很大的事情了。
    一個醫生,若能夠在一個亞專科領域,做出來一些起色,就頗為不易,開辟亞專科的課題,更是能夠讓一個人衝到很高的層次。
    周成仔細地想了想自己的思路,編輯信息回複:“當一根jiaoshigun。”
    後三個字是拚音,並沒有打成文字。但隻要是國人,就能夠自動腦補出來相應的畫麵。
    安若愣了愣,沒想到周成和她聊天這麽粗俗。
    微微皺眉:“這什麽意思啊?你打算做什麽?”
    “回來後再和你細說吧,我已經拜訪完了楚師兄,而且打入到了楚師兄的團隊裏麵,我現在要去拜訪我的老師。”
    周成提前給曾老就打過了電話,約定好了在家裏見麵。
    周成打車,仍然隻是打到了別墅的外麵,羅雲帶他來過,往裏麵要走很遠的一段路。
    周成一邊往裏走,一邊欣賞高檔別墅群裏麵的綠化以及各種好看的盆栽時,曾地緯竟然親自出門來接他了。
    遠遠看到周成後,就樂嗬嗬地喊了一聲:“小周,我估摸著你快來了,沒想到,你倒是先進來了。”
    周成抬頭看去,不是曾地緯是誰?
    上一次在這個小區,看到曾地緯時,他對羅雲和劉奕平兩個,簡直就如同是老父親一般地看重和親昵,那時候,周成就是野生的,不予理會。
    這一次,曾地緯竟親自出來接了?
    不過周成也沒特別欣喜,曾地緯做事,一向古怪,看起來對你好,誰知道他暗地裏,會盤算些什麽?
    “老師!”周成忙走上前,微微行禮。
    “走,和我去買菜,你師母聽說小周你要來,可高興了。把我趕出來買菜了。”曾地緯笑臉堆積,沒有之前答辯時候見的嚴肅,也沒有之前的冷漠,讓周成琢磨不透。
    隻是心裏暗中留下戒備後,也就隻能跟著曾地緯去了菜市場。
    老人家可能想鍛煉身體,是壓馬路來回的,周成提了很多菜,有葷有素。
    一條魚、一隻鴨子,一斤半的排骨、芹菜、青菜。
    這種青菜是真的學名叫青菜,而不是簡單的青色的菜。
    一路來回,周成都隻是和曾地緯嘮嗑家長裏短,曾地緯也沒周成任何學問上的事情。
    “祝老師,回來了,小周也來了。”曾地緯在門口換鞋,一邊喊。
    裏麵走出來熟悉的麵孔,樂嗬嗬地招呼,一邊要接過周成手裏的菜。
    周成笑著拒絕了:“師母,老師買的菜有點多,我幫你提去廚房吧。”
    祝老師則說:“小周你可是有好一段時間沒來家裏了呀,我說元宵的時候,讓你老師把你們都喊來家裏過節。結果一個人都沒來。”
    周成暗想,那時候我差點以為曾地緯是把我逐出師門了,哪裏還敢來蹭飯。
    笑嗬嗬與師母進了廚房,並且幫忙把青菜洗淨後,師母這才把周成趕出了廚房:“你去找你老師吧,他給我交待過了,你是找他有事來的。”
    “時間還早,這條魚要煲湯,老鴨要燉,排骨也得醃製,不是一時半會能處理好的。”
    周成也隻能退出了廚房,看到曾地緯等著他,拿著一套茶具,端著就要上樓去。
    周成忙上去幫忙,做體力活。
    一路到了樓上的書房,周成簡單地泡好了茶,平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周成才坐下。
    曾地緯問:“小周,你會不會怪我?”
    這問題很直接。
    周成內心深處,其實是有些責怪的,你若是不想收我,早些說,我在沙市,如魚得水,不好麽?
    你若是想收我,又把我往桂元平老師那裏一打,這是何故?
    而後,我才表現出來要想沉下心學習時,你直接把我博士都給跳過了。
    但這話可不敢說出口:“我知道老師是良苦用心的。”
    曾地緯搖頭:“你這話不實誠,沒你的幾位師兄實誠,他們是都怪我的。”
    曾地緯一邊說著,並不怒,反而是慢悠悠開始品茶起來。
    周成心說,您也知道呀?
    而且,對於劉奕平、羅雲、龐師兄等人的遭遇,周成不好評定什麽。現在的羅雲,恐怕也知道了大抵是為什麽,能看破就看破了,不能看破,這些事能引出來仇。
    但是曾地緯對周成的安排,還不至於成仇。
    “老師,我今天來找您,是有其他的事情要說。幾位師兄的事情,我相信老師心裏,肯定自有安排!”周成老老實實地把話題轉正,他來不是嘮嗑的,是有正事。
    而且是大事。
    “嗯,你說。”曾地緯不慌不忙,把茶杯都未放下。
    周成深吸了一口氣:“羅老師和楚師兄,把他們要做的事情,也一些隱辛,都告訴我了。我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曾地緯又點頭:“這件事,昨天晚上,羅雲和楚含泊,就與我匯報了。我也覺得你的思路還算不錯,既然他們這些年輕人,都計較著還行。”
    “那就好。”
    楚含泊與曾地緯匯報?
    嘶?
    楚含泊是另外一個薛修德麽?
    “不過,這件事,其實是我們骨科挑起的頭,我們也得稍微規矩一下,不能談事論事的時候,衝在最前麵,惹了事情,就逃到了最後麵去。”曾地緯又是給周成講了這麽一席話。
    “老師,那您的意思是?還是要拚一下?”周成心裏一驚。
    如果曾地緯明確了要這麽做的話,那麽,楚含泊和羅雲,到時候到底該如何自處?不對啊,模擬世界裏麵,不是這麽行進的啊?
    難道是,自己不能把這件事告訴給曾地緯?
    “也不能說是拚,隻是,還有一些其他的安排,這又不是個人的事情,哪裏能就是我們來打頭陣呢?”
    “元奇是我送出國的,我還是要想辦法,把他給接回來。”曾地緯說了自己的顧慮和想法。
    這件事周成知道。
    符元奇,是二師兄,應該是曾地緯早年間收的學生,比劉奕平小,曾地緯曾講過,符元奇太過保守,所以讓他去國外闖一闖,曆練一下。
    這一出去,就沒回來了。
    如此看來,曾地緯雖然看似殘忍,其實內心一直都在計較著底線,也有掛念。
    “符師兄,現在是在米國麽?”周成問。
    “嗯,在米國,加州。前段時間,才和我打過電話。”曾地緯點頭,把茶杯放下。
    然後比劃了一下,說:“出去的時候,還是二十幾歲的小夥子,現在都快知天命之年了。聽說,他兒子都已經快上大學了。”
    “時間可過得真快啊。”
    那可不,劉奕平教授都已經是關節外科的主任了,符元奇比劉奕平,肯定不會小很多,年紀都在往上走了。
    周成就道:“希望師兄可以帶著侄子一起回來過年。”
    “老師,我對這件事,有一些個人的想法,不知道老師您,願不願意,多花費些時間,聽一聽,興許有不對之處,但是,還是希望老師能夠盡力幫我爭取一個機會!”周成趕緊話歸正途。
    “你說。”曾地緯又拿起了茶杯,慢慢品,動作很是優雅,根本就看不出來,是個狠心的老頭和院士的架子,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似的。
    “老師,我們年輕人,上網的時間比較多。所以,看過的一些網絡用語不少。”
    周成笑了笑,而後道:“不過,這些網絡用語,雖然沒有很多內涵,但有時候,表達意思,還是非常精準的。”
    “有一句話,能打敗魔法的,隻有魔法。”
    周成說到這,稍微頓了頓,他也要好好地整理一下思路,這種事,可不是開玩笑的,他自己人微言輕,但願意奉獻一點微薄之力。
    這種用力的方式,切忌不能用力過猛。
    周成又說:“老師,我文科不是蠻好,所以過來的時候,特意查了這麽一句話。《道德經》第八章,有言: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這些意思,我也不甚明了,但是有一句話,我覺得比較好。”
    “夫唯不爭,故無尤。”
    曾地緯的手一頓,慢慢又把茶杯放下,語氣稍微有點冷冽:“你是怕了嗎?”
    周成知道了這件事的風險,所以趨利避害的天性,曾地緯並未見怪。
    “但我沒讓你參與到這件事裏麵來,也沒打算過讓你做這件事。”
    “包括楚含泊,包括羅雲,這些事,我都是說明了,與他們聽了的。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總要做一些選擇。”曾地緯,並未責怪周成。
    周成才多大年紀啊?
    羅雲見過的世麵,比周成要更廣,羅雲出過國,聽說過國外的醫療製度以及其他的一些事,利弊各有。
    但周成隻是聽說,這個聽說是聽人說聽人說。
    況且,周成自己搗鼓的那些小九九,曾地緯豈能不知呢?
    天性謹慎,不立圍牆之下,本就是好事情。
    周成也大大方方點頭,說不怕死,誰信呢?
    “老師,我的確是有點害怕,所以這才來找您,商議一下其他的對策。”
    “我且以自己的淺薄之見,分析一下現在的想法和局麵。”
    “老師,如今的局麵,是我們華國被封鎖住了,在很多方麵都有,而在醫藥行業這一塊,也是深陷泥潭。但其實,我們的發展速度,並不慢。”
    “我們的人才儲備,也並不短缺了。”
    “隻是,有一些前輩、有一些師兄們,暫時留在了海外,回不來。”
    “而現在,能夠做的事情,就是擾亂當前的局麵,最好就是打破這個壟斷和封鎖的平衡,這是在把最為鋒利的一把劍變得鈍了,失去了相應的壟斷價值。”
    “在這樣重新交鋒的過程中,拋棄掉一些東西,趁機回到國內,老師,我並沒有說錯吧?”
    曾地緯點頭又搖頭:“說對了一半,但無傷大雅,你繼續說你的想法。”
    隻說對一半?
    好吧,那是我的眼界目前太窄了。
    但是,周成還是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老師,現在我們再回到我看到的那句網絡用語。”
    “能夠打敗魔法的,隻有魔法。”
    “所以,我們為何不利用,國外的一些公司,與其他的公司進行牽製呢?這樣或許會損失一些格外核心的利益,但是其實,我們還能夠更加純粹的學術化。”
    周成說到這,看到曾地緯緊皺起眉頭。
    “在我來之前,我看了一篇文章,是rt,當時,羅老師給我的建議是,讓我聯係我這篇文章的通訊作者,得到他的支持和認可,然後去與發表在了nature上的克斯威爾教授的理論對衝。”
    “這樣可以減少對自己的傷害。想必,在理念對衝的情況下,另一位教授,也是能夠同意的。”
    “這是其中一點。”
    “第二點,老師您也大概曉得,我其實有過小切口切開複位內固定術的臨床課題的推廣經驗,這隻是一層迷霧,我真正想要推廣的是,純操作化的骨折手法複位!”
    “這才是利於最大眾的,這隻是一種思路。並不會完全相同。”
    “然後,在這一次做骨腫瘤的時候,我自知,如果再去做什麽腫瘤髖關節、腫瘤膝關節,都是在走其他人的老路,我們剛起步,不可能做得過別人已經發展了數十年一百年的團隊和公司。”
    “所以,我又選擇了沒有太多利益牽扯的純粹操作,去換一個思路解決骨腫瘤相關的問題。”
    “這也不是什麽比較高超的手法,而是取自於骨腫瘤治療的原則。骨腫瘤的治療,術前輔助放化療,減小骨腫瘤的直徑。”
    “第二步,徹底地清創、切除骨腫瘤組織。”
    “第三步,術後足量足程的放化療方案,滅殺殘存的骨腫瘤細胞。”
    “在核心治療原則上,我並未做出任何改變,隻是把治療的形式,進行了改動而已,還有一些邊邊角角,我就不多贅述了……”
    周成說到這裏,稍微頓了頓,給曾地緯消化與反應的時間,他不可能自己一個人一直說啊。
    曾地緯微微皺眉:“你的想法,未必不是一個好的策略,但是,在針對華國的這一條統一戰線上,其他的醫藥公司,是統一了戰線的。”
    “你即便是把自己做出來的研究,都給了它們,不過是把狗變成了另外一匹餓狼而已,他們未必會真的互相撕咬起來,即便撕咬,對華國的打壓,仍然是不會放棄的!”
    “畢竟如今而言,我們華國,就是一頭剝了皮的羊,是上好的肉。”
    曾地緯大概知道了周成的意思,或許是讓他們,把這些課題,全都給國外的一些公司,然後讓狗咬狗。
    別人狗咬狗是狗咬狗,但是萬一,在咬之前,就是先咬你呢?
    你還想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哪裏有那麽容易的事情?
    周成就說:“老師,您的考慮肯定是對的,我們給的,即便是好東西,可能還是會養出來一條餓狼。”
    “但是如果,這肉,不是我們自己給的了?”
    “而是本來就是叼在了它們的嘴裏的肉呢?你說他們會不會放過呢?”
    周成並未直言,而是別有映射:“就比如,如今,胰島素,普通的抗生素,這種比較普通的藥物,以前是針對糖尿病、是針對抗感染治療的。”
    “但是,藥物發展的初始階段,這個藥物的出現,隻是單純為了一種疾病。但是誰也沒想到,阿卡波糖以及其類似物,則是減肥的上好良藥。”
    “即便是在心血管領域,胰島素這個降血糖的藥物,也煥發出來了新的魅力。”
    “基於這樣的思路,如果說,假如,有一種失去了專利期的藥物,突然迸發了在抗腫瘤方麵的功能,賦予了新的活力。”
    “或者是變種能有這樣的效果,老師您覺得,這家公司,會放棄掉這麽一個老的藥物,放棄全球這麽大一個市場?不再放入臨床中嗎?”
    “就算是,那也過了專利期,可以自己生產,同樣有效。”
    “如果不願,為了增加適應征,我相信這些公司,仍然會很樂意看到這麽大一塊肥肉重新放入嘴裏的。”
    曾地緯目光一閃,好似是沒想到這麽一個點。
    周成則繼續說:“我們雖然沒有得到進入到口袋裏麵的好處,但是,我們出去的錢少了,也是一種大賺特賺啊!”
    “羅老師曾經講過,做課題,最好要有客觀的承載物,但我並不完全這麽認為。”
    “如果隻是想把水給攪渾,自己不從中獲利,與人為善。自己少失去一些東西,其實也是一種賺錢的方式。”
    “這雖然很難,但是我們華國,人口眾多,人才濟濟,總會有人想得到辦法,找到合適的良藥的。”
    “君子不立圍牆之下,我們華國從古至今,都是崇尚君子理論的,與人為善,不爭而爭,不僅僅是可以解決當前的難題。”
    “反而,我們若是賦予了舊藥物新的生命力的話,我們還能夠得到學術上的榮譽與稱謂!”
    周成說到這裏,才把聲音稍微加大了點:“我們是沒有產品,沒有專利,但是我們所追求的,就是不依靠產品,不依靠專利,同樣能夠把事情做好。”
    “正視自己的弱點,把弱點化作更為純粹些,我個人覺得,是比較可靠的。”
    曾地緯聞言,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目光交雜地看著周成,神色冷峻,目光有和藹,有欣賞,有錯愕,有震驚,表情和情緒,瘋狂交織,形成複雜……
    周成說完,就板板正正地坐著,目光清正。
    過了半晌,曾地緯重新坐下:“賦予舊藥,新的生命力,說起來簡單,但是真正做起來,卻比重新研發新藥,還要更加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