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四英雄

    該裝置具有強大的存在感，但如果它是萊拉所說的法力泵，它就不僅僅是可怕到令人驚訝。就像它的名字所暗示的那樣，法力泵是一種可以傾倒魔力的裝置。

    齊克摩爾在死亡前也見過一個。他沒有看到很多。這是一種非常稀有的裝置，隻有幾個大魔法師擁有。而他所看到的，都不過人頭大小，但散發出來的魔力卻是相當龐大的。然而，眼前的法力泵卻比齊克摩爾見過的所有法力泵都要大的多。

    “這真的是一個法力泵。我也很驚訝，但看到它，我現在明白了，那隻怪物怎麽能活這麽久，還有多餘的魔力來維持和我們的戰鬥了。”

    “是遠古帝國被遺忘的科技嗎？”還沒等他們意識到這一點，漢斯、斯諾克和蕾歐娜就豎起耳朵聽著他們的談話，蹲在洞口。他們問的時候眼睛都亮了。

    齊克等人全神貫注地看著法力泵，萊拉則環顧四周。那種刺痛她腦袋的不舒服的感覺現在已經消失了

    剛進入遺跡的時候，她就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和她有關。

    不過，這種不舒服的感覺雖然消失了，但她卻並不放心。反而，她的腦海裏充滿了更複雜、更麻煩的念頭，她感到一陣惆悵。

    沒有什麽可以從廢墟中獲得更多。由於今天的戰鬥也很累，他們決定比平時早點睡覺。他們決定在廢墟的一樓露營，因為沒有人願意睡在較低的樓層，那裏到處都是肉塊。

    萊拉在廢墟中漫步。由於斯諾克清理了所有的碎片，廢墟幾乎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你記得什麽嗎？”

    “你嚇到我了！”萊拉驚訝地跳了回來。不知不覺，齊克摩爾就站在她身後。齊克摩爾對她驚訝的臉咯咯笑了起來。她應該用她的手杖毆打他嗎？萊拉勉強抑製住心中強烈的。

    “你想要什麽？”

    “這個！”齊克摩爾遞給她一些東西。那是烈酒，讓萊拉想起了一個熟悉的場景。還沒多久，齊克摩爾就在他們從廢墟入口處看瀑布的時候遞給她酒。不過，這一次有點不同。齊克摩爾拿著一整瓶酒精含量很高的朗姆酒。

    “看來你需要它。”

    “……”

    萊拉接過朗姆酒，打開瓶子，一飲而盡。

    齊克摩爾對她強硬的態度吹了口哨。一口氣喝光了一半以上的朗姆酒。她把瓶子放在嘴邊，然後尖叫道“那是什麽鬼東西！”她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她大概指的是他們之前戰鬥的怪物。

    “我怎麽知道？”

    “是啊，就說是來自遠古帝國的神秘怪物吧！既然是幾千年前就擁有那樣魔力的文明，有那樣的怪物也就不足為奇了！”

    目前還不能確定這片廢墟是否來自一個古老的帝國，但齊克摩爾知道現在不是糾正她的話的好時機。相反，他吞下了他那份朗姆酒。

    “可是，那東西怎麽會和我有關！”這也是萊拉情緒低落的原因。齊克摩爾這次也沒有回複。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他也不可能知道些什麽。萊拉可能也知道這一點。她不想讓齊克摩爾真正回答她的問題，但她隻是想發泄一下自己的情緒，找人談談。然後，萊拉的肩膀垂了下來。一種憂鬱而嚴肅的氣氛籠罩著她。

    “她的情緒變化如此之快。”這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她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萊拉用平靜了許多的聲音說道哪怕留下的痕跡不多，但最後一層卻有著法力泵、魔法陣等魔法實驗室的基本特征。散落在房間各處的設備可能是實驗室工具。”

    齊克摩爾記得最後一層的一些設備是用稀有金屬合金製成的。

    “那麽齊克摩爾，你認為他們在研究什麽？”萊拉似乎真的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於是齊克摩爾回答道“看情況，不會是那個怪物吧？”

    “對，應該就是那個怪物。那你覺得它是什麽怪物？”

    齊克摩爾回憶起怪物的樣子。不可能忘記它獨特的外觀——肉塊聚集在一起，人體部位埋在裏麵。齊克摩爾試圖在腦海中整理一下情況。實驗室，仿佛是實驗對象的怪物，門上的封印，以及過去戰鬥的痕跡。

    “實驗對象逃跑了嗎？”

    “果然不出所料，你很快就明白了。”萊拉點點頭。“但我不認為它隻是逃脫了。我想在試驗過程中發生了某種意外，實驗對象可能發瘋了。”

    回想怪物的容貌和狀態，萊拉的猜測似乎是對的。

    “但最重要的部分是實驗對象似乎與我有某種關係。”

    萊拉又低下了頭。因為怪物認出了她，她也感覺到了它在廢墟中的存在，所以他們之間肯定是有某種聯係的。

    “她可能很震驚，對吧？”

    由於萊拉沒有她的記憶，這個新的發現可能會更加令人震驚。或許，她以為自己和下麵的怪物是同一種存在。

    齊克摩爾雖然能理解她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但他無法同情她的擔心。齊克摩爾已經完美地確立了自己的身份感，所以無論他是什麽樣的存在，過去發生了什麽，對他來說都無關緊要。老實說，就算他發現自己的父母並不是他的親生父母，或者他真的是一個人形怪物，齊克也有信心連眉毛都不會抬。

    無論他是什麽形狀或形式，齊克摩爾就是他自己。不過，齊克摩爾並不認為每個人都需要和他有相同的觀點，所以他沒有對她說什麽。

    萊拉問道“……你認為我也是一個實驗品嗎？”

    “我不知道。”

    “……隻要給我任何建議。”

    “你需要它嗎？”

    “我需要它。我想我現在快瘋了。”

    齊克摩爾喝了一口朗姆酒，然後說“你以前告訴過我的，對吧？即使是過去的我也無法束縛現在的我。所以對我來說，你是什麽人或者你有什麽樣的過去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認識的那個萊拉是當我問你名字時，以一朵路邊的野花命名的笨蛋。”

    萊拉緩緩抬起頭。從她淩亂的頭發之間，齊克摩爾能夠看到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看起來很銳利，但因為她所處的環境，反而顯得很可憐。

    “……我想不出像你這樣條理清晰的事情。”

    “是的。”

    “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建議。我會嚐試在這個方向上改變我的觀點。”

    她無法立即將齊克摩爾的建議應用到自己身上，但似乎至少在一片漆黑的地方找到了前進的方向。

    “努力工作。我會為你加油的，”齊克摩爾說著舉起酒杯。

    “嗯……”萊拉有些遲疑的應了，像是有什麽要求似的。不用她大聲說出來，齊克摩爾就可以輕鬆說出她想問什麽。

    “你想讓我們從現在開始尋找遺跡？”他問。

    萊拉點點頭。那個看似屬於遠古帝國的遺跡，大概和萊拉有關係吧。因此，其他遺跡也可能包含一些可以暗示萊拉身份的東西，並幫助她回憶起自己的記憶。

    “我猜她認為她現在完全屬於我們的團隊了。”

    剛加入隊伍，她就會馬上一個人去探探遺跡。

    “嗯，她可能也需要一些幫助。”

    像今天這樣的怪物，若是在另一個廢墟中，萊拉一個人也很難應付。

    “沒關係。”齊克摩爾沒有多想，點了點頭。由於他沒有太多的事情要處理，所以將廢墟探索添加到他們的日程中並不難。

    萊拉鬆了口氣，衝齊克摩爾笑了笑。“謝謝。”

    那一刻，齊克摩爾才發現，她的笑容，真的不屬於這個世界。

    第二天，他們離開了廢墟。瀑布像往常一樣清爽地傾瀉而下，藍天迎接他們回來。

    第三天，“先生，您有目的地嗎？”漢斯問道。

    第四天，齊克摩爾對上萊拉的眼睛，說道“我們要去維克魯溫。”

    第五天，那是他們找到溫杜爾和艾斯泰拉德的城市——如果沒有人拿走它，托尼姆仍然存在。之前他們去那裏的目標是尋找托尼姆，這次他們的目標是廢墟本身。

    維克魯溫從大部分的傷害中恢複過來，他們因怪物入侵而失去的遊客再次開始增加。傳播城市英雄故事的計劃成功地吸引了更多遊客。城市廣場現在被稱為英雄廣場。在那裏，四個雕像被放置在一個地方。憑借其精美的細節，這些雕像看起來就像是栩栩如生。

    一組堅固的繩索從底部支撐著雕像並將它們向上推。工人們一邊齊聲喊叫，一邊慢慢將雕像拉了起來。周圍的觀眾吹著口哨，大喊大叫。

    砰！第一個雕像直立。人們高興地鼓掌歡呼。為了看到拯救城市的英雄的出現，人們爭先恐後地聚集在雕像前。而在廣場的盡頭，卻有一個人影站在一棟建築下，心情不一樣。男人用非常惡毒的眼神盯著雕像完成的過程。

    “你在這裏，澤納德。”一個女人走近他。她是個美人，一頭紅發緊緊地紮在腦後。然而，從她肩上垂到腰間的劍，表明她不隻是擁有美麗的外表。

    “嗯？你在看什麽？”她轉身看看格倫在看什麽。“他們是拯救這座城市的英雄嗎？”

    英雄——格倫聽到這個詞，嘴角抽了抽。不過，那位女士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格倫的感受，繼續說道“他們有這麽可笑的綽號，但我想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他們拯救了他們的家園。”她的語氣顯得她並不欣賞英雄，她說的好像所有受害者都將他們的救世主視為英雄一樣是普遍的事情。

    “他們的稱號又是什麽？他們是……”她在腦海中翻騰，指了指。“啊，他們是大地英雄，魔法英雄，力量英雄，還有……”她吐出了最後一個綽號，“太陽英雄”。

    她聽到格倫咬牙切齒，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什麽？怎麽了？”

    “不，”格倫啐了一口。仿佛從未發生過，格倫的臉色平靜而柔和。

    “我隻是很生氣當時我不能在這裏。這樣我就可以再挽救一條無辜的生命。”

    “那不是真的，澤納德。”夫人搖搖頭。“我知道你正義而高尚，但你不能一個人做所有事情。太高上的貴族理想也會有毒。”

    “…這是真的。你是對的，布朗琳。我不能繼續為我無法控製的事情折磨自己。”格倫微微一笑。輪廓分明的五官和英俊的臉龐，幾乎讓人覺得他的臉容光煥發。那位名叫布朗琳的女士臉色微紅，轉過頭來。

    “嗯！嗯！我很高興你能理解。還要繼續看嗎？”

    “不，我們回宿舍吧。我們明天有事要處理。”

    “你打算去那個遺跡嗎？”

    “是啊，好久沒休息了，打算在遊覽名勝的時候冷靜一下。”

    “好的選擇。休息對騎士來說很重要。”

    兩人說著，便離開了廣場。格倫回頭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了開始豎立的“太陽英雄”雕像上。濃濃的嗜血欲在他的眼中徘徊了片刻，但格倫很快掩飾了他的表情，再次轉過頭去和布朗琳說話。

    當齊克摩爾和他的夥伴們回到維克魯溫時，這座城市又重新充滿了生機。

    雖然齊克的同伴知道怪物衝進來的時候城市是什麽樣子，但他們還是有些驚訝。隻是齊克摩爾已經習慣了。即便是在魔人四處亂竄的魔人時代，也有不少人類堅持了下來，繼續著自己的生活。另一方麵，還有一件讓齊克摩爾感到意外的事情。

    當他們第一次到達維克魯溫時，天已經黑了。眾人聚集在旅館裏，都露出了不同的表情。漢斯和斯諾克看上去喜出望外。漢斯無緣無故地撫摸著艾斯泰拉德，斯諾克拿起諾維姆，開始胡言亂語。跟著他們探索其他遺跡的蕾歐娜，也用敬畏和欽佩的眼光看著齊克等人。

    萊拉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複雜——嘴角顫抖著，仿佛隨時要爆發出笑聲。盡管最近萊拉情緒低落，但一段時間以來，她第一次看起來很開心。同時，她也顯得有些尷尬。

    還有期待已久的齊克摩爾——

    雖然他平時很冷靜，很少做出任何負麵的表情，但他的臉卻皺到了極點。這是一個非常令人驚訝的事件，因為即使他輸給了格倫澤納德，他也沒有做出那樣的表情。

    蕾歐娜問道“那麽，根據傳聞，你們是這座城市的英雄？”

    “嗯，是這樣的……”

    漢斯雖然很想吹噓，但因為齊克的表情，他沒辦法。不過，漢斯的回答對蕾歐娜來說已經足夠了。

    “你是太陽英雄。”蕾歐娜盯著漢斯說道。漢斯雖然尷尬，但也掩飾不住得意的表情。

    “你是大地英雄。”

    斯諾克揉了揉諾維姆，諾維姆叫道“koo！”作為肯定。

    “你是魔法英雄。”

    萊拉努力控製自己的表情，轉過頭。她的臉因為尷尬而變得通紅。大聲說出他們的每一個綽號後，蕾歐娜終於轉向了齊克摩爾。他瞪了蕾歐娜一眼，讓她停止說話，但對他們作為英雄的故事感到興奮的蕾歐娜無法阻止。像漢斯和斯諾克一樣，她把英雄浪漫化了，但與他們不同的是，她並不在意齊克摩爾的表情。

    “而你就是力量英雄。”

    “噗！啊啊啊！”萊拉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笑聲。

    她抓起麵前的桌子，低下頭。她的肩膀上下起伏，笑聲從她的嘴裏滲出。但是抑製住她的笑聲是有限度的。她的抵抗力已經崩潰。

    “哈哈哈哈！啊哈！啊哈哈哈哈！”

    她的身體比剛才更劇烈地移動。她的腰彎得像蝦背，她瘋了似的放聲大笑。好像她要從椅子上摔下來似的。然而，她還是沒有停止。不，她停不下來。

    “偉大的、了不起的齊克摩爾！是英雄！力量英雄！啊哈哈哈哈！”萊拉忍不住笑了起來，因為她知道齊克摩爾的未來以及他多麽討厭“英雄”這個詞。

    “切！”齊克摩爾咂了咂舌。聽到他的反應，萊拉笑得更厲害了。笑了一會兒，萊拉停止了笑。她笑得滿臉通紅。

    “你臉怎麽這麽長？你甚至被賦予了英雄這樣的光榮稱號。”

    齊克摩爾沒有說話。情況與往常完全不同，齊克摩爾是那個經常取笑萊拉並讓她生氣的人。

    “我感到震驚。你就這麽討厭被稱為英雄嗎？”

    “超出你的想象。”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人們竟然敢將曾經是魔王的齊克稱為英雄這樣的稱號。

    齊克摩爾的整個身體都因他感到的厭惡而顫抖。“忘恩負義的混蛋。我救了他們的命，他們還用這麽惡心的名字叫我？”

    “你說一個惡心的名字是什麽意思？其他人再怎麽努力也拿不到這個頭銜。”

    “是啊，那些人都瘋了。”

    齊克摩爾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震驚。他很少會如此熱情地否認某件事。萊拉試圖抑製從她嘴裏發出的又一陣笑聲。盡管如此，齊克摩爾還是為她做了很多。

    “正如你所說，我們安靜地進入城市是個好主意。如果有人發現我們，就會引起很大的騷動。”

    齊克摩爾和他的同伴為了不被認出，偷偷溜進了城裏。他們跳過城牆，通過蕾歐娜預定住處。他們這樣做隻是為了安全起見，但事實證明這是一個非常方便的舉動。如果人們認出了他們，這將不僅僅是一場小小的騷動，而是一場非常響亮的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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