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誰還不會批個奏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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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城又下雪了。

    穆如酒看著窗外,有一瞬間的晃神。

    那紛飛的白雪將長安城的紅牆青瓦染了雪白,水天相接處,就連邊界都模糊了。

    穆如酒聽到了王府外傳來的鞭炮聲。

    似乎還有半個月,就要過年了。

    祁君羨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隻是這外頭,似乎是要變天了。

    “小姐,今日陛下從殿前送來了許多折子,還有不少大臣也送來了折子。”

    江舟和一人抱了一堆奏折,放在了祁君羨的書房。

    穆如酒眉眼清冷,沒有說話。

    因為外頭一群人虎視眈眈,穆如酒讓人放出消息,說清澤君已經醒了,隻是身體還沒有恢複,所以不能見客,早朝自然也是不能參加的。

    謝琛分明是想要借這個機會來試探祁君羨。

    穆如酒眯了眯眼睛,坐在祁君羨批奏折時常坐的位置,雙腿交疊,眉眼清冷又平靜。

    不僅僅是謝琛,如今朝堂之上,不少人在觀望祁君羨和謝琛之間的關係,若是此時處理不好,很有可能就會助長謝琛的勢力。

    穆如酒抿唇,翻開了折子。

    江舟和就站在一旁,就算穆如酒翻看折子,他們也沒有上前阻止。

    雖說這些折子對於王府其他人來說是機密,但是主子向來是不會防備小姐的。

    甚至有時主子為了不讓小姐無聊,還會讓小姐將折子上的內容念給他聽。

    ——對於小姐,主子自那之後,就再沒設過防。

    穆如酒迅速瀏覽了一下折子上的內容,聲音平靜“江舟,我說,你們寫。”

    江舟和對視一下,似乎有些不明白小姐的意思。

    穆如酒抿唇“這些折子,是皇叔批的,隻是皇叔現在手上還沒有力氣,所以隻能由你們代筆,知道了嗎?”

    江舟和恍然“屬下明白。”

    隨即兩人跪坐在了穆如酒身邊的位置,一人手上拿了本奏折,將奏折內容念給穆如酒聽。

    江舟“乾州巡撫啟,聞殿下身體抱恙,特此請安。”

    穆如酒冷聲“回,本王躬身安好,巡撫理乾州治安,三月乾州刺殺一事何時了?”

    江舟垂頭,工工整整地下筆。

    道“齊洲知縣啟,齊洲百姓聚眾起事。”

    穆如酒不假思索“回,招撫諭旨不日抵達,以安撫為主,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動武。”

    ……

    似乎一整天的時間,江舟都跟著穆如酒在祁君羨的書房裏,一直沒有離開。

    江舟突然發現,小姐其實從來都不是不諳世事。

    下達的命令果斷又簡練,雖然小姐說她是因為看多了主子的批奏有了經驗,但是江舟卻總覺得,小姐批閱起奏折來,似乎比主子還要熟練一些。

    是夜。

    最後一本奏折終於停筆,江舟放下筆之後,看著書案上已經成山的奏折,終於鬆了口氣。

    甩了甩酸痛的手,也長舒一口氣。

    ——這批奏折太難了,哪怕他隻是個代筆的,都覺得費腦子。

    穆如酒打了個哈欠,對江舟吩咐道“這些奏折交上去吧,今日辛苦你們了,隻是皇叔一日不醒,批奏的事情還要麻煩你們。”

    江舟皺皺眉,有些心疼地說道“小姐這是哪裏話?這些事情本來就是我們應該做的,若是沒有小姐,現在的王府早就已經亂成一團了。”

    不會說話,隻是跟著點了點頭。

    江舟說得對,若不是小姐在王府撐著,主子倒下之後,王府肯定會亂起來的,不用說王府外多少人虎視眈眈,就隻說府內的人都會人心惶惶。

    現在小姐在這裏,盡管她什麽都沒說,王府的人卻總覺得,心裏十分踏實。

    穆如酒垂下眸子,掩蓋住了眼中的神色。

    “可是如果不是因為我,皇叔也不會昏迷不醒。”

    歸根結底,都是她的錯。

    江舟抿唇,似乎是想了半天,卻不知道怎麽開口安慰。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這裏我來收拾就好。”

    穆如酒收斂了情緒。

    現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祁君羨一日沒醒,她就要打起精神來。

    誰都可以倒,她不可以。

    風雪不止,山雨欲來。

    --

    又過了七八天。

    這幾天,穆如酒不是窩在書房跟江舟一起批閱奏折,就是去祁君羨的寢殿,看望祁君羨的情況。

    王府似乎還是和平日一樣。

    每個人按部就班做著自己的事情。

    若是說有什麽不同的話——他們感覺,他們的小姐似乎沉穩了許多,不知道為什麽,有小姐在,他們就覺得安心。

    大雪下得斷斷續續的。

    穆如酒得了空,也會出王府走走,漫無目的,也就是想要閑逛散散心而已。

    天地居已經空了。

    長安街中央的位置,天地居的大門緊鎖,人去樓空。

    看來顧鴻真的離開南溪了。

    在此之前,她已經跟顧鴻說過關於情報網的事情了,就看他要從哪裏下手了。

    又下雪了。

    穆如酒稍稍抬頭,就看到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下來,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遮蓋住了穆如酒的視線。

    祁君羨已經昏迷很久了。

    到底什麽時候醒過來啊?

    穆如酒也不知道。

    她緊了緊身上的狐裘,哈了一口氣在自己的手心上。

    “長安城什麽時候這麽冷了呀。”

    穆如酒這樣嘟囔著,好像是有些不滿。

    穆如酒每天都會讓太醫來檢查祁君羨的情況,太醫隻是搖頭,說一些模棱兩可的話。

    “殿下何時醒來,微臣實在是不知道。”

    “或許幾日,或許幾個月,或許……”

    “或許再也醒不過來了。”

    那些太醫,就會危言聳聽。

    穆如酒心裏暗搓搓地罵了一句,大概是因為風雪太衝了,穆如酒的鼻子一酸,眼眶就有些紅了。

    肯定會醒過來的。

    肯定會的。

    穆如酒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

    身後好像有人叫她。

    “小姐!”

    “小姐!”

    穆如酒堪堪回頭,便看到水墨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帶著笑意,看上去似乎很激動。

    “小姐!殿下、殿下他——”

    “皇叔怎麽了?”穆如酒擰眉問道。

    水墨一路跑過來,氣喘籲籲,緩了好久才緩過來。

    “殿下他醒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