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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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煜瑾微微愣住,他機械的張開嘴,直直的望著言予淺,“淺兒唔”

    還沒等淮煜瑾說什麽,言予淺便猛地將那一勺粥塞進了他嘴裏。

    “張嘴。”這一口還沒咽下去,言予淺便又送了一勺過來。

    於是不一會兒淮煜瑾的嘴裏便塞得滿滿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錯。”看著淮煜瑾略微有些痛苦的神色,言予淺心裏痛快極了。

    她放下被淮煜瑾喝的空空的瓷碗,大功告成的拍了拍手,“那我先走了。”

    還沒等她走到門口,言予淺便又回頭道:“我明日還會來‘親自’喂你吃飯的。”說完言予淺微微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望著言予淺的背影,淮煜瑾緩緩咽下口中的粥,心中泛起一陣暖意。

    方才的言予淺,讓他有種如今還身在乾州的幻境。

    仿佛他們現在還如當初般甜蜜。

    但淮煜瑾心裏清楚的很,他和言予淺,早就不可能再回到當初了。

    最好的機會和最好的人,皆被他錯過了。

    “來人。”淮煜瑾出聲道。

    “吱呀~”不一會兒,國師便推門進來了。

    “陛下您有何吩咐?”國師垂眸往旁邊一瞥,果然看到了那碗被喝的幹幹淨淨的粥。

    他心中不由得一喜。

    他就知道,皇後娘娘是治療陛下最好的良藥,叫來皇後娘娘,是他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淮煜瑾盯著言予淺走遠的方向,輕聲開口道:“去將今日的湯藥端來吧。”

    “陛下?您”國師直起身十分震驚看著淮煜瑾,眼中滿是驚喜,“是,微臣這就去!”

    說完國師便匆匆跑出了宣德宮,他滿臉歡喜,甚至在出殿門時還差點被那木坎給絆倒,但他卻毫不在意,徑直跑去禦膳房,生怕他晚去一秒淮煜瑾便會改變主意。

    隻有他知道淮煜瑾已經斷藥好長時間了,因此淮煜瑾近幾日的身子才會越來越差。

    差到就連說幾句話都會喘個不停的程度。

    國師甚至覺得他們陛下挺不過這幾日了。

    可今日皇後娘娘隻是來了一趟,便讓淮煜瑾有了生的希望,可見皇後娘娘對於陛下的重要性。

    言予淺連著幾天去給淮煜瑾喂飯喂藥,可淮煜瑾的身體狀況卻是一天不如一天,讓那些每日來宣德宮的太醫都連連搖頭。

    對此言予淺也是毫無辦法。

    她雖有那福星命格,可她不是神醫,無法讓如今的淮煜瑾起死回生。

    於是她便隻能看著淮煜瑾的身體一日比一日虛弱。

    她所能做的,隻是盡力幫淮煜瑾處理好朝廷的這些瑣事,好讓他,無所牽掛的走。

    這幾日,邊境突然出現了一些異常,駐守邊關的言聞璟和言靖察覺到有部分勢力的異動,可派人暗中查詢卻又查不出什麽所以然。

    因此言予淺忙的焦頭爛額,白天也沒有功夫再去宣德宮了,隻能趁著夜裏空閑的功夫去給淮煜瑾喂藥。

    忙的很。

    可就算在忙,言予淺也從沒有斷過一天。

    因為她答應過太後,要在這最後的時日裏照顧好淮煜瑾,她不能食言。

    這是皇祖母對她最後的懇求了。

    批改完今日的奏折,言予淺還要趕著去宣德宮給淮煜瑾喂藥。

    她剛走到宣德宮外殿,便聽到淮煜瑾在和國師商量著什麽。

    淮煜瑾的聲音十分虛弱,“近幾日何姝茜可有什麽動作?”

    “回陛下,何姝茜近幾日倒是安生得很,沒出什麽岔子。”國師微微垂眸。

    “看好她,時刻派人跟著她,一有情況立馬來告訴我。”淮煜瑾沉聲道。

    “是。”

    ‘何姝茜?’言予淺有些疑惑,她不是早就被流浪了嗎?怎會再出什麽岔子?

    還沒等她想明白,國師便從內殿中走了出來。

    看見言予淺,國師一臉驚訝和慌張去,似乎是怕言予淺誤會,他急忙解釋道:“皇後娘娘,方才我與陛下是在說”

    “不必告訴我。”言予淺淡聲道,“你也沒有義務告訴我。”

    畢竟他是淮煜瑾的人,自是什麽事都向著淮煜瑾的,這無可厚非。

    說完言予淺便徑直走了進去。

    看見言予淺,淮煜瑾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就好像是看見了什麽喜歡的不得了的寶貝。

    這幾日,他每天最期待的時候便是喝藥的時候。

    因為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可以看到言予淺,光明正大的和她接觸。

    也隻有在這個時候言予淺才不會覺得他麻煩。

    雖然淮煜瑾知道這是言予淺對他最後的善意,但他已經很滿足了。

    言予淺十分熟練的忽略掉淮煜瑾炙熱的目光,拿起旁邊的藥碗,她一邊舀著藥一邊輕聲開口,“明日我便不會再來了。”

    “為何?!咳咳咳咳咳”一聽她說不來,淮煜瑾急忙開口道,哪裏知道那湯藥竟順著嗓子直直的滑了下去,將他嗆的不行,嗓子火辣辣的疼,藥的苦味在他嘴裏蔓延開。

    好不容易緩過來,淮煜瑾開口便是:“為何不來了?是我做錯了什麽嗎?我可以改!!”

    淮煜瑾的臉上滿是懇求,語氣也十分低聲下氣。

    看著如此卑微的淮煜瑾,言予淺不禁有些怏然,她有些分辨不出眼前的淮煜瑾了。

    從前的淮煜瑾,倨傲又矜狂,從不把別人放在眼裏,更別提對別人如此苦苦哀求了。

    可如今的淮煜瑾,作為堂堂東安皇帝,竟都不自稱為“朕”了。

    這得是經曆了多大的落差。

    一時間,言予淺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近幾日邊境出了些狀況。”言予淺頓了頓,“況且,我問過太醫了,如今你雖無法下地,但卻早就可以自主進食了,早就不需要我了。”

    “不!不是的!”淮煜瑾趕忙著急否認,“我需要你的,我還沒好,我現在哪裏都”

    “淮煜瑾!”言予淺猛地站起身,“我不是傻子!!”

    “看在你快死的份上,我才來看你,看在皇祖母懇求我的份上,我放下往日的恩怨日日來喂你服藥,陪你用膳。”

    “可是淮煜瑾,你不要自作多情,這一切都不是我應該做的。”

    言予淺冷冷的看著他,“淮煜瑾,我看在你行動不便的份上每日來喂你用膳,你當我是傻子嗎?裝殘廢很有意思嗎?你當真以為我還如前世一樣,你用一用苦肉計我便會原諒你?你想得美!”