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聰明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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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劍眉星目,隻是那雙眼睛在看向眼前的少女時,終究是柔了下來。

    “穆如酒,你怎麽還是這麽笨?”

    分明是責備的話,男人卻無奈地笑著。

    穆如酒愣了一瞬間,這才發現公孫易正將她抱在懷裏,而就在下一秒,男子身後的錦鯉花燈轟然倒塌。

    “小……小屁孩兒?”穆如酒瞪大了眼睛,終於反應過來,“你怎麽在這兒?”

    公孫易勾勾唇,剛想要說些什麽,身後便傳來呼喊的聲音。

    “將軍!將軍!您沒事吧?!”

    一群穿著甲胄的士兵向公孫易跑來,擔心地問道。

    公孫易將懷裏的穆如酒放下,這才冷聲看向為首的士兵“我沒事,去疏散人群,禁止任何人靠近花燈。”

    “是!”說著,一群士兵領命離開。

    “今日解除宵禁,由我巡視長安街。”公孫易看向穆如酒,算是解釋了他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穆如酒點點頭。

    “沐酒!”紀符言擰眉來到穆如酒麵前,看到眼前的公孫易之後,下意識地將穆如酒護在了身後。

    “多謝公孫將軍出手相救。”紀符言微微欠身行禮,聲音冷清。

    穆如酒沒有反應過來,愣怔地看著麵前的紀符言。

    公孫易微微擰眉,先是看了一眼紀符言身後的穆如酒,目光便又落在了紀符言身上。

    黑紅色的眸子又沉又冷“紀家的?”

    少年眉眼冷清,抿唇點頭。

    見紀符言這般防備,公孫易輕笑一聲,挑眉看向穆如酒“有沒有受傷?”

    穆如酒急忙擺擺手“沒有沒有。”

    公孫易這才放下心來。

    “將軍!”不遠處,守衛的士兵請公孫易過去。

    公孫易點點頭,便緩緩對穆如酒開口“我先去處理事情,有什麽事叫我。”

    語氣熟絡輕撚,好像是認識很久的老朋友一般。

    公孫易離開之後,紀符言擰眉看向身後的小東西。

    因為剛才的奔跑,少女的臉蛋上沾了塵灰,她瞪著大眼睛,無辜地看著眼前的少年,看上去單純又無害。

    紀符言原本想要發脾氣的,那麽危險的情況,為什麽還要衝上台子?

    但是當他看到少女這副模樣的時候,所有的脾氣都沒有了。

    小姑娘的臉上沾了灰塵,看上去像隻貓一樣,也不狼狽,隻是覺得好笑。

    最終,紀符言也隻是歎了口氣。

    他彎下腰身,與穆如酒視線齊平。

    少年伸出手,將小姑娘臉蛋上的灰塵一點點擦幹淨。

    人聲嘈雜。

    “沐酒。”

    “嗯?”

    “不要總是受傷。”

    “也不要總是讓人擔心。”

    “很麻煩。”

    穆如酒有一瞬間的愣神。

    少年似乎說過這句話。

    那時候似乎也是這樣,他對她說,不要總是受傷。

    會很麻煩。

    穆如酒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來著。

    “小姐——”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穆如酒回身,就看到流蘇和水墨向她跑了過來。

    “流蘇,水墨,你們怎麽來了?”穆如酒有些疑惑地開口,“皇叔呢?”

    她能夠猜到這次的事故,應該是硯寒清想要取得祁君羨的信任故意弄出來的。

    祁君羨跟硯寒清在一起,應該不會受傷。

    隻是……他倆人呢?

    水墨有些為難地看向流蘇,流蘇眉眼冷冷清清“小姐,主子讓我們帶您回去呢,主子他……已經先回府了。”

    穆如酒聞言,有些奇怪地撓了撓頭“嗯?皇叔已經回去了?”

    流蘇點點頭,看到眼前的紀符言,有些警惕地將穆如酒抱起來,跟少年拉開一段距離。

    穆如酒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流蘇抱到了懷裏。

    “多謝紀小公子照顧我家小姐。”流蘇和水墨欠身致謝。

    紀符言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流蘇便抱著穆如酒離開了。

    “小姐,您怎麽跟個小花貓似的呀?”

    水墨笑著拿出帕子,跟在流蘇身後,將穆如酒臉上的灰塵擦得幹淨。

    穆如酒乖乖地趴在流蘇的肩膀上,有些不開心地撇撇嘴“皇叔好過分,居然都不等我就自己一個人溜走了!”

    水墨聞言,也隻是尷尬地笑笑,沒有說什麽。

    抱著穆如酒的流蘇聞言,聲音柔和了許多“小姐,主子很在乎您的。”

    穆如酒打了個哈欠,乖乖地環著流蘇的脖子,下巴抵在流蘇的肩膀上“切,在乎我還扔下我跑掉?壞人!”

    流蘇聞言,悶笑一聲,沒再說什麽。

    大概是流蘇身上的味道過於安定,穆如酒被她抱在懷裏,就這樣沉沉地睡了過去。

    --

    “主子,小姐已經睡下了。”

    是夜。

    流蘇半跪在男人麵前回稟。

    “嗯,你出去吧。”

    流蘇皺皺眉,最終還是開口道“主子,您真的不打算告訴小姐……”

    “出去。”男人聲音低沉冷寂。

    半晌。

    流蘇咬咬唇,行禮之後起身離開了書房。

    江舟在外麵守著。

    看到流蘇神色凝重地走出來,不禁開口問道“怎麽了?”

    流蘇皺皺眉“主子分明為了救小姐,受了這麽嚴重的傷,卻不肯告訴小姐。”

    江舟無奈地笑笑“主子是擔心小姐知道了,又哭又鬧的,到時候心疼的還是咱家主子。”

    流蘇歎了口氣“你說得這些我都知道,我就是……”

    就是當時看到主子從外麵回府的時候,那一身白色的衣袍都沾滿了血,他強打起精神,還讓她跟水墨去接小姐回來。

    分明受了那麽嚴重的傷,卻讓他們三緘其口,不能向小姐透露半分。

    江舟明白流蘇沒有說出口的話,他笑著拍了拍流蘇的肩膀。

    “主子向來不善言辭,他也不肯讓小姐為她擔心,不過不必擔心,小姐不會怪主子的。”

    半晌,流蘇隻是微微頷首,隨即轉身離開。

    夜色如水,皎月當空。

    --

    硯寒清正咬著牙處理著自己手臂上的刀傷。

    漂亮的眸中閃過一抹冷色,硯寒清的眼中浮現殺意。

    祁君羨……

    這個人真的是,多智近妖。

    當時他分明將祁君羨從後台拉走,算是救了他。

    誰知道他摘下眼上的輕紗之後,看到台上的那個小東西,二話不說就重新衝到了台上。

    事到如今,硯寒清都不知道,那麽巨大的錦鯉花燈,他是怎麽硬生生地撐了一時半分的!

    要不是他撐了那麽一會兒的功夫,那個穿著甲胄的將軍根本沒辦法帶著小東西活著離開台子!

    硯寒清甚至不知道,向來利益當先的攝政王祁君羨,是如何在那一瞬間,作出那樣的決定的。

    他原本的計劃是打算救下祁君羨,然後假裝受傷,借此機會接近他的。

    但是當他從台上再退下來的時候,就在他受了那麽嚴重的傷的情況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頸!

    銀黑色的眸子滿是冷沉,看向硯寒請的眼神,像是看向什麽死人一般。

    硯寒清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嬌滴滴地驚恐著向祁君羨求饒。

    祁君羨分明受了很嚴重的傷,那雙眼睛卻冷得嚇人。

    “一介舞姬,是如何在這麽短的時間想到從後台逃離的?”

    隻有一個可能,就是這個逃離路線,是她事先想好的。

    男人聲音沙啞低沉,周身的殺意驟現。

    硯寒清的眼中閃過冷意。

    “祁君羨,別人救了你,你的第一反應不是感激,而是懷疑對嗎?”

    但是這樣睿智到近乎駭人的祁君羨,又為什麽會在花燈倒下的那一瞬間,做出那樣不明智的抉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