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酒聞言，氣不打一處來。

    “皇叔，你是小孩子嘛？”

    居然還想警告紀符言不要帶她去青樓！？

    祁君羨不置可否，卻是挑起小姑娘一縷發輕輕撫弄。

    “嗯，就某些方麵而言，確實不夠成熟。”

    喜歡的東西，一定要緊緊地護在手裏，誰都不準搶走。

    看都不能看一眼。

    --

    回府的路上，穆如酒試探性地開口“皇叔，你和紀大人聊了什麽呀？怎麽聊了這麽久？”

    祁君羨勾唇笑笑，依舊擺弄著小姑娘的頭發，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東西似的。

    “還能聊什麽，無非就是生與死。”

    穆如酒眨眨眼，麵露不解。

    祁君羨笑著捏了捏小姑娘的臉蛋“想知道？”

    穆如酒十分好奇地點了點頭。

    祁君羨臉上的笑容更大。

    “那小酒跟皇叔交換如何？”

    穆如酒看著祁君羨笑得跟個老狐狸似的，想也不想地使勁搖頭。

    “不了不了，小酒也沒有那——麽想知道。”

    開玩笑，祁君羨這家夥唬起人來一套一套的，她才不要上當呢！

    祁君羨的眼中閃過一抹情緒，他長歎一口氣“唉，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老狐狸！

    穆如酒心裏暗暗地罵了一句。

    祁君羨也沒繼續捉弄她，隻是梳理著小姑娘的頭發，不輕不重地開口“紀謙擔心謝琛會拿紀家開刀，所以準備同我結盟，護他紀家百年家業。”

    祁君羨聲音很輕，這樣的事情從他的嘴裏說出，好像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

    穆如酒隻是裝作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皇叔同意了嗎？”

    這才是穆如酒最關心的問題。

    雖然穆如酒覺得祁君羨沒有拒絕的理由，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要問一下。

    穆如酒聽到了男人一聲輕笑。

    不輕不重，落在了少女的心頭。

    似乎過了很久很久。

    “我跟他說，我要考慮考慮。”

    祁君羨這樣說，語氣輕鬆。

    “為什麽？”穆如酒有些著急地問道。

    開口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穆如酒又坐回了祁君羨身邊，輕聲解釋“小酒覺得，皇叔應該同意的。”

    “嗯？小酒為什麽覺得皇叔應該同意？”

    祁君羨不慌不忙，修長白皙的指間夾著幾縷秀發。

    像是柔與剛的交織，互相交纏在一起，說不出地動心。

    “朝堂之上，多一個朋友，就多一份力量嘛，皇叔跟紀大人同盟，絕對沒有壞處的。”

    穆如酒斟酌地開口。

    “謔？”祁君羨輕笑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調笑，“我家小酒懂得這麽多呢？”

    穆如酒有些哭笑不得“皇叔，我又不是小孩子。”

    祁君羨勾勾唇，卻沒再說什麽。

    如果是從前，紀謙提出的同盟，他確實沒有思索的必要。

    畢竟就像小東西所說的，多一個朋友，多一份力量。

    隻是……

    祁君羨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眯了眯眼睛。

    自從有了軟肋，很多事情，就不得不多加考慮了。

    從前的他孑然一身，什麽也不怕。

    就算是死，也不過是了無牽掛而已。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他不僅要贏，還要活下去。

    把小東西騙到手才好。

    穆如酒自然是不知道身後的祁君羨在想些什麽，她打了個哈欠，感覺到身後的男人還在擺弄她的頭發。

    她不懷好意地動起了自己的小腦袋。

    “嘖，”祁君羨低嘖一聲，隨即輕笑，“祖宗，我剛理好的頭發。”

    穆如酒不聽，繼續亂動。

    祁君羨悶笑一聲，卻是直接上腿，將小姑娘抵在自己兩腿之間，兩隻手臂將小姑娘圈在了自己的懷裏。

    “別動。”

    祁君羨任她鬧著，嘴角勾笑。

    隻是下一秒，男人臉上的笑意僵了一下。

    隨即他抱著穆如酒，離開了他的懷。

    “皇叔？”穆如酒回頭，以為祁君羨生氣了。

    祁君羨低著頭，聲音沙啞“到家了，下車吧。”

    說完，祁君羨也沒有再去看眼前的穆如酒，自顧自地下了馬車。

    穆如酒看著匆匆離開的祁君羨，有些莫名其妙地撓了撓頭。

    --

    祁君羨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鎖了門，這才抵著門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他的耳尖有些紅，一隻手作拳，抵在他的鼻尖。

    半晌，呼吸聲才平穩下來。

    月夜如水。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祁君羨輕笑一聲，嘴角勾起笑意。

    “祁君羨，你能不能……”

    後麵的話，祁君羨沒有說出口。

    --

    丞相府。

    紀謙坐在書案前，看著跳動的燭火，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老陳，你說攝政王殿下會喜歡什麽樣的女子？”

    紀謙對身邊照顧的陳管家低聲問道。

    陳管家思索許久，這才緩緩開口“呃，就老奴看來，攝政王殿下不近女色，老奴實在是想不出來，他會喜歡什麽樣的女子。”

    紀謙眯了眯眼睛，想起了他剛剛同祁君羨說話的場景。

    那時候，他含蓄地表示想要同他聯盟，在朝堂上也算是多一份助力。

    “殿下也知道，老臣的孫子同殿下的侄女有同窗之誼，想必也不是一件壞事。”

    月色沉寂，男人就坐在馬車裏，萬千光華加身，比神明還要驚豔。

    “啊，紀大人的小公子，確實是一表人才。”

    男人這樣說，嘴角的笑意卻不達眼底。

    紀謙以為祁君羨會答應的。

    不管是出於為朝堂局勢考慮，還是他的侄女考慮，都應該會答應下來的。

    但是，結果卻出乎紀謙預料。

    “不過，本王似乎一直沒有告訴紀大人，”男人勾唇笑笑，銀黑色的眸子清冷矜貴，“本王並非小酒的親叔叔。”

    紀謙稍稍擰眉，不太明白祁君羨話裏的意思。

    他抬眸，想要去看馬車上的男人，卻對上了一雙冷寂的眸。

    “本王也並沒有把她當作侄女。”

    紀謙被那雙眼睛嚇到了，半晌沒有回神。

    直到祁君羨的馬車緩緩離開，他的耳邊才響起祁君羨最後說的那句話。

    “紀大人聰明過人，不如再好好想想結盟的條件如何？”

    --

    穆如酒來到天地居的時候，手上拿著她的伏月戟。

    來到二樓的時候，並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蹤影。

    直到打開二樓的主房門，無數的影衛向她刺殺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