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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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如酒醒過來的時候,頭還是有些發脹。
昏昏沉沉的,祁君羨笑著看著她,嘴角噙著笑意“要準備好進城了。”
穆如酒聞言,打起精神,這才掀開車簾,看到了馬車已經行至睦和城下了。
她眯了眯眼睛,便看到城外不遠處,有軍隊站在風沙之中,赤色的旌旗迎著大風飛揚著。
黝黑色的眸子泛著幾分冷意。
“硯紹已經知道我們會來睦和的消息了。”
馬車上,祁君羨輕笑一聲,倒也不覺得驚訝。
穆如酒放下車簾,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眉眼卻比剛剛淩厲了幾分。
硯紹無道,不可留。
但是……
穆如酒將目光放在了祁君羨身上。
“祁君羨,你還是……”
不要跟我一同前去了吧?
穆如酒的話還沒說完,眼前俊美的男子便打斷了她的話。
“穆如酒。”
祁君羨看向眼前的少女,原本漫不經心的眉眼終於認真了幾分。
銀黑色的眸子微微晃動,如同什麽漂亮的寶石。
“不要總是趕我走,”祁君羨的話中帶著幾分嚴肅的味道,“你至少應該看一看我的決心。”
……
半晌,穆如酒沒再說話,垂眸輕笑。
“那你可要好好地看緊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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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睦和城外停了下來。
這似乎是時隔多年,穆如酒再一次見到硯紹。
他似乎老了不少。
邪佞的臉上帶上了幾道斑駁的皺紋,眼下泛黑,眼角微微下垂。
硯紹的身材高挑,臉色蒼白,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病態。
——據說是縱欲過度導致。
其實若是拋開這些,硯紹與硯寒清還是有幾分相似之處的。
隻不過硯寒清應該更像他的母親,眉眼間的溫柔嫵媚更多,而硯紹的眼中全是殺伐與戾氣。
祁君羨和穆如酒就在硯紹麵前站定。
硯紹的目光先是看向祁君羨,隨即落在了穆如酒身上。
他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著穆如酒,嘴角帶了幾分笑意。
“穆將軍,好久不見。”硯紹這樣說,聲音沙啞沉悶,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
穆如酒挑眉看向硯紹,眉眼清冷“陛下別來無恙。”
硯紹笑了幾聲,眼中的戾氣一閃而過。
“真沒想到,穆將軍居然還活著,而且……成了個小姑娘?”硯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
穆如酒笑笑,卻是不落下風“小姑娘又怎麽了?當年我擊退季淵的時候,不也是個小姑娘嗎?”
硯紹的笑聲驟停,眯著眼看向眼前的少女。
祁君羨眉眼不變,卻是下意識地將小姑娘護在了身後。
硯紹眯了眯眼睛,目光便又重新落到了祁君羨的身上。
“嗬,久聞穆將軍與清澤君不合,如今,你們二人為何會在一起?”
祁君羨輕笑一聲,姿態從容不迫“陛下今日既然站在這裏,難道沒有調查過我們為何會一同前來嗎?”
祁君羨的話完全沒有給硯紹留情麵。
硯紹輕哼一聲,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淡“既然如此,本王今日邀請兩位去宮中一敘,不知二位能否給本王薄麵?”
雖然嘴上這樣說著,硯紹身邊的軍隊手中拿著武器,蓄勢待發。
同不同意,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穆如酒輕笑一聲,眉眼清冷“陛下還是老樣子啊。”
又偏執,暴虐又獨裁。
硯紹分明聽出了穆如酒話裏的意思,但也隻是笑笑。
他讓開了一個身位,做出“請”的姿勢,卻並不見多少誠心。
穆如酒向前走去,剛抬步,便被祁君羨抓住了手腕。
少女回眸,祁君羨上前一步,將她護在身後,比她前一步往城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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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南溪內亂未定,季淵又覬覦南溪已久,想要趁此發動戰亂,也是眾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隻不過當年南溪大敗季淵,與季淵簽下條約,百年之內不可進犯南溪。
如果才幾年而已,若是現在進攻南溪,季淵不占人和。
所以,發動戰亂,需要一個原因。
——而現在,這個“原因”正坐在宮宴上,身子筆挺。
穆如酒在考慮事情。
此次前來,穆如酒的最終目的就是將硯紹拉下馬,讓硯寒清登基。
但是現在擺在她麵前的困難有兩個。
第一,硯寒清並非嫡長子,在他之上,還有一個得寵的皇兄,若是硯紹死了,絕對不會將皇位傳給硯寒清。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要將硯紹拉下馬,她也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
她身為外來者,按理來講是沒有資格參與他國朝政的,但是既然她決定下場,就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
想到這裏,穆如酒眯了眯眼睛,下意識地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想要喝一口酒。
還不等穆如酒的手碰到酒杯,一隻修長的手便及時出現,拍掉了小姑娘伸向酒杯的“邪惡”小手。
力道當然不大,但是穆如酒在想事情,突然來這麽一下,穆如酒瞪大了眼睛,有些茫然地看向一旁的祁君羨。
男人一手托著腦袋,漫不經心地對她笑笑“不許喝酒。”
這人是不是故意的!?
之前不讓她喝酒也就算了,畢竟她是他名義上的“侄女”,受他管教也是應該的。
但是現在——
祁君羨管不著她了!
她翻身把歌唱了!
穆如酒表示很生氣!
惡狠狠地瞪了祁君羨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憑什麽管我?”
祁君羨聞言,不氣不惱,稍稍抿唇挑眉看向少女。
“你敢喝一口試試?”
哦喲!?
穆如酒小脾氣上來了!
敢威脅她!?
她穆如酒活這麽大,還沒人敢這麽威脅她呢!
真以為她很好說話是吧!?
……
鮮榨的葡萄汁其實也挺好喝的……
她可不是慫,她隻是突然沒了喝酒的興致了。
穆如酒“忍辱負重”地喝著葡萄汁,一旁的祁君羨也不夾菜,隻是看著小姑娘笑。
宮宴上的人並不多。
硯紹似乎並沒有打算邀請所有的大臣,所以偌大的宮殿,除了他們和硯紹,也隻有幾個官職高的心腹在場。
所幸宴會上觥籌交錯,歌舞升平,倒也不覺得尷尬。
“二皇子駕到——”
熱鬧的宮宴上,內侍的聲音傳來,穆如酒心下詫異,眉頭微皺。
硯寒清來這裏做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