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遺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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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淮君若這件事,何丞相如果死抓著不放的話,那這件事情就會很棘手。
所以言予淺隻能寄希望於何丞相知道的不算多。
但何丞相的下一句話卻讓言予淺徹底愣住了。
何丞相迎著言予淺的目光,眼神十分陰險,“為臣聽說,那孩子是已死去的陳設將軍夫人與情郎苟且偷生下來的野種。”
此話一出,朝堂上皆嘩然一片。
陳元等人也吃了一驚。
淮君若的身世乃是這宮廷要事,知道的人並不多。
這一下打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言予淺冷眼看著何丞相,她不知這何丞相到底知不知道這孩子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何丞相繼續咄咄逼人道:“陳設將軍可是全東安皆知的清廉大將軍,那陳夫人立著貞節牌坊,但私底下卻與人糾纏不清。”他轉身看向金鑾殿內的各位官員,高聲質問道:“這樣不堪的母親生出來的野種,居然也能搖身一變,成為我們東安的皇子了?當真是可笑至極!況且,陛下向來不甚知道此事,我敢肯定,整個東安知道此事的人不過就那麽幾個,他又怎麽會去立這樣的孩子為皇子?”
“我看。”他又轉身得意的望向言予淺,“這就是皇後娘娘為了坐穩這後位,私自隱瞞這孩子的來曆,蒙騙陛下,就等著有朝一日陛下不在了,她好扶持幼子上位,名正言順的操控整個東安!就比如現在!”
言予淺冷眼看著這一切。
她雖從未動過利用君若的念頭,但此刻麵對何丞相的指控,她卻束手無策。
因為這樣的事,自古又不是沒有過。
多少皇後為了權力而做出如此之事。
可言予淺從不會是這樣的人。
外人看到的,就是淺清宮收養了一個野孩子,私自隱瞞陛下,心思不純。
可沒有人會相信,言予淺就隻是看那孩子可憐所以才救他一命。
在外人眼裏,皇室之人的一舉一動都隻是為了權力與利益。
更何況在他們眼中言予淺本就是個為了自己不擇手段之人。
上一世又何嚐不是這樣呢?
東安西征,她全心全力的為將士們祈福,可最後卻落得個不詳之稱,恨不得整個東安的人都離她遠遠的。
她真心為了救那孩子而祈福,可那些人卻又隻顧著辱罵她而圖一時爽快。
如今也是一樣。
他們從來都隻相信自己看到的聽到的。
看著言予淺落入窘迫的境地,何丞相更是氣焰高漲,十分囂張,“除非現在陛下親自來為你澄清,否則,微臣定是要將皇後從這鳳椅上拉下來!皇後做出如此齷齪之舉,早已不配坐在這鳳椅之上!”
“何丞相。”言予淺冷笑一聲,“你能為你如今的話負責嗎?”
她心中一清二楚,這何丞相就是認定了淮煜瑾如今生死不明回不來,所以才如此大膽。
可還沒等何丞相回答,殿外便傳來了一陣十分急促的腳步聲。
“皇上駕到!!”
殿外傳來一陣十分洪亮的聲音。
朝堂眾人皆是一驚。
言予淺更是心神一怔,她往金鑾殿的殿門口看去,隻見那十分刺目的陽光下,國師捧著一方盤從殿外走了進來。
不知為何,言予淺心中一空,原來不是淮煜瑾啊。
何丞相大鬆一口氣,指責從外麵走進來的國師,“國師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冒充皇上!”
隻見國師走到龍椅旁,他掀開那方盤上繡著龍圖的方帕,那方帕揭開,一道聖旨赫然顯現於眾人麵前。
“見聖旨如見陛下!諸位還不跪下?!”
何丞相大吃一驚,隻得認命跪地,與此同時,文武百官也都一同朝著聖旨的方向高呼萬歲。
言予淺站起身來望著國師——淮煜瑾居然留了一道聖旨?!
國師轉身望了言予淺一樣,這才緩緩展開聖旨,鏗鏘有力的念到:“皇子淮君若,年紀尚幼便聰慧伶俐,以後必成大器,朕於今日立君若為太子,稚子尚年幼,由皇後言予淺代其執掌朝政,滿朝文武皆需以皇後為尊,見皇後如見朕,若有違者,殺無赦!!”
“國師。”待聖旨念完,何丞相立即問道:“這聖旨上可有玉璽?!”
國師麵無表情,將聖旨的正麵展示於滿朝文武麵前,上麵的璽印威嚴奪目,印證著這是淮煜瑾親手寫的聖旨,親手蓋下的璽印。
何丞相不敢再有異議,隻問道:“陛下何時下過這道聖旨?”
他想不明白,陛下明明已經出征,這又是哪裏來的聖旨?難不成陛下還能預料到如今這一切不成?
國師高舉聖旨,道:“這是陛下出征前秘密下的一道遺旨。”
言予淺瞬時一滯。
是遺旨,不是聖旨。
國師看著言予淺,似是專門對她說的,“陛下說,此次征戰南懷,戰場十分凶險九死一生,若他有任何不測,希望皇後娘娘可以代他庇護這東安百姓。”
“皇後娘娘,如今陛下命懸一線,您還是接下這道遺旨吧。”國師的聲音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也是今日才知淮煜瑾竟下了這麽一道遺旨。
也就是說,他對今日早就有所察覺。
他自己明白,言予淺是不會為他祈福的,他什麽都知道。
國師無法想象,陛下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情寫下的這一道遺旨。
這可是去送死啊。
隱在衣袖下的手攥緊了幾分,言予淺下意思的後退幾步,但卻被身後的鳳椅攔去了退路。
淮煜瑾這是在逼她。
他在拿東安這幾百萬百姓的命要挾她,讓她不得不受下這道遺旨,接下這責任。
不過淮煜瑾是對的,現在的東安,出了言予淺,沒有一人能擔得起這責任。
言予淺隻能伸手,接過這道遺旨。
“現如今,我可算是名正言順了?”言予淺冷聲開口道,但不知為何,她的聲音悶悶的,給旁人一種她要哭出來的錯覺。
但言予淺並未掉一顆眼淚。
這裏人,沒有一個人值得她哭。
言予淺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何丞相,“何丞相,是誰讓你起身的?”
“”何丞相微微一怔,被言予淺一道冷厲的視線壓得不得不重新跪了下去。
“何久昌,私自勾結罪臣淮亦,汙蔑當今太子,肆意對本宮不敬,亦是對”
此時的言予淺本該稱淮煜瑾為“先帝”,可她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她盡力克製著情緒,道:“本宮以帝王之權,免去你的丞相官職,你可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