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失敗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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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失敗的恐懼

    “這、這到底是個什麽家夥……!”

    就在那時,德魯終於意識到他選錯了人。他意識到,以他現在的實力,不可能擊敗眼前的人。

    “既然你的秘密武器被發現了,你打算怎麽辦?有一些超級謹慎的家夥,準備了兩三件暗器,但你似乎不是那種人。哦?這是否意味著你現在完全沒有防禦能力了?”

    “啊!”

    德魯本能地揮舞著他的劍,但他無法將自己的力量注入其中。而且,胸口的疼痛讓他無法做出適當的攻擊。

    齊克摩爾徒手抓住了劍。

    德魯見自己最後一次嚐試在齊克的實力麵前完全徒勞無功,大叫一聲。

    齊克摩爾接過劍,扔到一邊。

    “你還有更多的攻擊嗎?”

    齊克摩爾敦促德魯繼續戰鬥。與齊克摩爾輕鬆無憂的姿勢相比,德魯的眼睛淹沒在恐懼中。

    “我想一切都結束了。”

    齊克摩爾拔掉了獵物的所有牙齒和爪子。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結束它的生命,拆解屍體。

    齊克摩爾開始動了起來。

    “饒了我……!”

    德魯開始乞求他的生命,再也找不到他從前的傲慢的痕跡。

    “啊,別擔心。我不會殺你的。”齊克摩爾笑了。

    令德魯震驚的是,此時齊克摩爾的臉就像是在安撫他的病人。如此平靜和柔軟,甚至連德魯也開始充滿希望。

    可齊克摩爾接下來的話,讓他的希望破滅了。“我會像你對山姆所做的那樣來對待你。你說的‘保全你的生命‘是什麽意思?我不會殺了你,這樣可怕的事情我做不出來。”

    齊克摩爾將雙腳壓在德魯的胸口上,並對其施加壓力。德魯痛苦地尖叫起來,但齊克摩爾卻一動不動。

    “我們為什麽不從四根碎肋骨開始呢?”

    德魯的慘叫聲在滅魔大樓前響起許久。

    山姆醒了。他感覺自己好像剛走出一條長長的隧道,頭暈目眩。但矛盾的是,他的身體感覺正常。

    “你終於醒了。”

    他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齊克摩爾?”

    “是的。是你的好朋友齊克摩爾。”

    山姆起身。發現自己在家裏。

    “發生了什麽?”

    “你不記得了?”

    他搖搖頭。

    “你去投訴德魯被他打了一頓。”

    德魯。他現在想起來了。聽到斯諾克被騙後,他去滅魔大樓投訴德魯,當時他認為自己要死了。

    回想起那天的經曆,山姆的身體忍不住的顫抖著。

    有時他在礦區工作的時候也會和其他人打架,但那一次完全是另一個層次。

    一個怪物狩獵者對他使用了不計後果的攻擊,毫不關心他的生死。

    “別擔心。”

    仿佛察覺到山姆在想什麽,齊克摩爾說道“我徹底為你報仇了。”

    “…報仇?”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如果你死得冤枉,我會為你報仇。”

    “我沒死?”

    “你被毆打到離死亡之門隻有一尺遠。我對他做了同樣的事情。”

    在這一點上,齊克摩爾似乎在做他想做的事情。山姆爆發出一陣笑聲。

    山姆閉不上嘴。雖然暈倒了,但他知道自己的傷勢很重。

    “那個人還活著嗎?”

    “不確定。打了他之後,我就不再理他了。他是否死在那裏是他的問題。不過我不認為他會死,因為滅魔樓的那個家夥在看著。他可能會給那個混蛋提供一些幫助。嗯,但是……”

    齊克摩爾笑了。

    “即使他還活著,他也不敢再去找任何人了。我徹底擊垮了他的心。”

    山姆不知道齊克摩爾所說的“擊垮他的心”是什麽意思,但他不敢問。

    談話就這樣結束了。說實話,山姆不想聽到更多關於毆打他的人的事。聽到這家夥和他一樣的遭遇,他心裏還是感到鬆了一口氣,但另一部分心思卻在想象齊克摩爾對德魯所做的事情時感到不寒而栗。

    “從那以後過去了多少時間?”

    “兩天。”

    “兩天就痊愈了?其實,我覺得我的身體感覺比平時好多了?”山姆感受著身體的變化。

    “我用了魔藥。”

    山姆以前聽說過魔藥,但他從未在現實生活中見過。雖然他作為礦工的工資不錯,但還不夠買一瓶魔力藥水。

    “那不是很貴嗎?”

    “它有點貴,但並非負擔不起。反正我想賺多少就賺多少。”

    “……冒險者真了不起。”

    “厲害的不是冒險者。而是我,簡直太棒了。”

    “藥水的錢……”

    “我不需要它。我不想從一個可憐的朋友那裏拿錢。”

    “……那,我待會請你喝一杯。”

    “我不會拒絕的。”

    這就像以沙還金,但山姆感激地接受了他朋友的建議,心裏藏著對齊克摩爾的感激。

    雖然齊克摩爾對別人很冷淡,但似乎真的把他當成了朋友。

    然後齊克摩爾從一個盒子裏拿出東西。

    “那是什麽?”

    “我從德魯那裏得到了公平的補償醫療費、獎勵、滋擾費用等等。”

    “…什麽?”

    山姆驚訝地大叫的同時,齊克摩爾像個歹徒一樣打開了盒子,檢查了他收集的所有戰利品。

    “啊,我想起來了,你去找德魯投訴他從斯諾克那裏拿走了錢,對吧?”

    “是的。”

    當然,山姆想過直接向德魯索回弟弟的錢財,但他放棄了。見過他一次之後,山姆就知道,普通的邏輯對德魯是行不通的。

    “讓我看看。”

    齊克摩爾打開盒子的蓋子,裏麵的東西倒了出來。山姆盯著堆在他床邊地板上的各種物品。他不敢相信,金幣竟然從空中掉了下來。

    “讓我看看,拿了多少錢?”

    “…那是什麽?”

    山姆先問了關於盒子的事。

    “這是一件神器。它使您可以存儲貨物,無論其體積或重量如何。雖然有一個限製,但它仍是一個方便的工具。”

    齊克摩爾露出清爽的笑容。

    “是那個人說的。我認為這是對他所做的事情的補償。”

    “那麽,這些金幣……也是他的。”

    山姆找不到合適的詞。

    “嗯,現在是你的了。那家夥還挺有錢的。有了這個,你可以很容易地支付藥水的價格,但當然,我必須與你和遭受損失的斯諾克共同分享這筆錢。”

    齊克摩爾抓起幾枚金幣,放到山姆麵前。

    “所以,你想要多少?”

    “啊,沒有。我不用,你留著就好。”即便被德魯單方麵的揍了一頓,山姆還是本能地拒絕了眼前的巨額財富。

    這筆巨款讓他感到不舒服而不是貪婪,齊克摩爾沒有繼續這件事。

    “真的?好吧。我想如果這麽多錢突然被放到他們麵前,人們會感到驚訝。但如果你改變主意,請隨時告訴我。期限在我離開這座城市之前。”

    齊克摩爾把金幣放回盒子裏,那堆積如山的金幣瞬間消失了。

    “告訴我德魯從斯諾克偷走了多少,這樣我就可以平均分配這筆錢。等我知道要給你和斯諾克留下多少之後,我才能決定要拿多少。”

    “你也有損失嗎?”

    “當然。”齊克摩爾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除了他攻擊我朋友給我的壓力之外,他還強迫我搬家,甚至侮辱我。就算把他賣為奴隸,賺更多的錢,也不夠。考慮到我是如何以這麽少的錢結束這件事的,我覺得自己是如此慷慨。”

    聽上去像是某個後巷歹徒的算計。山姆打量著齊克摩爾的臉,不知道齊克摩爾是否從他的話中感到內疚或尷尬。“看起來一點也不像。”

    齊克摩爾的臉很平靜。

    為了不傷害齊克摩爾的感情,山姆小心翼翼地問道“嗯,你不是說要過好人的生活嗎?你可以做偷竊之類的事情嗎?”

    “為什麽說偷?我一直告訴你,我所做的隻是得到公平的補償。一點也不影響我過上善良生活的決心。”

    “…我明白。”

    最終,山姆走上了漢斯幾天前走的路。他重申了他的信念,即齊克摩爾的思路完全不合常理,並沒有放棄試圖了解齊克摩爾的想法。

    德魯走進一座山。

    他看起來完全沒有問題,盡管不久前齊克摩爾讓他半死不活。這要感謝牧師,保羅·切努幫助了他。不過,無論牧師給他治的多麽好,他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首先,他沒有錢。齊克摩爾拿走了他所有的錢和物品作為“公平的補償”。於是,他連醫藥費都沒有,隻好用神器借錢。

    所以,等他的傷好了,他就必須出去消滅怪物。

    但是還有更嚴重的事情。

    “啊!”

    德魯把口水咽了回去。

    他的心很痛。雖然他的傷口已經全部愈合,但他有時會無緣無故地感到疼痛。原因可能是心理上的,他知道這些副作用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那個混蛋…!”

    怒火與恨意燃起,但同時,恐懼與絕望充斥著他的心。

    齊克摩爾對德魯造成的傷害與德魯對山姆的傷害一樣。就連德魯都知道他自己是一個沒有人性的人,但他認為齊克摩爾在這方麵遠遠超過了他。德魯確信齊克摩爾在對一個人造成傷害時不會感到任何內疚或喜悅。

    “這對他來說隻是一份工作。”

    總之,齊克摩爾沒有把他看成是人,甚至是活物。

    ‘該死的!停止!停下來!‘

    他的雙腿不受控製地顫抖,他用拳頭猛擊它們。

    唯一回到他身邊的是更多的疼痛和瘀傷。他的雙腿忍不住顫抖起來。德魯知道這種副作用是什麽。這就是那些與怪物戰鬥或與其他國家的戰爭打過仗的人所遭受的。這就是德魯嘲笑的“懦夫”。但現在,他麵臨的條件是。

    德魯也知道阻止這種副作用的方法消除心裏創傷的辦法。

    但一想到這裏,他的心就沉了下來。

    “和那個家夥……再打一次?”

    齊克摩爾的臉,他那沒有任何情緒的笑容,還有他的眼神——當它們一出現在德魯的腦海中,他腿上的所有力量都消失了。

    他倒在地上。謝天謝地,他在山裏,沒有人看到他。然而,他並不放心,除了尷尬之外,恐懼戰勝了他。

    “我——這不可能。”

    他隻是一個有點強壯的小混混,沒必要對他感到恐懼。

    克服恐懼後再次麵對齊克摩爾的想法讓他心痛。

    “哦親愛的!你的情況比我預想的還要糟糕。”

    他突然聽到一個他不喜歡的聲音,轉過頭來。

    “你什麽時候接近我的?”一個從頭到腳一身黑袍的身影站在他麵前。

    “……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語氣親切而溫暖,但德魯並沒有從男人的話語中感受到一絲真誠。是那位長袍男子,最近和他達成了一項詭異的交易。

    男人與德魯對視一眼,然後雙膝跪在地上,與德魯保持在同一水平線上。他做出這些動作,就好像他是一位向孩子們指出問題的父母一樣。然而,男人那被長袍漆黑覆蓋的臉,卻讓德魯不寒而栗。

    “你來這裏做什麽?”

    “我還有一個委托要你處理。”

    “是什麽?價格合適的話我就接下了。”

    這個人給了德魯一大筆錢,因為他隻是幫助斯諾克激活他的法力,讓他穿過礦井,直到他遇到了一隻鼴鼠。

    對於嚴重缺錢的德魯來說,這個提議最有吸引力了。然而,那道長袍身影上下打量著他,仿佛那人在評估德魯。

    “你能做到嗎?聽說你被打得很慘。”

    “我可以接受少一點的傭金。”

    “萬一你又要和那個讓你變成這樣的男人發生衝突呢?”

    “什麽…!”德魯臉色慘白,雙手顫抖。

    “沒有希望了。”男人搖搖頭。

    “我有預感,但這超出了我的預期。沒想到他會崩潰到這種地步。

    那人認為德魯的用處已經降為零。

    男人不滿地抽了抽鼻子,伸直了膝蓋。

    德魯見那人要收回自己的提議,急忙喊道“我受得了!我要向那個家夥報仇——!”

    “不,謝謝,”男人回答。他的話語中沒有一絲禮貌,語氣變得幹巴巴的。

    德魯被男人的突然變化嚇呆了。

    一道寒光閃過,一把刀刺穿了德魯的喉嚨。

    “我不需要你。”

    鮮血從德魯的脖子上湧出,浸濕了大地,仿佛他的貪婪正在從他的心底滴落。長袍男子擦去劍上的血跡,重新收回劍鞘。

    “計劃毀了。”

    他瞥了一眼德魯的屍體。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但男人的個人使命卻蓋過了他的情緒。

    ‘我必須進入下一個計劃嗎?不,這種情況意味著所有可能的路線都已改變。即使我不使用德魯,這個計劃也很有可能失敗。

    在某種程度上,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沒辦法。我必須改變這個結果。

    這不是他的主人想要的,但這是獲得類似結果的唯一途徑。

    ‘我需要補充一些人手。本以為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但看來我不得不采取最後的措施了。

    這傷害了男人的自尊心。

    這個地方和任務的重要性和難度都偏低。這就是為什麽他是唯一一個單獨負責這項任務的人。

    而且從一開始,男人的身手和地位,就不適合這種地方。

    他隻是在空閑時間接受了這份工作,將其視為一種小型假期。

    然而,他的計劃現在被毀了。

    “我必須展示一些成就來保護我的自尊心。和…‘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必須找出未知變量。”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他必須找出變化的原因。這可能是未知變量。

    “我必須調查那家夥是誰,然後殺了他!”

    長袍內,一雙冰冷的眸子閃爍著光芒。

    斯諾克的房子仿佛在模仿主人的心情,散發著陰森森的氣息。自從德魯拋棄了斯諾克之後,那道門就沒有打開過。無論他的同夥是否來看他,都是一樣的。

    雖然已經很晚了,但一根蠟燭都沒有點亮,屋內一片漆黑。

    斯諾克躺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盯著天花板。地上亂七八糟的衣服,亂七八糟的盤子扔了一地。斯諾克一動不動,足以讓人懷疑他是否真的死了。隻有他眨著的眼睛和起伏的胸膛暗示他還活著。

    盡管他幾乎沒有動彈,隻用了最低限度的能量,但他的消化係統仍在繼續工作。不考慮主人的感受,斯諾克的肚子呼喊著讓斯諾克往裏麵扔一些食物。

    “……我要不要吃點東西?”

    盡管他切斷了所有外界的聯係,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但斯諾克並不打算死。他捂著肚子起身。仿佛經曆了很多內心的苦惱,他的眼眶都沉了下來。他從床上下來,穿上鞋子。

    咕!咕!

    一個小生命靠近斯諾克的腿,一邊敲著他的腳一邊叫。

    “你也餓了?”

    是他幾天前在礦井遇到的那個鼴鼠。

    他最近才認識這隻動物,但鼴鼠對他來說基本上是一個家庭成員。斯諾克一見到他就喜歡上了這隻鼴鼠。仿佛命運之線將他們聯係在一起,他本能地對那鼴鼠產生了一種親近感。

    而且,在德魯背叛了他之後,鼴鼠是他唯一可以分享感情的人了。

    這很奇怪,但斯諾克覺得他可以為他幾天前遇到的這隻鼴鼠而放棄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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