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酒看著灑了祁君羨一身的衣服，皺了皺眉。

    祁君羨眉眼清冷，抱著懷裏的小東西不說話，微微轉頭，看向離開的禦林軍兵馬。

    “刺客？是有刺客進了皇宮嗎？”

    “不知道啊！這怎麽會驚動了禦林軍啊？”

    “哎喲哎喲，可不是要變天吧？”

    “你可別瞎說了！快快快，快收拾攤子吧！”

    “……”

    長安街上的攤販和遊人一時之間膽戰心驚，反應過來，紛紛步履匆匆地往家裏趕去。

    ——禦林軍抓人，可不是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可以招惹的！

    待身後的禦林軍全部走過，祁君羨才放開了懷裏的穆如酒。

    “怎麽會有刺客呢？”穆如酒狀似無意地問道。

    祁君羨勾唇笑笑，捏了捏她的臉蛋“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們回府吧。”

    穆如酒看了一眼祁君羨胸前的一灘酒漬，點了點頭。

    是要先回府上處理一下才行。

    回王府的路上，穆如酒似乎聽到了那些禦林軍說著什麽。

    找的那個“刺客”，似乎是叫……顧鴻？

    穆如酒勾唇笑笑，眼中閃過一抹深意。

    回到王府，江舟和便出來迎接兩人。

    “主子，您這衣服怎麽弄髒了？”

    有些疑惑地問道。

    江舟倒是早早地反應過來，向祁君羨欠身行禮“主子，我們先去給您燒些水來沐浴。”

    祁君羨點點頭，江舟和便下去了。

    祁君羨要沐浴，穆如酒便跟祁君羨分開，往自己的寢殿走去。

    才抵達寢殿，穆如酒便聽到後院傳來一聲響動。

    “誰！？”穆如酒身邊的流蘇最先反應過來。

    “小姐您在這裏等著，我去後院看看。”

    穆如酒滿不在意地笑笑“流蘇，你太警惕了，是野貓啦，剛才都看到它竄過去了。”

    流蘇似乎還是有些懷疑。

    “喵——”草叢裏，傳來一聲貓叫。

    流蘇原本警惕的眸子這才平靜下來。

    穆如酒捂著嘴笑“哎呀流蘇，王府戒備森嚴，怎麽可能會有人進來呢？”

    “小姐的安全最重要，不能大意。”流蘇十分認真地說道。

    “好啦好啦，對了，皇叔在街上買了果酒，流蘇你先去找個地方放起來吧，我們等過年的時候再拿來喝！”

    流蘇冷冽的眉眼溫柔了許多，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小姐您先休息，我就先下去了。”

    說完，流蘇稍稍欠身，便退下了。

    流蘇將門關上的瞬間，穆如酒原本彎著的眉眼便冷了下來。

    她倒也不著急，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甚至還不緊不慢呷了口茶。

    哼著小曲等了一會兒，穆如酒這才緩緩起身，向著後院走去。

    後院是一個小花園。

    大抵是祁君羨覺得女子都喜歡花，所以就差人建了一個給穆如酒，隻不過如今是冬季，看不到百花盛開的盛況就是了。

    走到那“野貓”發出貓叫的位置，穆如酒撥開壓了雪的草叢，便看到了草叢裏蹲著的“野貓”。

    顧鴻的小腹受了很嚴重的傷。

    穆如酒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微微挑眉，嘴角甚至帶著幾分輕淺的笑意。

    “哎呀，看來野貓受傷了呢。”穆如酒唇角勾笑，甚至還看熱鬧似的蹲在雪地裏，用手撐著下巴，歪頭看向麵色蒼白的顧鴻。

    小腹的傷口應該是已經自行處理過了，現在的出血量已經很少了，隻是眼前的顧鴻臉色蒼白，那雙妖豔的桃花眼微微泛紅，正淺淡地看著她。

    “多謝沐小姐。”雖然受了傷，顧鴻還是一副舉重若輕的模樣，要不是看到他小腹上的傷口，穆如酒還以為顧鴻什麽事都沒有呢。

    穆如酒挑挑眉，嘴角帶著幾分惡劣的笑意，抿唇不語。

    顧鴻輕笑一聲，眼角的淚痣看上去惹人憐惜。

    “沐小姐，您一直這樣盯著我，是在覬覦我的美色嗎？”

    “顧長生，你這麽不要臉，天地居的人知道嗎？”

    “……”

    暖陽普照，少女站在光裏，就連衣服上的絨毛都在發著光。

    穆如酒端看著眼前俊美的男子，緩緩開口“你冷不冷？”

    顧鴻挑眉，微微抬眸看向少女，看著她身上穿著的寬厚的披風，點了點頭“冷。”

    “哦，”穆如酒笑得天真，“但是我不冷哎！”

    “咳咳咳——”大概是動作太大，牽扯到了小腹的傷口，顧鴻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穆如酒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眉眼漸冷，沒有半分同情的意思。

    阿翁的一條胳膊是因為他沒的，穆如酒可沒有這麽多善心去憐憫他。

    “沐小姐，所以你是來抓我去見禦林軍的？”

    穆如酒挑眉，不置可否“這個我倒是想要問問顧老板，你冒著王府守衛發現的風險躲在我的後院，是想要自投羅網嗎？”

    顧鴻聞言，輕笑一聲“沐小姐，別那麽絕情嘛，好歹我們也算是……”

    這樣說著，顧鴻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便掃過眼前的少女，嘴角扯出一抹笑“合作夥伴。”

    “那是從前，顧鴻。”穆如酒聲音驟冷，她冷冰冰地看著眼前的顧鴻，目光裏一點溫度都沒有，“現在已經不是了。”

    顧鴻笑笑，點了點頭“對，已經不是了。”

    有風吹過幹枯的樹梢，那落在樹梢上的雪便落在了地上，顆粒分明的雪花隨風驟起，掩蓋住了男人眼中的情緒。

    “但是鑒於剛才沐小姐替我遮掩，我相信，沐小姐是不會把我送走的，對嗎？”

    顧鴻說這句話的時候，言語間帶著幾分堅定。

    穆如酒輕嗤一聲“那就要看顧老板給的報酬夠不夠誘人了。”

    顧鴻挑眉，有些虛弱地看向穆如酒，似乎是在等著穆如酒的下文。

    穆如酒勾唇笑笑“救你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顧鴻微微凝眸，隻是靜靜地看著穆如酒。

    “我要你，幫我毀了謝琛的情報網。”

    少女的話裏不帶一絲情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平靜得不像話。

    顧鴻的眼中閃過一抹複雜。

    “看來沐小姐的膽子，比我想象中還要大一些呢。”

    語氣中，說不上稱讚還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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