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你還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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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君羨感受著懷裏少女的溫度,那一瞬間突然覺得,什麽都不那麽重要了。

    直到一陣輕咳聲傳來,祁君羨皺著眉,才緩緩循著聲音望去。

    祁明昭站在祁君羨不遠處,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膩歪在一起的兩個人。

    他的嘴角帶著幾分戲謔的笑意,銀色的眸子晃動著幾分光亮,並不真實。

    穆如酒擰眉看向他,語氣不善:“你跟過來幹什麽?”

    她剛剛看在他是祁君羨兄長的份上饒他一命,這人怎麽上趕著送死呢?

    祁明昭卻隻是對穆如酒和善地笑笑,目光卻是落在了祁君羨身上。

    “這不是許久不見我這弟弟了,思念至極,所以來看看你。”

    雖然這樣說著,祁明昭的語氣中卻帶著幾分冷意,眼中的笑意不達眼底。

    祁君羨的臉上沒有任何波瀾。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他向來謹慎,祁明昭進京的時候,暗衛就已經來稟報他了。

    所以,祁明昭就算現在出現在這裏,也在他意料之中。

    “怎麽看這樣子……”祁明昭眯眼笑笑,那張與祁君羨一分不差的臉上多了幾分柔和,“弟弟似乎不太歡迎皇兄啊。”

    穆如酒想揍人。

    但是鑒於這人跟祁君羨是親生兄弟,穆如酒忍下來了。

    “不請皇兄進去坐坐嗎?”祁明昭抿唇笑笑,溫柔又和善。

    祁君羨並沒有什麽表示,他的臉色有些冷,最終卻隻是側了個身位,讓祁明昭進去了。

    --

    書房中。

    江舟的劍刃一直抵在千顏的喉頭上。

    千顏漫不經心地看向他,嘴角帶著幾分笑意:“江舟是吧?聽說你在祁君羨身邊很久了?”

    江舟的話其實很少。

    雖然每次在穆如酒麵前的時候總是溫溫柔柔的模樣,但其實在旁人麵前,江舟的話不比多。

    他直直地挺立在書案前,眉眼冷冽。

    沒有說話。

    千顏見狀,“嘖”了兩聲,這才搖了搖頭:“祁君羨身邊的人,果然都是一群悶葫蘆。”

    “小姐!您怎麽又把衣服弄髒了!?”

    一道清清冷冷的聲音傳進千顏耳朵,千顏抬眸,朝著書房外看去。

    流蘇皺眉看向穆如酒,見她的衣裙落了灰,數落起她來。

    因為祁明昭跟祁君羨在前麵走著,流蘇打眼看過去的時候,目光隻看到了穆如酒,並沒有注意到前麵兩人。

    穆如酒愣了一下,就見流蘇向她走過來,俯下身子去拍她衣裙上的灰塵。

    “女孩子家家的,舉止要優雅一點知道嗎?水墨因為您總是弄髒衣裙,都快愁死了……”

    好像每次在穆如酒身邊時,流蘇的話就會變得很多,她數落著穆如酒,語氣清冷,但卻能聽出其中的寵溺。

    千顏有些詫異地挑眉:她還以為這王府上下都如祁君羨這般沉悶呢……

    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穆如酒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流蘇數落完之後,這才看到前麵的兩人。

    流蘇擰眉,下意識地將穆如酒護在了身後。

    “不必擔心,他不會怎麽樣的。”

    穆如酒安撫了流蘇,讓她放心。

    流蘇皺皺眉,看到了兩人一模一樣的臉時,向來平靜的眼中不可遏製地浮現一抹詫異。

    這世上,竟真的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隻是看了一眼,流蘇的目光便重新收回,落在了穆如酒身上。

    小姐說什麽她便信什麽。

    她點點頭,知道這裏應該還有事,便找了個由頭退下了。

    穆如酒這才朝著祁君羨那邊走去。

    另一邊,祁君羨和祁明昭已經來到了書房中。

    穆如酒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剛剛將劍收回劍鞘的江舟。

    江舟看到自家小姐,微微頷首,露出一抹安心的笑意,這才轉身離開。

    千顏眯了眯眼睛,將江舟的動作盡收眼底。

    有些好奇地看向眼前她剛剛易容的女子,千顏上下打量著她,眼中滿是探究。

    這個人……到底有什麽本事,能夠讓王府上上下下的人對她這般偏愛呢?

    “再看把你眼睛剜下來。”

    注意到千顏打量探究的目光,穆如酒隻是睨了她一眼,不鹹不淡地開口,黝黑的眸子冷得不像話。

    千顏看到她那雙眼睛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她剛剛竟然被這個女人一個眼神嚇到了!?

    穆如酒警告的神情隻出現了一瞬間,再看向祁君羨的時候,又恢複了乖乖巧巧的小兔子模樣。

    祁君羨看得心都快化了,不覺露出一抹笑意。

    他怎麽就這麽喜歡他家阿酒呢?

    穆如酒想到他們幾個要談事情,自己在這裏似乎並不合適。

    ——畢竟是祁君羨不願提起的往事,穆如酒不想看到祁君羨露出不好的情緒。

    “祁君羨,我要先去換衣裳了,你們聊。”

    穆如酒說著,起身欲走。

    身後一隻溫涼的手扣住了少女的手腕。

    穆如酒回頭,抬眸看向身後俊美的男人。

    “在這裏陪著我好不好?”

    祁君羨自然是知道穆如酒在想什麽的。

    他確實不喜歡再去揭從前的傷疤。

    但是如果是她的話,他不在乎啊,如果她真的想看,他甚至願意親手揭給她看。

    隻要是她,這些都沒關係。

    穆如酒愣愣地看向祁君羨,反應過來後,對著祁君羨展顏一笑。

    “好。”

    祁君羨說過的,往後的路,要一起走的。

    --

    穆如酒剛剛已經聽了祁明昭大概來南溪的目的了。

    但是當祁明昭將這件事情詳細地重新敘述一遍的時候,穆如酒登時就火了!

    她狠狠地瞪著眼前笑得得體的祁明昭,幾乎是咬著牙開口問道:“巫祝說隻有皇室子嗣的心頭血可以救臨陽皇帝,你母後不想讓你受罪,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我家……打到了祁君羨頭上!?”

    穆如酒感覺自己的額頭都在突突跳著。

    想殺人。

    祁明昭勾唇笑笑,似乎完全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麽不好:“臨陽從古至今一脈單傳,若是我出了什麽意外,臨陽日後就沒了統領者,所以,對於這些事情,母後謹慎一些也是應該的。”

    “嗬,應該的?”穆如酒氣笑了,她冷冷地開口,語氣中醞釀著滔天的怒火,“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你母後是怎麽做出心疼你犧牲祁君羨這種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