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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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夜更天醒來已經是中午了,酒館裏隻有寥寥幾人。

    草草的吃完午飯和老掌櫃打完招呼後,便出了門。

    據老掌櫃的說鎮子上有一位姓葉的教書先生,博學多聞。

    以前還是吃皇糧的,官還不小,城裏的那些大官見到他還要畢恭畢敬的喊上一句先生。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算不短的時間了,但是他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還是不夠的。

    隻有了解了得更仔細才能讓自己的路更順。

    所以第一步他要看書,他相信無論在哪個世界,肯定有史書。

    不然怎麽傳承?

    小鎮不大,但是鎮裏有一座很大的宅院,夜更天路過後看了一眼,但是並沒有太在意。今天的目標是先生。

    私塾在小鎮盡頭的竹林中,穿過一條幽靜小路便到了。

    兩間竹子搭建起來的屋子,其中一間便是私塾。

    隔著一段距離就已經可以聽到朗朗求聲,一段聲音是希望,是青春,是年華。

    這讓他想一首詞。

    ……

    琅琅書聲如春風&nbp;拂過千年時空

    少年啊壯誌在胸&nbp;賦首詞讓人感動

    借一場古典的夢&nbp;與東坡熱情相擁

    別告訴他將被千古傳誦

    ……

    私塾裏麵有十幾個孩童,男女皆有,年紀相仿。

    葉先生一身素衣,蓄著胡須,一手拿著書籍一手持著戒尺。

    書籍明眼看去有點年代感了,但是卻沒有任何的破損,而戒尺也已經泛黃。但是戒尺卻顯得很光滑沒有任何的磨損,可見先生把書籍保護的很好,也沒曾用過戒尺打過學生。

    夜更天站在一旁聽著,這些孩童正是處於啟蒙階段。

    半刻鍾後,葉先生放下手中書籍和戒尺,對著十幾個孩童說“今日認了十二個字,你們能告訴先生是哪十二個字否?”

    座下十幾個孩童齊聲說“不飽食以終日,不棄功於寸陰”。

    葉先生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可以回家了。

    “今天的課就到此,回去記得溫習功課。”

    等到學生都走了後,葉先生把書籍擺好後,對著夜更天的方向點了點示意夜更天過去。

    夜更天走進去後,作揖行李,隻見葉先生袖子一揮,夜更天便感覺一股無形的力量抬著自己的手臂,一股托力把他抬起。

    夜更天詫異的看著眼前這個儒雅的教書先生。

    心裏暗想“這葉先生的修為可不低。”

    葉先生示意夜更天坐下來“不是小鎮裏的人?”

    細細的打量這眼前這個年輕人,眼神中有詫異,有驚訝,更多是疑惑。

    夜更天此時有種感覺,很羞澀的那種,這個葉先生給他的感覺仿佛是可以看穿自己一樣,自己就像是沒穿衣服裸的站在葉先生眼前。

    聽到葉先生問自己的時候,夜更天才強穩住心神恭敬的說“葉先生,我是路過小鎮,聽老掌櫃的說這鎮子上有一位教書育人的先生,所以想來看看。。”

    葉先生聽完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好一句教書育人,看來小友也是讀書人。”

    “葉先生說笑了。”夜更天連忙說到“學生姓夜,是夜晚的夜,叫更天。”

    夜更天禮貌的介紹了自己,然後繼續說到“學生不敢妄稱讀書人,頂多算一個連書都翻不明白的翻書人。”

    “說的好,比那些自詡為讀書人的好的多。”葉先生尤為讚賞的說到“夜更天這名字倒了不錯。”

    “年紀輕輕就有這般明捂,不可多得。你來找老夫應該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吧?”

    “倒是有一事需要勞煩先生,晚輩想問先生借閱幾本史書,不知先生這邊可現有?”夜更天恭恭敬敬的對著葉先生道。

    葉先生聽完捋了捋胡須,疑惑的問“一般讀書人多是讀詩書,讀政治,特意讀史書的但是很少。你為什麽要讀史書?”

    夜更天恭敬的回到。“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鑒,可以明得失。”

    葉先生聽完就是一愣,這是第三句話讓葉先生對眼前這個年輕人表示驚訝了。

    前兩句就已經讓自己對其刮目相看了,最後一句更是讓他尤為讚賞。

    葉先生欣慰的笑了“不錯不錯,以史為境,明辨是非,真是個不錯的年輕人。”

    “剛好我這裏有不少的史書,你要是不介意就在這裏看吧!”

    夜更天聽完後,立馬起身再次作揖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謝過先生。”

    此刻,葉先生便是自己的先生。

    ……

    另一頭,老酒館。

    老掌櫃垂頭喪氣的呆坐在櫃台上,就在剛剛衙門的人來了。說這個地方要拆了,讓老掌櫃的收拾好細軟準備搬。

    老掌櫃的不依,上前理論,可是還沒說兩句呢,便被差役推倒在地。

    “死老頭,讓你搬你就搬,哪那麽多廢話?”衙役頭惡狠狠的說了一句後就走了。

    這時候老酒館外麵走進來一個老頭,老掌櫃的看去驚訝的連忙起身應了上去“老哥哥,您怎麽來了。”

    老人姓戚,小鎮的人無論老少看到都要都叫一聲戚四哥。

    戚四哥顫巍巍的坐了下來笑嗬嗬的說“這不,聽說你這酒館不開了,便來坐坐,以後可能就來不了咯。”

    老掌櫃把戚四哥扶著坐下後倒了一杯茶水歎了口氣說“誰說不是呢!這班強盜,平時從城裏邊下來,路過酒館,進來是又吃又拿。現在說拆就拆,四哥,你讓我去哪裏找人評理去?”

    老掌櫃滿臉愁容的說著,可以看出來老掌櫃此時的心情是有多麽的難受。

    祖祖輩輩經營著這小酒館,百年的招牌難道就要這樣砸自己手裏?很不甘心,但是又無可奈,這世上哪有什麽青天大老爺。

    “掌櫃的,看開點吧。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你也知道,當年我不過是說了幾句話,就被抓起來關了整整三年,

    要不是當今天子剛立帝時大赦天下,我這老骨頭可能早就死在裏麵了。”戚四哥勸慰的同時也說起了自己遭遇。

    誰說不是呢,當年四哥還年輕,隻是為了一個外鄉人打抱不平說了幾句話而已,就被那些衙役聽了去。

    給了個罪名,叫妄論朝綱。家裏人賣地賣糧,才換得一命,不然早在抓進去的第三天就得菜市口斬首了。

    “你說我冤不冤。”

    說完手中的拐杖杵了杵地麵表示自己的憤怒。

    “四哥,您是真冤啊!”老掌櫃表示“聽說當年判你入獄的官老爺,如今要被調去其他地方做官了,據說還是升了官的。”

    “誰說不是?”戚四哥回應道“走就走,還要禍害人,還要做做樣子鋪路修橋。如今這老酒館也不放過。”

    戚四哥說完後細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怕是以後再也見不到這老酒館的熱鬧場麵咯。

    就在這時候,門外又有一個老人走了進來。但是和其他人不一樣,這老人身上穿著比較貴氣,看得出來是有錢的人家,大戶出身。

    扶著門框喊了句“老溫頭。”

    老掌櫃的便是姓溫,老掌櫃回頭一看,立馬起身,三步並兩步連忙上前扶著這個比自己年長十來歲的老者“趙二爺,今天是什麽秋風把您吹來了。賞臉賞臉了啊!”

    一旁的戚四哥也是連忙起身,眼前這趙二爺,祖輩都是商人,但是人家商人有骨氣,國家打仗出錢,城縣裏有事,出錢。誰家要是有困難,還是出錢。

    之前戚四哥還和趙二爺有點矛盾。

    “二爺。”戚四哥問候道。

    趙二爺有點花眼,看不清眼前這人,湊近一看“呦~這不是四哥嗎?”

    老掌櫃扶趙二爺坐好,也是倒了一杯茶。三人圍著八仙桌坐下,這還是他們第一次三人共坐一桌。平時老掌櫃都是站著的。

    “四哥,我們多久沒見了啊!”趙二爺問。

    “有二十幾年了吧。”戚四哥回到。

    “二十三年。”老掌櫃的說。

    “還是你記性好啊,老溫頭。”趙二爺感慨“當年和四哥有點矛盾,還是在你這酒館化開的呢。”

    說完後三人同時哈哈哈哈大笑起來。

    “聽說你這酒館要拆啦!”

    老掌櫃的點了點頭,眼睛中飽含淚水說不出話來。

    “唉~這群天殺的。”趙二爺氣憤的說。

    戚四哥和老掌櫃的也是無奈的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隨後老掌櫃的問道“二爺,您不是變賣了些許田地去城裏做生意去了嗎?怎麽回來了?”

    老掌櫃的說完,趙二爺也是無奈的說“想我當年意氣風發,看不得農夫細佃吃苦,想著變賣點田產去城裏做點生意,好給這些苦命的人某條生路。如今,這城裏官老爺要調走了,便給了我個罪名,說我爹那會做生意,與敵國互通,便收了縣裏麵的產業。”

    “苦啊~想當年我爹那是假裝和敵國做生意,實則是去探敵國情報。如今我竟然落得如此地步,無人訴說啊!”說完趙二爺從懷中拿出手帕擦了擦眼睛。

    “城裏的產業也不好弄,那邊的官差可比縣裏的恨得多。和其他商賈合夥,把我辛苦二十年的心血也給奪了去。”趙二爺說到這裏的時候氣憤的拍了拍桌子“找誰說理去?找那當官的,還被轟了出來,說我經營不善,識人不慧。”

    戚四哥原本就是個暴脾氣,且好打不平,即使是上了年紀,這本性也不改“這群天殺的,老天總有一天會收了他們去。隻是可惜了二爺你的抱負和李掌櫃的酒館了。”

    趙二爺抓著老掌櫃的手說“;老溫啊,我做了大半輩子守法的老百姓,如今算是明白了個道理。”

    “你以後要告訴別人,說當初有個不知好歹的趙某人,一輩子為別人著想,大半輩子在做好事。到頭來,落了個一無是處。你應當勸告他人有錢就該吃喝嫖賭,胡作非為,千萬別做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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