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酒原本是想要當作沒看見的。

    畢竟這裏這麽多人在，想必謝婷樂也不會傻到向她動手。

    ——然而，穆如酒顯然是高估了謝婷樂的腦子。

    “沐酒！”謝婷樂風風火火地朝著穆如酒奔來，眼中滿是怒火。

    穆如酒見狀，暗自輕歎一口氣，隨即裝作一副無辜無助的表情。

    “見、見過婷樂公主……”

    婷樂見到穆如酒這個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沐酒！你裝什麽裝！？要不是因為你，清澤君怎麽可能罰我！？你個賤人！”

    婷樂在穆如酒麵前叫囂著，那眼神，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穆如酒一臉無辜“公、公主殿下，沐酒不知道您在說什麽，惹了公主殿下是沐酒的錯，希望殿下贖罪，不要跟沐酒計較……”

    一邊說著，穆如酒還假惺惺地抹了兩滴淚。

    “沐酒！你個賤人！都是因為你！清澤君討厭我，都是因為你！”

    婷樂自然是打小沒有受過這種委屈，她怒不可遏，揚起手來就想要打穆如酒。

    “小姐！小姐不可以！”

    還沒等穆如酒做出動作，婷樂身邊的侍女像是見了鬼似的急忙阻止了婷樂。

    那侍女在婷樂的耳邊說了什麽，婷樂聞言，眯了眯眼睛，最終卻是放下了揚起的巴掌。

    她睥睨著眼前的少女，冷哼一聲，明顯是還沒有消氣。

    “沐酒，你給本公主等著！本公主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說完，婷樂轉身離開。

    因為文試的考核，所有的學子都是分開的，所以婷樂的考核場所並不在辰字堂。

    穆如酒看著婷樂離開，那上一秒還噙著的眼淚瞬間憋了回去，她哼著小曲，坐正後開始等待考核開始。

    考核的內容倒也簡單，都是平日裏先生講過的知識，穆如酒待試題發下來之後，便提筆答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

    穆如酒又重新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後，便起身交了試題，轉身離開。

    她離開辰字堂的時候，周圍的學子看向穆如酒的眼神那叫一個同情。

    ——大概是以為穆如酒自暴自棄了，胡亂寫了幾筆就交試題了。

    穆如酒也沒多想，心情頗好地哼著小曲離開了。

    因為上午都是在考核，穆如酒提前交了試題，閑著沒事，就自己走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的時候，看到他家小姐，還有些愣。

    “小、小姐？您怎麽現在回來了？”

    穆如酒想要逗逗，瞬間換作一臉憂鬱，好想要哭出來的模樣。

    “，我要跟你說件事，你千萬不要告訴皇叔……”

    “那小姐您還是別說了吧……”有些為難地撓了撓後腦勺。

    ——他怕一個不小心就告訴主子了，以後小姐就不跟他玩了。

    穆如酒“……”

    “不！我要說！”穆如酒皺著眉，看上去十分痛苦，“，我對不起皇叔，那試題上的內容，我全都不會！”

    “嗚嗚嗚……我對不起皇叔送我去私塾，半年的時間，居然什麽都沒有學會……”

    “小……小姐……”原本是想要安慰幾句的，但是他看了一眼他家小姐的身後，瞬間閉了嘴。

    穆如酒還在那不知死活地演著“嗚嗚嗚，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我很笨，讓皇叔失望了，皇叔知道了，一定會打我屁股的！”

    “嗚嗚嗚……你倒是說句話啊……”穆如酒眨眨眼，看著一直在用眼神示意她的，疑惑地問道，“你眼睛裏進東西了？”

    “小酒怎麽知道，皇叔會打你屁股的？”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穆如酒身後響起，穆如酒後背瞬間冒汗。

    已經很識相地離開了，接下來的場麵，可能他應付不來……

    穆如酒聽到男人的聲音，僵硬著緩緩回頭，露出一個比哭都要難看的笑臉。

    “皇叔，我、我如果說，剛剛都是在開玩笑的，你信不信……”

    男人應該是剛從早朝上回來。

    他身上穿了月白色的長袍，發如墨染，清越的腰線惹人注目。

    男人唇角勾著笑意，看上去心情頗好，他雙手環胸，就眯著眼，挑眉看向眼前的小東西。

    穆如酒不覺咽了口唾沫。

    “皇、皇叔，你聽我狡辯……”

    “嗯？”男人的嗓音低沉，嘴裏發出一個音節，微微上揚，說不出的心動。

    完了，玩脫了，怎麽辦？

    祁君羨看小東西笑得尷尬，半晌才悶笑一聲，捏了捏小姑娘的臉蛋。

    “所以，小酒為什麽這麽早回來了？”

    穆如酒眨眨眼“嘿嘿，提早交了試題，想皇叔了，就自己回來了嘛！”

    祁君羨挑眉，似乎對少女的話十分受用。

    他勾唇笑笑，帶著小姑娘往正殿走去。

    “今日下午是不是還有考核？”

    穆如酒點點頭“是，據說是先生親自提問。”

    祁君羨讓小姑娘坐在她身邊，雙腿交疊，一手托著頭，微微頷首。

    “要不要皇叔跟私塾那邊打個招呼？”

    穆如酒急忙搖搖頭“不要，小酒已經學了半年了，自己可以的！”

    祁君羨笑笑，便也隨她去了。

    --

    京城的這場雪似乎很大。

    下午的時候也一直在下著，祁君羨擔心小姑娘凍著，讓流蘇給她添了幾件厚衣裳，穆如酒感覺自己都要被裹成粽子了。

    穆如酒來到私塾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學子在排隊了。

    因為學末考核的學子很多，所以這些學子被分派給了不同的先生提問。

    而這次，提問辰字堂的先生，便是皇家私塾的大先生——江濟仁。

    提問是單獨進行的，穆如酒看著眼前的學子一個個進去，很快就要到穆如酒了。

    紀符言從裏麵出來的時候，穆如酒一眼就看到了他。

    穆如酒笑著向他招招手“紀先生，怎麽樣？”

    紀符言向來是文武的魁首，想來這種提問對他來說，也沒什麽難度。

    紀符言隻是微微頷首“先生提的問題都不算難，你不要緊張。”

    穆如酒點點頭。

    “下一位學子，沐酒。”

    大先生身邊的書童傳喚。

    穆如酒聽了，先是應了一聲，隨即跟紀符言擺擺手，便走進了書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