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葉先生與老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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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林中,葉先生看著案桌上的一把刀,和一封書信。

    信,是許夕年帶來的。

    刀,是老掌櫃帶來的。

    信中的內容涉及到朝堂與後族,牽扯太大。

    一個弄不好,可能整個朝堂都會天翻地覆,甚至整個王朝改朝換姓都有可能。

    所以他很謹慎,信中寥寥幾句,就讓他一夜未眠。

    至於這把刀,是今天早上天微亮的時候老掌櫃帶來的。

    說是要送個夜更天的。

    看了看這兩件傷腦筋的事,不由得搖了搖頭。

    就在夜更天和許夕年喝得爛醉如泥的時候,老掌櫃的叫他們回到房中。

    之後就轉身回到臥室,由於牆麵還沒有修繕完整,今晚這小酒館肯定是熱鬧非凡的。

    老掌櫃回到屋中,從床底下抽出一個布滿灰塵的木箱。

    粗糙的手輕輕的摩挲著木箱,輕輕一吹氣,上麵的灰塵紛紛楊起。

    手中輕輕的把灰塵都清掃幹淨。

    露出一條封條。

    老掌櫃的閉上眼睛,狠狠的把封條給扯了下來。

    “哼,我已落得如此地步,還要趕盡殺絕。”

    “嘎吱吱呀~”

    木箱緩緩被老掌櫃推開,隻見裏麵橫著一把刀。

    隻見此到刀鞘古樸無華,但是塵封在木箱裏的刀鞘散發出的亮光居然沒有絲毫暗淡。

    刀柄較長,可以雙手臥刀。

    刀柄處黑色線和金色線互相纏繞。

    老掌櫃輕輕拿起來,手慢慢的撫摸著,眼神中沒有了往日渾濁。

    那眼神,那輕柔的動作像是在看一位剛出生的娃娃,輕輕的,慢慢的。

    怕碰了磕了一樣。

    老掌櫃慢慢的瞧著,看著,打量著。

    手慢慢的就放到了刀柄上。

    “鏘啷~”

    刀出鞘,刀光耀眼,寒芒刺目,隻見此刀呈暗金色,古樸不失內涵,刀身色澤內斂,刀鋒銳利。

    這口刀的外觀,與前世的唐橫刀很像,通體比直。刀身修長,達四尺,低調奢華內斂,但又很炫酷。

    隻見老掌櫃挽刀一揮。刀揮向空處,一道細微的刀氣隱約可見。

    “刺啦~”

    土牆上居然出現了一道刀痕,這刀痕光滑無比。這一擊足以見老掌櫃的功力,刀氣外放。

    收刀入鞘,此時的他不像一個垂暮之年的人,反而像是一個行走江湖,人見人怕的刀客一般。

    他走出臥房,一個人站在那堵被拆掉的牆中間,就這樣站了一個晚上。

    猶如一個守護神一般守護著樓上那兩個年輕人,隻是這兩個年輕人並沒有察覺到酒館內的一切。

    酒館外風急塵大,但是並沒有任何灰塵能靠近老掌櫃一臂之近,身體上散發出無形的罡氣,邪物未敢靠近。

    就這樣,老掌櫃一直這樣站到天微微明亮才動身,朝著葉先生的住處而去。

    途中路過小鎮那座大院子的時候,也是駐足停留了一會。

    然後才搖了搖頭,似乎是無奈的走開了。

    老掌櫃來到私塾,看到葉先生正坐在案桌上,上麵擺著一封書信。

    自從昨天看到許夕年來到小鎮後,老掌櫃就知道葉先生恐怕是要一宿未眠了。

    葉先生似乎不怕被老掌櫃的看到一樣,大大方方的。

    老掌櫃沒有開口說話,而是把手中長刀放在案桌上,葉先生似乎對他的到來沒有任何的意外。

    “想好了?”葉先生先開口詢問。

    “唉~”老掌櫃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二十三年,還是不肯放過我。”

    “葉先生,當初我一刀橫立城門之下,無敵與當世。不然哪有如今他現在的地位。您讀書多,您給我評評理。”

    葉先生看這老掌櫃抱怨的表情,再看一眼放在案桌上的長刀,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就是這把刀?”

    “可不是這把刀嘛。”

    “想好給許夕年還是給夜小子?”

    這一句夜小子,就把兩人的遠近親疏給透露出來了。

    老掌櫃驚訝的看這葉先生道“夜小子?葉先生莫不是因為他的姓和您同音,所以偏袒他?”

    “可不興這般啊葉先生,您可是先生,教書育人的先生。怎麽能如我這般江湖武夫一般?”

    葉先生好奇問道“那般?”

    老掌櫃的撓了撓頭道“這般不要臉。”

    葉先生聽完倒是一樂。

    “看來老掌櫃的是真想好了。”

    “我時日也無多了,他居然要做的這麽絕,我也沒辦法信守承諾了,但是這方小天地我又出不去。原本是想托給天命司的,如今看來是有變數啊。”老掌櫃緩緩的說“現如今隻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夜更天那小子身上了。葉先生,我被這小天地囚禁了二十三年,這二十三年來我老老實實在不曾犯下錯,如今他們居然想我斷子絕孫。”

    說完後眼中婆娑,像是受盡了天下所有的委屈一般。

    葉先生聽完後隻是點點頭沒有說話。

    “今日過來,是想托先生兩件事。這第一件自然是把這刀給那小子,那小子是武夫,這把刀應該適合他。”老掌櫃說第一件後,站起來對著葉先生行了一禮,就要開口繼續說第二件事。

    “無須如此,我答應便是。”

    “這,葉先生。”

    聽到葉先生肯定的回複,老掌櫃眼中居然泛著淚光。

    “我坐鎮這一方小天地,很多事也做不得,我隻能答應你,若是你擔心的事真的發生,我隻能給你一炷香時間。”

    老掌櫃的此時已經淚眼婆娑,哽咽著快說不出話來了“一柱香足矣。”

    “你把這刀給了夜更天,便是把希望交給他,如果他做到了,你也用不上這一炷香時間。”

    “是啊,但是我依舊需要葉先生您一句話,我才能安心。”

    老掌櫃說完這句話,再次行了一禮後轉身就離開竹林,回老酒館去了。

    葉先生看著桌案上的刀歎了一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

    書信的事他可以緩一緩,但是這刀,他總得想個理由出來,總不能說這刀是老掌櫃的拿來給他。

    如果這樣以來,以他的聰明才智一定可以猜得出這是老掌櫃的給他的。

    要是如此的話,又會多一道變數。

    “如今這變數越來月複雜,下棋人終將成為棋盤裏的棋子。”

    就館內,夜更天悠悠醒來。

    拍了拍還有點沉重的腦袋,昨晚和許夕年喝太多酒了。

    主要是他沒曾想,這老掌櫃小小的酒館,居然有那麽多的酒。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喝的這麽盡興。

    夜更天簡單的洗漱一下後,便下樓。

    正看到老掌櫃的在指揮那些補牆的工人,臉上的褶皺伴隨著他說話,不斷的閉合著。

    “老掌櫃。”

    夜更天輕聲的喊了一聲。

    老掌櫃的回過頭“哎呦,夜小哥,醒了啊!醒了正好,你給看看,這牆補的還成?”

    夜更天看了看,嗯,不說這手藝就是放在藍星上,都算的上首屈一指的了。

    “挺好,看來是驛承大人給您來找來最好的瓦匠。”

    “這都要謝謝夜小哥你,不然我這酒館可就保不住了。”

    “對了,夜小哥,昨晚的酒菜錢。”老掌櫃笑嗬嗬的,有點拘束的說出了這句話。

    夜更天拍了拍腦袋“哦哦。你看我,這酒還沒醒呢。”

    說完後便從袋子裏取出五兩銀子給掌櫃,老掌櫃建見狀連忙擺手說“不用這麽多。”

    夜更天一把就塞在老掌櫃手裏“我短時間不會走,您就當做是房間錢,你扣沒了再和我說一聲就好。”

    “我還得去葉先生那邊一趟,老掌櫃您先忙。”

    說完徑直就要走,把葉先生昨天交代他的事給忘了。

    就在他走的時候,被老掌櫃的叫住了,老掌櫃的回到櫃台,取了兩壇酒遞給夜更天說到“你昨晚喝醉的時候一直在喊著,明早要給葉先生帶兩壇‘三月紅’所以今天我一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夜更天再此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唉。你看,老掌櫃的,我這腦袋。”

    “年輕人,事多,容易忘記。不打緊。”

    “那成,謝謝老掌櫃,我得走了,晚了先生可能要著急了。”

    說完這句話後,夜更天便朝著葉先生住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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