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紀先生,給我算個命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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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如酒跟著流蘇去私塾的時候,能夠感受到流蘇對她的冷落。

    ——想想也是,他們現在以為她有問題,肯定會對她疏遠冷淡的。

    不過穆如酒就像是沒有察覺到一般,一路上還是跟流蘇有說有笑的。

    流蘇和穆如酒坐在馬車裏,隻有穆如酒一個人在滔滔不絕地說著什麽,一時間氣氛有些詭異。

    終於到了私塾附近,流蘇早早地就讓穆如酒下了車,穆如酒下車之後,目測距離私塾大門還有……一盞茶的距離。

    “……”

    看來是真的不想跟她同行了。

    “沐小姐,就在這裏下車吧。”

    流蘇聲音冷漠,但是為了主子的計劃,她還是強忍著殺意跟她交談著。

    穆如酒就像是沒有聽到流蘇語氣中的冷意一樣,她朝著流蘇笑笑“好哦,那流蘇你等下學了再來接我!”

    流蘇的眼中閃過輕蔑,但還是垂眸道“是。”

    說完,流蘇轉身上了馬車,沒有再跟穆如酒說一句話。

    穆如酒看著馬車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複雜。

    這個祁君羨,真的是太精明了,不僅是他人精明,就連用人,也是精明至極。

    跟這樣的人打交道,務必萬分謹慎。

    馬車上,流蘇臉色冰冷。

    “流蘇姑娘,您剛才對她這麽冷淡,她會不會有所察覺啊?”外麵偽裝成馬夫的王府暗衛輕聲問道。

    “哼,察覺到了又如何?”流蘇聲音說不出的冷冽,“她逃不了的。”

    敢對主子不利的人,她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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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如酒哼著小曲進了私塾。

    因為今天走的這段距離更長,穆如酒到達辰字堂的時候,大多數的學子已經到齊了。

    穆如酒將書本放在桌子上,一屁股坐在了紀符言身邊。

    紀符言看了穆如酒一眼,隨即繼續將視線放在了自己的書本上。

    穆如酒有些勞累地錘了錘脖子,伸了個懶腰。

    “紀先生,今天能不能不檢查了?”

    昨晚穆如酒抄了一整晚的書,一晚上都沒睡好,實在是沒什麽精力來應付紀符言檢查課業了。

    紀符言稍微思索一下,大概是也看出了穆如酒的疲憊,思索過後,終於輕輕地點了點頭。

    穆如酒如蒙大赦,一頭栽在了桌子上,準備趁著還沒有上課小憩一會。

    先生走進來準備上課的時候,穆如酒因為睡得太死了,沒有察覺到,還是一旁的紀符言將穆如酒叫醒的。

    穆如酒打了個哈欠,淚眼朦朧。

    紀符言抿唇“以後如果晚上我給你布置的課業太多,你可以提醒我一下。”

    他又不是什麽妖魔鬼怪,不至於讓她連覺都睡不好。

    穆如酒聞言,彎彎眼睛“不是因為你的課業,紀先生不必內疚!”

    紀符言稍稍抿唇,紅潤的唇瓣看上去光澤透亮。

    “我沒有內疚。”

    半晌,紀符言隻說了這麽一句欲蓋彌彰的話。

    “同學們,今天我們來學習《詩經》中的《氓》。”

    教書先生聲音蒼老渾厚,穆如酒聽著,將《詩經》從一堆書裏翻出來,準確地打開到了《氓》的那篇文章。

    隻是翻到這首詩之後,穆如酒一手托著下巴,不覺有些走神了。

    今天的計劃對於穆如酒來說很關鍵,如果真的失敗了,她可能連性命都保不住。

    想到這裏,穆如酒的神色深了幾分。

    她倒也不是怕死,隻是還沒有將謝琛從那高高的皇位上拉下了,穆如酒心有不甘。

    為了能夠接近祁君羨,她甘願拿性命賭一次——因為她知道,整個南溪國,現在隻有祁君羨能夠有足夠的能力與膽識同謝琛抗衡。

    想到這裏,穆如酒的思緒千回百轉,突然想起她有一次偶然間,好像看到紀符言在看一本關於星象的書籍。

    穆如酒咳了一聲,向紀符言的位置挪了幾分。

    紀符言感受到了穆如酒的靠近,他微微皺眉,向另一邊挪了幾分。

    呀嗬?躲她?

    穆如酒來氣了,又向紀符言的方向挪了一點點。

    紀符言依舊向另一邊挪。

    “嘶——”穆如酒不高興地看向紀符言,黝黑的眸染上了凶巴巴的怒氣。

    “你躲我幹什麽?”

    穆如酒壓低了聲音,小聲地質問紀符言。

    紀符言隻是淡淡地瞥了穆如酒一眼“認真聽課。”

    “……”

    果然是正直清明的紀符言紀先生啊!

    這小孩兒還挺自律!

    穆如酒撓撓頭,手上抄起一支毛筆,在紙上寫著什麽。

    紀符言感受到身邊少女的小動作,不禁低頭看了穆如酒一眼。

    這時,穆如酒正好寫完了,將小紙條悄咪咪地推到了紀符言身邊。

    紀符言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瞪了穆如酒一眼,見穆如酒可憐巴巴的模樣,紀符言抿唇,還是將那張紙條拿了過來。

    【紀先生,你會不會算命啊?】

    當穆如酒注意到紀符言看到她傳過去的那張紙條時,她甚至能夠看到向來從容的紀符言,額頭上出現幾條青筋。

    少年拿起毛筆,端端正正地在紙上寫著什麽,隨即又傳到了穆如酒手上。

    【不。】

    “……”穆如酒有一瞬間的無語。

    再次揮筆寫了一句話,又傳到了紀符言麵前。

    【騙人!我前幾天還看到你下課的時候看關於星象卜命的書籍呢!你可不可以幫我算算今日的運勢啊?】

    不過一會兒,那紙條又被傳了回來。

    【不算。】

    “……”惜字如金,拒絕得這麽幹脆。

    正當穆如酒還想給紀符言寫些什麽的時候,教書先生叫了穆如酒的名字。

    “沐酒。”

    穆如酒原本凶巴巴瞪著紀符言的臉色在先生叫到她的一瞬間換成了乖巧。

    那轉變的速度,就連一旁的紀符言也有一瞬間的愣神。

    反應過來後,紀符言輕輕勾了勾唇角。

    “你來回答一下,‘及爾偕老,老使我怨’是什麽意思?”

    周圍傳來低笑的聲音。

    ——誰不知道這沐酒剛來皇家私塾沒多久,課本都是嶄新的,怎麽可能會知道裏麵文章的意思呢?

    所有人都等著看穆如酒的笑話。

    紀符言坐在穆如酒身邊,神態自若。

    穆如酒的能力,他自然是清楚的,所以並不擔心。

    果然,穆如酒隻是稍稍停頓了一下,便從容自如地開口。

    “先生,這句詩的意思是說‘當初曾經許諾同你白頭偕老,現在想來,不過隻是徒增怨恨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